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回:新首相入朝拜天皇\/老同事上坟哭故友

哪一张近乎完美的脸蛋又出现在她的面前,这让她感到非常的难受,看到眼前的老妇人哭了,对方似乎非常心疼,说:“你为何伤心呢?”老妇人说:“我看到你这张没有缺陷的脸,我就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从前我也长得像天仙一样,现在你看我长的跟鬼一样,怎么能不让人感到伤心呢?”对方一听这话就从兜里摸出来一把刀,说:“既然我的这张脸让你如此感到困扰,我这就毁了它。”老妇人一听立即就要夺刀,嘴里说:“你真是个傻瓜,我怎么会允许你做这样的事。假如我们都像鬼一样,谁还敢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呢?”对方说:“我们将如何办这一场婚礼呢?”

老妇人说:“你过去参加过谁家的红白事,把这些人都请来,要放他们的血。”对方笑着说:“其实我并没有想要大操大办,我只想跟你一起去旅行。”老妇人说:“我当然知道你的想法,你是怕花钱,你放心,钱的事我来张罗,我敢保证,事情结束之后,我们稳赚不赔。”对方露出一脸无奈,说:“你什么时候出狱还不一定,想的可真够远的。”老妇人说:“人一定要树立远大的志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完成。”看到这一对伉俪深情款款,隔着铁栏杆四目相对,狱警们都觉得非常诧异,恨不得一天吐三回。

一般来说,女人比较耐脏,或者说女人不在乎脏。男人则不同,男人不耐脏。男人只看重外表,女人更看重内在。一个女人,只要漂亮,她就足以让无数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一个男人只要有钱,再漂亮的女人也能搞定。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有浮夸的一面。生活不同于爱情,一个人的爱情,不是真实存在的东西,它是主观幻想出来的东西。当两个人的想法发生了重叠,这就是真实的爱情故事,即便是真实的爱情,也大多以悲剧收场。

大学毕业的时候,许多情侣就此分道扬镳。假如两个人关于爱情的幻想与真实的生活是重叠的,对于这一对伉俪而言,这是莫大的幸运。如果不是祖坟冒青烟,不是前世积德,想要拥有这样美满的爱情和幸福的生活是不可能的。放眼日本,大概只有山口百惠和三浦友和一对而已。大多数人的婚姻都是妥协的结果,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女人不可能嫁给自己想要嫁给的那个人,嫁给自己想要嫁给的那个人而不感到失望的,大概不会多于百分之十。有参加拍摄电视剧的人感慨,电视是遗憾的艺术。其实生活当中的遗憾远大于电视,年少时想要嫁给王子,成年之后嫁给了一个建筑工人。

年少时想要成为画家,拥有自己的工作室,成年以后整天泡在建筑工地上。年少时梦想拥有许多价格昂贵的化妆品,成年以后整天被烈日烘烤,感觉自己快要变成干尸了。一个女人,一身汗臭,头发像虫子一样趴在头上,嘴里叼着廉价的纸烟,一张嘴嗓门特别大,发出的声音格外刺耳。她性格暴躁,喜欢说脏话。凡是温柔的女人,一定穿的很干净,在常温下活动,不用承受繁重的劳动。生活可以让一个女人维持淑女的仪态,也可以把一个女人生生的锻造成男人。在传统社会,凡是身份高贵的女性,都不愿意跟男性一样。她们希望自己的举止、谈吐、穿着都具有女性自己的特色,自从女权组织如雨后春笋般发展起来之后,一切都变了。女人羡慕男人不用生育,羡慕男人力气大,羡慕男人有喉结,有胡须,羡慕男人可以不修边幅。

随着女权的兴盛,逐渐也有了对女权的崇拜者。有一些男人讨厌自己的喉结,抱怨自己的胸部太平,厌恶身上过多的毛发。甚至有男人做梦都想生自己的孩子,女权的兴起没有让世界更得更美好,相反,她们让世上的人越来越不正常。频繁的使用人为的手段去干预人的生理形态。人人生而平等,这是没有问题的。但所谓平等是指在某种规则面前的平等,不是无条件的平等。比方说大家都在一个企业里面工作,平等就是每个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劳动拿到相应的报仇。我付出了十分的劳动,我就该拿到十分的报仇,你付出了五分的劳动,你就该拿到五分报仇。

你不能抱怨自己没有受到公平的待遇,因为只要你付出十分的劳动,你该拿到的报仇也是十分。大自然不会偏爱某个人,只要你能够顺应自然的规则,合理的利用规则,你就会生活的很好。如果你反其道而行之,总是试图挑战规则,你想生活的很好,那是不可能的。然而随着女权的高涨,他们鼓励人们去挑战自然规律。一个男人,莫名其妙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女人,然后就去做手术。一场手术下来,他觉得好像做回了自己。歧视别人固然是不对的,如果将过去歧视的对象,变成仰视的对象,是不是也有问题呢?好吧!

用平常的眼光去看待这些人,这样是不是合理的。假如你有一个儿子,突然有一天他被人从一间手术室里推出来,他现在是你的女儿了,你对这个不以为异。你的妻子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女人,如果有一天她决定做回一个男人,你还是像过去一样爱他吗?平等不是建立在一定规则基础之上,不设置任何前提,这样的平等是非常可怕的。人类应该规规矩矩的在地球上生活,不要破坏大自然的法则,不要试图去挑战人类基本的伦理。

没有规则时代,绝不是一个好时代。相反,合理的规则被大家严格的遵守,这一定是非常美好的时代。教育的意义在于让大家去熟悉规则,尊重规则,合理的利用规则。这样每个人都会受益,如果任何极端的行为都被视为合理,这是危险的。反对用群体的力量去压抑个人,也不应该反过来无限的放大自我。

新首相自打上任就一直忙的焦头烂额,皇室风波不断,一方面要替皇室遮羞,一方面要应对来自美国的压力。在这个年月,皇室不过是橡皮图章罢了。只要首相愿意,只要拥有足够高的支持率,在国会拥有足够多的席次,他完全可以取缔皇室。不过绝大多数日本人还是支持皇室的,这也是为什么麦克阿瑟没有取缔皇室的原因。皇室拥有很高的支持率,是因为战后日本皇室一直能遵守法律,从不干预政事,安心做花瓶。佳子公主在日本非常受欢迎,理由非常的强大,就是她非常的漂亮。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皇室女成员一个个长的都跟村妇一样。正因为如此,佳子公主在她们中间显得非常的与众不同。

秋筱宫的闻仁亲王也很受欢迎,因为她是佳子公主的父亲。为了让自己更受欢迎,皇室成员们都愿意跟佳子公主一起出席活动,让大家以为自己和佳子公主的关系很亲密。在学校,有一些男生为了推广自己,他在公开场合对佳子公主直呼其名。在日本,异性之间直呼其名,这是关系非常亲密才会这样。日本的首相就像走马灯一样,大家都是兴高采烈的上台,不到一年功夫,他们都垂头丧气的回家了。一般皇室和内阁都不愿意把关系搞僵,对于皇室来说,万一弄不好,那厮下令把皇室取缔,如果会那样的话,老子要去哪里生活呢?对于内阁来说,皇室很受百姓欢迎,跟皇室闹翻,皇室的支持者就会跟内阁对着干。

皇室是传统的象征,在日本,传统势力是强大的,任何人想要颠覆传统,这都是不可能的。新首相是皇室的支持者,他是军人出身,对皇室会感到格外亲切。日本不是没有反传统的力量,甚至可以这样说,日本的精英大多是传统的,他们是可以左右日本命运的少数人。日本的年轻人,很多对传统不是那么亲切。特别是随着女性越来越强势,传统遭到的挑战越来越多。新首相穿着一件黑色的和服去见天皇,这似乎是一件非同寻常的事件。秘书说:“大人,你应该穿着西服去,这是二战以后的惯例。”新首相说:“你如果再废话,我就穿着军装去。”

秘书立刻闭嘴了,汽车开进了半藏门没一会儿就停了下来,新首相从汽车里出来,远远的看见储君在门后站着,他立刻跑过去鞠躬,说:“卑职实在担当不起。”储君也弯下腰,说:“大人,你为什么穿这个来见天皇?”新首相说:“我穿这个是为了现实对陛下的尊敬。”储君说:“你实在不该怎么做?你今天穿这个,皇室的确会觉得脸上有光,可万一有一天反传统的首相当选,他穿着西服来见天皇,这样不就让人们看出天皇的地位在下降吗?”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他连连表示歉意,储君说:“请你跟我去换衣间换一套西服吧!”

他跟着储君来到了换衣间,储君在外面等着,没一会儿他就换好了,然后跟着他们一起来到天皇的寝宫。天皇穿着西服跟他握手,然后大家分宾主落座。储君亲自给看茶,吓得新首相立刻站起来,天皇说:“不用客气,这是他应该做的。”新首相说:“储君是未来的天皇,这让我怎么担当得起。”天皇说:“你是老百姓一人一票选出来的首相,我不过是旧势力的代表,不知道哪一天皇室就会被取缔,他要学会做一个老百姓才行啊!”新首相站着说:“陛下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在,绝不会允许有人冒犯皇室。”

天皇说:“对不起,我年纪大了,忘记了你的名字。”新首相赶紧说:“卑职的名字本不值一提,既然陛下问到了,我不能不说,我就叫做浅田弘远。”天皇仿佛如梦初醒,说:“我想起来了,你是士官学校的毕业生对不对?”浅田弘远说:“我还有幸接受过你的检阅。”天皇说:“时光飞逝啊!想不到你已经是中年人了。”浅田弘远说:“是啊!当时你还是储君。”天皇指着储君说:“那个时候我比他现在的年纪还小。”浅田弘远说:“陛下事务繁忙,对上了年纪的人来说,这过于残酷了,一般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你应该交给储君和亲王来分担,这样会轻松一些。”天皇笑着说:“人上了年纪总是喜欢抱怨工作太累,却不放心交给年轻人。”

浅田弘远说:“过去我跟你的想法一样,生怕儿子们做的不好让我一手创立的公司破产,可我后来想通了。这是因为我遭遇了一次车祸,当时情况非常危急,我在医院昏迷了七天。在医生的帮助下我脱离了危险,此后我养病花费了一年半。一开始我非常担心我的公司,后来我想如果我遭遇车祸之后没有缓过来,我的公司会怎么样呢?他们终究要过自己的生活,我们也无能为力。当时我想,也许我不该给我儿子那么大的压力,万一公司破产,我的儿子当中有人寻了短见了怎么办?幸亏儿子们做的还不错,只是赔了一大笔钱而已。后来公司在他们的手里越来越好,正因为如此,我才可以腾出手来去参与政务。今天能够以首相的身份坐在这里与陛下聊天,这都要感谢那次车祸啊!”

天皇说:“不是感谢车祸,而要感谢你自己明白了道理。”浅田弘远说:“所以请你放手让儿子去干吧!他们一定会做错事,但是他们会慢慢成长起来的。”天皇看着储君,没有人知道此刻他在想什么。浅田弘远说:“陛下,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的儿子非常优秀,放手让他们去做,皇室一定会有更好的声誉。”天皇说:“实际上我已经在这样做了,但有些时候我也没有办法,皇室不能干政,这一条红线绝对不可以逾越。”浅田弘远说:“陛下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只要皇室、内阁、国会彼此都有默契,这个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天皇默然不语,浅田弘远说:“学任何东西,总要先去尝试,慢慢的去熟悉它,之后才能够掌握它。”天皇将脑袋垂下去,过了很久,说:“你的儿子都上大学了吗?都在那里上的大学啊!”浅田弘远说:“长子上的是东京帝大,次子上的是早稻田大学,幼子上的是陆军士官学校。”天皇说:“幼子也从政吗?”浅田弘远说:“他在军队里面呆在了一段时间,后来专业回家在我的企业做事。”天皇说:“你的儿子都有出息。”

浅田弘远叹口气说:“我没少为他们操心。”天皇说:“你在教育儿子这方面有什么心得吗?”一提这个浅田弘远就有了兴致,说:“关于教育孩子,许多人都写过书。看这些人书写的怎么样?首先要看这个人有没有抚养孩子的经历,要是没有,这个人的书你就不用看了。其次要看这个人的孩子有没有出息,如果没有,这个人的书你也不用看了。”天皇说:“的确有些人,什么都不懂,依旧可以涛涛不绝的说下去。”浅田弘远说:“有的人说了一辈子话,却么有一句让后人记住。”天皇说:“说点具体的吧!”浅田弘远说:“聪明人有两个弊端,一是不专心,一是缺恒心。没有这两样东西,你的聪明就是小聪明,不会成什么大器的。”

天皇说:“有道理,如何让小孩子在拥有这两样东西呢?”浅田弘远说:“在中国有一个叫朱熹的人,在最近的一百年他受到学界的猛烈抨击,他被贴上了禁欲者的标签。他说了六个字,存天理、灭人欲。还有一个人被大家认定是与之形成对立的人,他就是王阳明,他也说了六个字,存天理、去人欲。”天皇说:“这有什么不同吗?”浅田弘远说:“他们所说的天理不是一回事,朱熹说的天理与人的主观是分离的。天理就在宇宙万物里面,你想窥见天理的奥秘,就的格物。格就是观察、研究,把一物研究通了就去研究另一物,长此以往,日积月累,突然就会有一天,你所研究的诸物之间的内在联系一下子就被打通了,而这个能把诸物联系起来的东西就是天理。王阳明说的天理与人的主观是联系在一起的。认为心就是理,心本来是光明的,因为各种原因,人的需求就会开始泛滥,慢慢走向极端,这种泛滥和极端的倾向就是人欲。所以去人欲,就像是去掉镜子上面的尘垢,恢复内心的光明。朱熹所说的人欲可能是泛指主观的东西,他觉得人应该因循天理而作为,消除主观的臆想。”

天皇说:“这二者谁的说法更好一些呢?”浅田弘远说:“在咱们日本无疑是王阳明说法更普及一些。”天皇说:“在中国呢?”浅田弘远说:“在中国还是朱熹的说法更有名一些。”天皇说:“为什么这二位仁兄在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待遇呢?”浅田弘远说:“历史上的中国曾经非常辉煌,后被在先辈面前是渺小的。所以大家容易接受朱熹的说法,人们把自我形容的非常渺小,把外物形容的非常伟大。历史上的日本要比看中国看起来要普通的多,所以日本人在他们的祖先面前并不感到自卑,他们把自我形容的非常伟大。所以更容易接受王阳明的说法,只要把人身上那些泛滥、极端的东西去掉,你的内心就是一片光明,心照万物,在心的外面没有一物存在。”

天皇笑着说:“我们只是在讨论教育孩子的办法,怎么突然讨论起这么深奥的问题了。”浅田弘远说:“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能谋一时。不能研究深邃的道理,也不能承担起教育的重任。”天皇收起了笑容,说:“你说的很对。”浅田弘远说:“教育孩子第一件大事是守规矩,好的教育让孩子自己发现守规矩的重要性,不好的教育是逼着他守规矩。在接受教育的时候,会有人告诉我们不要墨守成规。不要墨守成规,不是让大家不守规矩,而是说规则要根据形势的变化而变化。一个人如果非常重义,对他你不用刻意强调守礼。一个人如果非常仁慈,对他不用刻意强调守义。一个人能够很好地约束自己顺应大道,对他不用刻意强调守仁。一个人随心所欲而不违背道,这样的人你不用刻意强调守德。能守大规矩的人不用守小规矩,一个完全不能守规矩的人一定是犯罪分子。”天皇说:“我在教育我的孩子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

这个时候浅田弘远发现储君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天皇说:“宣仁,你听见了,不能一味放纵孩子,孩子做什么你都表扬,在孩子的世界里没有好坏、没有是非了。”储君沉默不语,很显然他不打算照他老子希望的那样做。天皇说:“你的想法跟我的很相似啊!”浅田弘远说:“陛下,我的这一套我儿子也没有拿去教育他的儿女。”天皇说:“为什么呢?”

浅田弘远说:“我的长子说‘人在学习的时候很容易觉得苦,人在玩儿的时候却不觉得苦,玩儿也是很费脑力和体力的,比如下棋,可没有人抱怨玩儿是多么痛苦。为什么有的人可以穷其一生去研究一个东西?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在支撑他,这东西的名字叫兴趣。在他看来学习就像是游戏一样,虽然消耗了许多精力却不觉得累。’我想储君的想法跟我的长子的想法应该很类似,陛下,对孙辈的教育,尽管交给儿子去处理,他们会比我们做的更好。”

天皇沉默了,储君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会见结束之后,他就去郊区的墓园寻找中村龟藏的陵墓去祭拜,他双喜跪地,随从远远的都背对着他站着,他一下子泣不成声,捂着脸感觉整个世界都黑了下来,说:“中村大人,谢谢你举荐我,我以为我这辈子不可能位极人臣。”这个时候有一支枪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