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潜规则:洞房床榻上躺着的不是美娇娇的新娘,而是一个狐媚子,一个狐狸精……。
迎亲的队伍中,几个吹唢呐的人过来,把我搀扶起来,或者叫举起来更为合适。
我没有反抗,这个时候,我还在处于恢复身体的阶段,但是我的眼睛是微睁的,并不是完全闭目装死,当然这种微睁其实更像是死人的状态。
几个人把我抬到了骑马的男子面前,男子喜滋滋地开始在马上不停地乱晃,那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虽然他没有脸,但是情绪表现更为强烈。
然后男子招了招手,几个人把我抬得距离男子更近了,男子的手开始在我的脸上摸索着,像是在看着一件衣服,是的,就是一件衣服。
我就这么看着男子不停地摸着自己的脸,同时心底也在计算着自己恢复的伤势,以及自己还剩余的气力,是否在变成僵尸状态后还能够击杀面前的所有一切,只是这个男子的深浅我不清楚,所以暂时还没轻举妄动。
男子摸着摸着我的脸,情绪似乎越来越低落了下来,他的情绪低落直接影响到了周围吹唢呐的人兴致,到最后,唢呐声都低沉到了近似于呜咽的地步。
最终,男子对着我摆了摆手,示意手下的人把我给挪开,那“一脸”的嫌弃姿态,无比清晰地表现出来。
我的胸口在此时不由地一阵轻微起伏,卧槽,他居然,嫌我丑?
我被嫌弃了,显然,男子对我的这张人皮很不满意,甚至连撕下来贴在自己脸上的兴致也没有,直接挥手让手下人把我给重新丢到血河里,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这对于我来说倒是一种解脱。
“砰!”
重新落入血河之中的我依旧保持着那种僵尸的状态,没有心跳,没有温度,石台上,男子骑着被人挑着的纸马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叫声忽然传来,如哭如诉,很是急切,像是深闺怨妇饥渴到无法自拔,急切需要迫切渴望!
男子紧张地一回头,然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似乎要去见什么很重要的人,但是他还没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皮,现在还是“没脸见人”,所以下意识地开始慌乱起来。
男子身边的这些本来吹着唢呐的下人一个个吓得身体开始冒出白浆出来,甚至胳膊腿都开始有点要脱离身体的样子,显然,男子都惧怕的存在,这些纸糊的人更是畏惧到了骨子里去了。
男子马上重新招手,嘴里发出着刺耳的摩擦声,让自己的手下人去把那具尸体给拉回来,虽然他不是很喜欢那种小白脸的脸皮,但是现在也没别的选择了,之前的几张人皮他更不喜欢,而且还有女的,如果自己贴着一张女人的脸皮去见那位,下场绝对会十分凄惨。
落入血水之中的我很快被那触角又一起卷起来,然后像是倒栽葱一样插入了上方的黑土之中,黑土上的真菌开始打开,主动蠕动着把我往上送。
我终于知道那些人死去的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了,他们也都是在特定的位置,或者叫特定的空间节点被松软的黑土拉了下来,之后他们胸口位置的伤口就是被这触手毙杀出来的,我身体在黑土之中时,倒是不觉得脏,因为此时像是有无数个微生物正在清理着自己身体的污垢,甚至连衣服内的血水都丝毫不剩,整个人简直比洗了澡然后被佣人擦拭过了更加干净。
然而,当我的头刚刚脱离地面探出来,我也才刚刚长舒一口气时,自己的双脚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拽住了,随即一股力道从下面传来,我当即张开口又吸了一口气,然后头又一次没入了黑土之中。
很快,我又被从下面“拔”了出来,还是那根触角,不过这次我观察得很仔细,我看见触角上有那种淡淡的青苔色,之前我就觉得这触角不像是动物的,更像是植物发达的根须,现在看起来的确是这么回事。
几个纸人站在石台边上,一边往血水里撒着什么蓝色的东西,然后那触角才慢悠悠地把我又一次放在了石台上,纸人把我抬起来,前面的男子则是催促下面的人赶紧抬着走。
石台往下,是一个向下的斜坡,而且居然有着人为雕凿的痕迹,再往下走,我甚至看见了村落,但是这些村落都常年不见阳光,而且是石头砌出来的,很是古老,并且里面也不像是真有人居住的样子,更多的是一种象征性意义。
一座花轿出现在了前面,无脸男子先进入了花轿之中,然后几个纸人把我抬了进去,随即这些纸人一起抬起花轿,像是赶着去迎亲,而无脸男子则是先在花轿内换张脸,原料,自然是从我的“尸体”上获得。
男子的指甲很锋锐,像是指甲刀一样,他先在我的脸上摩挲着,像是一个裁缝在丈量着布匹,而后,一切准备就绪后,男子开始准备切割。
这么长时间折腾下来,我身上的伤势终于复原了,虽说自己的身体还很虚弱,但人家都准备裁自己的脸了,自己还怎么继续装死人?
下一刻,无脸男子开始下“刀”,尖锐的指甲直接刺入了我的脸上,然而,令无脸男子诧异的是,自己的指甲不像是刺入了死人的尸体上,更像是刺到了坚硬的石头上,甚至一声脆响传出,自己有两根指甲直接崩断了。
再定睛一看,自己面前哪里是人类刚死后的尸体,分明是一具僵尸!
这只僵尸还露出着油绿空幽的眸子盯着自己!
我的十指在刹那间长出了十根黑色的指甲,带着尸毒以及寒毒,然后在无脸男子发现自己变化而愣神的时候,直接出手,一只手刺入了无脸男子的眼睛里,还有一只手刺入了无脸男子的脖子位置。
“噗!”
“噗!”
我这次算是拼了,我不知道无脸男子的真实深浅,但是在这么近距离又是偷袭的情况下,哪怕无脸男子再厉害也吃不了兜着走吧。
事实上,偷袭的效果超出了我的预料,而这个无脸男子,实际上似乎也没我之前想象中那么厉害,有种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感觉。
寒毒直接侵入了无脸男的头部,他的整个脑袋都被结起了一层寒霜,我则是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显得很是疲惫,折腾了这么久,身体还不断地受伤,如果不是那血河里的血水似乎的确是有那么一些用,自己可能早就死了。
无脸男的尸体静静地坐在轿子里,而轿子则是在此时缓缓地落了下来,应该是目的地到了。
我挣扎着坐起来,迅速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这些衣服都是之前在村子里找到的衣服,古代人的衣服脱的时候很简单,然后我把无脸男子身上裹着的红布条扯下来,裹在了自己身上,最后再随意地把自己的衣服盖在了无脸男的身上。
快速做完了这一切,我自己都不禁对自己的急智有些震惊,果然人在紧急关头思维活跃度真的是超出平时太多太多。
一个纸人来到了花轿前,恭候着。
我深吸一口气,这些红布条都很脏很旧了,带着一种陈腐的气息,但我还是保持着一种淡定,掀开了花轿的帘子,走了下来。
这里,不再是那种空洞的外面了,而是类似于一个地洞裂缝的感觉,不过上面居然也有房子的痕迹,但是因为年代太久再加上长年累月的岩石层运动,导致这些房子也就只能算是看上去还有一点房子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却也没剩下多少了。
我现在身处于的是一个独立的空间里,前面,有一座床,床本来应该是木头雕的,但是木头时间久了,很多地方出现了破损甚至是坍塌,所以坍塌的位置用石头堆叠了起来,大体维系着一种床的样子。
床上,全部都是五颜六色的破布,一层接着一层,并且在床头有一个骷髅头,骷髅头内有绿幽幽的鬼火燃烧着,以这样子的一种方式当卧室灯照明,把这里弄得更是阴森。
我下了轿子之后,一杆子纸人全部退了下去,一个都不见了,而在床上,在五颜六色的布条之中,则是有什么东西开始了蠕动,蠕动的幅度不是很大,但是很清晰。
紧接着,一只手从里面探了出来,然后对我勾了勾手指。
单纯地从这只手的角度上来说,这是一只挺漂亮的女人的手,甚至足以去做手模了,但是我可不会想当然地认为这些破布条下会藏着一个貌美如花的美女,我也不奢望自己会有宁采臣遇到小倩的香艳遭遇。
事实上,这些肮脏的破布条以及散发着尸臭的环境之中,就算是有一个美女把自己脱得赤条条地站在你面前,你也很难有那种硬起来的冲动。
况且,有无脸男的前车之鉴在里面,天知道这里面又是什么肮脏恶心的货色,不过,现在我似乎对无脸男的身份有些了解了,怪不得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人家就是一个面首,而且这面首当得还很辛苦,估计为了满足主子的新鲜感自己还得不停地换不同人的脸皮。
不停地变成其他人的模样,一次次地把自己脸上的撕下来再换上别的皮,想来,这对于无脸男来说也是一种煎熬吧,自己杀了他,也算是帮他解脱了。
那只手勾了很久,感知到我居然还没有向前一步,周围的气压一下子降低了下来,鬼火也在此时忽然大盛,像是映照着床上某人的心境。
显然,床上的人已经有些等得不耐烦了。
紧接着,一道空幽幽的声音自床上传来,并且在狭窄的岩壁之间不停地回响,声音断断续续的,却带着一种森然的威严:“还……不……速来…………侍……寝……。”
我左看看右看看,然后低下头,开始往前走,往床那边走,走得很平静,也很是自然,就像是仿佛认命了一样,但是,只有我自己清楚,自己的身体一切敏感度都在此时提升到了最高点,呼吸也变得格外绵长起来。
对方似乎终于开始满意我的态度了,手缩了回去,但是紧接着床上面发出了阵阵摩擦声,我的眉头微微皱起来,这他娘的是在磨牙啊!
我已经尽可能地把床上的女人在脑海中提前丑化过了,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自己丑化得还不够,能够发出这种刺耳程度磨牙声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就在我刚刚走到床边准备再来一次偷袭时,一声震动从远处传来,床上当即爆发出一团黑雾,直接把我扫在了地上,坐在地上的我倒吸一口凉气,对方的气势就能够直接扫到自己,自己先前居然还奢望依葫芦画瓢再来一次偷袭?
黑雾之中显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但是女人的下半身是狐狸,两条腿上都是棕色的毛,而且脚掌像是两把钳子一样死死地抓着床面,不过胯下的那个位置在一团毛发之中像是一张鲜红色的嘴一样,不停地蠕动和闭合着,格外显眼。
那个部位,居然是这个模样,真的像是一张嘴一样,我甚至觉得哪怕是一头大象的那玩意儿捅进去估计都得被那张红色的嘴给咀嚼成碎渣。
“这……和尚……怎么……还没死!”
黑雾升腾而起,女人的身形也随之飘起来,最后直接飞了出去,离开了这里,看来是准备先把发生意外的那个地方给解决掉,然后再回来继续享受自己的面首。
整个房间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双手合什,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这和尚真是太够意思了,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在哪里闹出了足够的动静,不然自己的下场可就真的凄惨了。
站起来,把身上的红绸子给拿开,我赤膊着自己的上身,先走到了那床前面,床上到处都是布条,但是布条下面,还有很多干硬的粪便以及屎尿混合物,显然,那只大狐妖平时吃喝拉撒外加左爱都在这床上,床上的臭味儿简直就是无法用言语形容。
不过,在这些屎尿混合物之中,我看见了一个异物,那东西闪烁着特殊的光泽,而且散发出一种锋锐的气息,我爬到了床上,脚踩在肮脏的床上,蹲下来,屏住呼吸,伸手忍着各宗恶心反胃把那玩意儿给拨了出来,居然是一把匕首,通体黑色的匕首,匕首是被插在床上的,而且在匕首旁边是一堆白色粉末。
我伸手在粉末上摩挲了一下,再联想起之前的摩擦声,这狐狸真的是拿这匕首磨牙的?这些粉末都是磨牙磨出来的牙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