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我们开了个会,商量了一下明天大家的任务。马三也参加了会议,马三的任务就是守着牲口,看家。马三也乐意在家里呆着,我也看出来了,这马三啊,是个懒汉!怪不得娶不上媳妇呢。
赵大宝和老黄负责守住天坑的入口。
天坑周围都是原始密林,密林里长满了低矮的植物,植物上有刺,人是说啥也进不来。只要守住那条小路的入口,谁也没办法靠近。
我着重和赵大宝、老黄说了,不管是谁,都不许靠近这天坑,哪怕是和人拼了命,也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天坑。
赵大宝和老黄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能完成任务。
我们把细节都说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纰漏之后,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散会之后,虎子把我叫到了他的屋子里,虎子说:“这大宝和老黄靠得住吗?”
我说:“大宝以前是我们厂的车间主任,这绝对靠得住,从来没掉链子过。老黄这人没的说,人狠话不多。”
虎子说:“老黄是个狠人吗?我看着挺老实一人。”
我说:“你就放心吧,老黄比大宝还靠得住,这是个有智慧,又敢玩儿命的狠角色。”
虎子撇着嘴说:“看着不像,你和我说说,这老黄怎么就靠得住?”
我思前想后,还是别说了,这是老黄的核心机密,虽然虎子是自己人,但我也不能坏了规矩。这种事,连自己老婆都不能说的,到我这里就为止了,烂在肚子里了。
我一笑说:“不该问的就别问了。知道了对你也没啥好处。”
虎子是个识趣的人,说:“你不说,那我也就懂了。”
我这才意识到老黄为啥非要把自家女儿嫁给大宝,这就是要堵住大宝的嘴啊!
这年轻人一开心,什么事儿都和自家媳妇说了,自家媳妇要是嘴没有个把门儿了,这事儿要是再传出去,老黄可就命不久矣了啊!我这么一想打了个冷战,心说是啊,这老黄还真的必须把自家那女儿嫁给大宝才行,不然这大宝还真的是个隐患。
只有把大宝控制在手里,老黄才能省一份心啊!不然指不定啥时候就要出事。
我们正聊着,外面突然有个声音喊了句:“陈先生在吗?”
我一听就知道,李大爷来了。
我心说早不来晚不来,这时候来了。看来是知道我们要下天坑了啊,这是着急了吗?
我从厢房里走出来,在门外一抱拳说:“李大爷,这里了。”
这位李大爷右手拄着拐杖,左手还是夹着那个小木盒子,弯着腰朝着我走了过来,到了门前之后一笑说:“我等了几天,您也没过去,我等着急了,过来找您了!”
我说:“您有事儿就招呼,快进屋,外面挺冷的。”
进了屋之后,这李大爷夹着那小木盒子坐在了凳子上,他看看房门说:“插上,咱么说点私密的话。”
我过去插上了房门,回来坐在了李大爷的对面。我说:“李大爷,有什么话,您就说吧。”
李大爷看看虎子,说:“这位是……”
我说:“这不是要下天坑去探险么,这是我找来的帮手。有话您尽管说,这都是自家兄弟。”
李大爷这时候把夹着的那个小木盒子放在了桌子上,推过来说:“陈先生,您先看看这个。”
我说:“看过了嘛,不用再看了。”
李大爷说:“您再看看。”
我笑笑,把盒子拽过来,慢慢打开一看,上次放的是一盒子袁大头,这次不一样了,这次放的是一盒子小黄鱼。这价值可就太高了,这一盒子价值上百万。
看来我是越来越接近真相了,这李家着急了。
我不是没见过钱的人,金子我见得也不少了,家里还存着那么多金币呢,都是上次我们从山里弄出来的。要是别人可能会被这小黄鱼晃花了眼,也迷乱了心,我和虎子不会。
虎子一伸脖子看看后说:“李大爷,您还真阔气啊!”
李大爷没说别的,指着说:“你们可以拿上它,明天一早回去。也算是你们不虚此行了,那天坑里面有妖怪,不能下,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啊!”
我把盒子盖上,推回到了李大爷的面前,我说:“李大爷,这不是钱的事儿,您也知道我们是干嘛来了,我们就是来找尸体的。您只要是把尸体还给我们,这一盒子小黄鱼都省了,何必呢!您能告诉我,您要那两具干尸,有什么用吗?”
李大爷说:“我真没见到有什么干尸,但是我不想惹什么麻烦。只要你们肯离开,我倒是愿意破财免灾。”
我往后一靠说:“这就奇怪了,我下天坑,您有什么灾呢?”
李大爷说:“你们是来找尸体的,现在村里人都说是我们李家偷了你们的尸体,但是我们又不承认。有这事儿吧!”
我说:“这您可就误会了,我可没这么说过。”
李大爷说:“误会不误会没有意义,现在最主要的是,村里人都这么说。而且他们都愿意这么说,知道为什么吗?眼红我李家,仇富,巴不得我们出点事呢。即便是没事,也要往我们身上泼脏水,给我们找点事出来。一旦你们出事了,村民肯定和警察说是我们家干的,把你们的死,赖在我们李家身上。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我说:“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子斜!”
李大爷说:“此言差矣,人言可畏啊!”
虎子说:“大家为啥都这么看不上您家呢?”
李大爷这时候看着虎子乐了,说:“现在有个电视剧您看了吗?叫《神医喜来乐》。”
虎子说:“看了啊!”
李大爷说:“这喜来乐是好人吧,但总有那么多人想害他,这又是为啥呢?人就是这样,复杂着呢。就说这村里人,我们又不吃他们,不喝他们,我们老家就是这里的,我们回来之后,只不过是拿回了属于我们的东西,让占我们房子的人都搬了出来,而且还给了他们一些安置费。我们有道理吧,但还是得罪了人,这些人觉得占了我们家那么多年了,这房子就该是他们的了。我们让他们搬家,让他们无家可归的根源。你说这上哪儿说理去?我们李家也想过邻里和睦的生活,但是做得到吗?我们只能关门闭户,过自己的小日子,不和他们往来就是了。结果呢?他们逮着机会就给我们泼脏水,好像我们是为富不仁的一家子混蛋一样。其实,我们不欠任何人一分钱,我们李家从来就没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李大爷用自己的右手背拍了自己左手心一下,双手一摊说:“毫无办法,只能关上门过日子,眼不见,心不烦。”
我说:“那憋这气干啥,搬走算了。据说你们李家在外面有买卖。”
李大爷说:“这是我家,我凭啥搬走啊!我祖先在这里生活了几百年了,村里这些人以前都是我家带来的下人,奴才。清末民初的时候,我们家宽容,给了他们自由,这才有了这大井沟村。他们这就是恩将仇报啊!”
虎子呵呵笑着说:“这话您还是别说了,这可不是什么光彩事儿,这要是搁前些年,这就是你们家的罪证啊!”
李大爷说:“不说不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说也罢。还是说说当下的事情吧,这天坑,下不得!下去的人,就没有活着回来的,陈先生,您好好考虑一下。”
说着,他用手按住木盒子,拍了拍,又推到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