北企压了许多大事待商量，秦立娟回来会议开始。程志民先发言：“颜庭立同意去市救灾办了，新建的厂子不可一日无帅，快给决定个新厂长！”
“人事问题有一堆。”玉生说：“我提议：孟凡杰、佟春生、柳文昌、谢中武和罗大成破格提拔！”
未蒙说：“咱需要一个，老板给说一串儿！三个小嘎子，一位中年，一个老头儿。”
玉生说：“这几位都是难得的人才！孟凡杰才思敏捷，又正气大义。况且出身武警，对抢险设备十分熟悉！他来接替颜庭立的厂长位子。佟春生有孟凡杰之才，真博士也！提他做木器总公司副总。柳文昌也和孟凡杰有相似之处，也人正聪明，又沉着老练，富于指挥能力。我想咱北企大了，公司该成立保安部，由他出任经理正合适！工人谢中武那份反对撤消纸垫厂的报告写的好！他建议纸垫生产可归一个车间。别的几个车间转产各种镙丝标准件。供全北企使用和外销。他算出北企年使用各种镙丝四千零六十吨！和供销公司掌握的使用数量吻合！他指出镙丝等标准件从外采购质量不好保证，如能自己生产，北企机械产品质量必能有所提高。我也了解过谢中武，他原是纸垫厂的机修工，是个正派肯干的好青年，很有志向。我想纸垫厂就改为标准件厂，由谢中武任厂长。尽快购进镙丝和纸垫生产设备，工厂早日开工。罗大成虽已在平拖退休，可身体不错，人正技术好，可把我和老程解放出来。
程志民说：“罗大成、佟春生任用可以。可那三个小的没把握，没做过管理，经验不足，弄不好工作会出问题。“
“是提得太快！小青年毛楞，捅出娄子不好！”秦立娟也说。
玉生开解：“北企今非昔比了！要在咱创业初期，那是走钢丝一样，用人不能有闪失。可现在用人可允许他跌几次跟头；从跟头中磕碰出来岂不更好？”
“好好！这正是大气用人之道！”未蒙表态赞同，“还有，而今人才市场竞争厉害，你不用，人家会跳槽的！”
那两位想了想，也同意了。
玉生逐一找这四位谈话，和孟凡杰谈话时发生了有趣儿的事儿。
当玉生向孟凡杰宣布总公司的决定，任命他为抢险设备厂厂长，他象军人一样站起来，给玉生敬个军礼说：“谢谢总经理，谢谢北企班子重用我！我一定不辜负领导重托，坚决完成任务！”
玉生被逗笑了。这时孟凡杰从衣兜儿里掏出封信递给他。他见信封上写：北企廖总收。从信封里抽出信，见纸上苍劲有力几十个大字：
大发老弟：
可惜我留不住这个孟凡杰。此人智慧非常，又正派凛然，可堪大用。望弟观才用之！
邓长城拜首
那时邓长城还不知玉生的真正身份，还称他为大发。玉生看完短信，心生感慨，原来邓长城早已推荐了孟凡杰。可孟却先不把推荐信拿出来！想着，他笑出了声。
“总经理，您笑什么？”孟凡杰纳闷儿。
玉生说：“有意思，有意思！你看过《三国演义》吗？”
“看过，您要说什么？”
“‘三国’中的凤雏庞统庞士元去见刘备，也先不出示孔明荐书，直到刘备重用他，他才拿出书信。这场景和书中相似。”
“我可不敢比庞统，我不过是个普通复员兵而已！希望总经理从低看我，否则我居高难做！也惯坏了我！”
“说得好！真是个大彻大悟的好青年！”玉生顿了下又说：“我也不敢自比刘备，只是熟读‘三国’，见情形相似，有感而发而已！你当厂长，我不多说，就一句话：宁可干砸，不可不干！”
“事前我猜到您会这样安排我，我觉得抢险设备厂还应有外延项目，必须有小装载机或联机那样的规模化生产！否则，它天生就是个矬子！请总经理放心，我必有番大折腾！”
“好！你就折腾去！不折腾出规模不足以平民愤！”玉生说完忍不住大笑。孟凡杰也笑。
玉生和几个人谈完话，已傍中午，这时有几台轿车驶到楼前。其中一台车上下来拿摄像机的人。哎呀！电视台采访来了。玉生无奈地笑了。他们这么慢！半个多月才动手。赶午间来什么意思？安排几桌吧！
玉生和公司其它几位领导出楼迎接，一会儿又将客人带去附近的大饭店吃饭。下午玉生几位接受记者采访，又对北企进行拍摄。
第二天一早，玉生带电视台队伍去凌川。那是完成对廖大发的采访和对陆业的拍摄。随之前往的还有玉生妈和娥子。老人放不下儿子大发，要去探监。娥子见哥和妈走了她也上了车。
玉生一家三口刚走，市经委主任刘启圣和南河区区长张铎就来了。二人被让进程志民办公室。刘启圣问：“那个‘陆伯言’陆玉生呢？”
“带市电视台的人去凌川了。”程志民说。
张铎埋怨：“你们也真呆！怎么老让他回凌川？电视台的人那个娥子带去也可以嘛！”
未蒙说：“伯母要去探监，他必须跟去。”
“即是这样，你们也要跟一个人去，否则凌川那边儿就更放肆地鼓动他了。”张铎说。
刘启圣说：“张区长是从高宏泽那儿知道凌川拉陆玉生。他一听就急了。你们汇报一下北企最近的情况，邱老心儿又来逼你们老板没有？”
程志民说：“前几天，邱副书记和骆市长来了一次，要给北企派书记和介绍台商投资。派书记邱没得逞，投资的事儿我们没接受。可邱不高兴了，我们话不投机，闹个半红脸儿。”
“啥？你们不接纳投资？这是好事儿啊？说来听听。”张铎来了兴趣儿。
程志民就把北企的理由复述了一遍。张铎听了说：“哎呀！可惜可惜！这不让南河区丢了两个亿吗？你们说，事情还可以挽回吗？”
秦立娟说：“区长你别急，这事儿只要北企吐口儿，马上还能成。可我们不光是不缺发展资金，还不能允许台商收购工人和干部的股份。所以，你不要指望北企改变初衷！可拉回台资办法还是有的。只要有一个人出面动员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