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刚刚离开这个小区时,小区里忽然传出来了好几股强盛的能量波动,可以感应出来,那支小队的几个实力比较强的参与者在得知那个婴儿已经暴毙的消息后会是如何的震怒,他们在这个故事世界里收获了很多,但如果最后没能活着出去,反而成了一出最可笑的幽默讽刺剧。
拿出手机,除了几条10086的信息以及两个来自平安保险的未接推销电话,并没有来自许晴的消息,那么,意思就是,那一对连体婴,还活着。
我心里忽然升腾起了一种希望,那就是看似本来健康的婴儿死亡潜规则都能让你说暴毙就暴毙,那么那个看似已经很难继续支撑下去的连体婴,会不会创造出一个奇迹?
这似乎很符合死亡潜规则的审美,但是我不敢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死亡潜规则的审美上。
停下来,我站在了一处漆黑的办公楼某个楼层中,点了一根烟,隔着玻璃窗子,斜下方向的老小区,尽收眼底。
那几道能量波动已经逐渐平息到消失不见,但是我并不认为他们会就此安静地度过这个夜晚,因为比起一直在郊区逗留的自己和许晴来说,这支一直盘踞在市区内的小队,手里头所拥有的信息应该更多,当自己手里的婴儿忽然暴毙之后,他们会选择做什么?
其实,已经不言而喻了。
我看见小区里,有两辆轿车开了出来,两辆车靠得很近,而且一出来没有右拐上大路,而是一同选择了一个左转进了小路,前面一辆车里闪烁着淡蓝色的光圈,应该是某个参与者正在施展着自己的能力做些什么。
把烟头丢在了地上,用脚踩了踩,我直接翻身下了几个楼层,远远地跟上了那两辆轿车。
轿车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因为小路的两侧还有不少违章停车,所以道路不是很宽敞,同时,他们似乎也在筹划着什么,也不急着很赶路。
这也给跟在身后的我创造了一个不错的跟踪条件,大概在二十分钟后,两辆轿车一起拐入了一个巷道里,停了下来,这里一片,属于一群钉子户的,周围高楼大厦,里面有好几排的老式建筑物,显然,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应该也有一支小队藏身在这里。
三个人分别从两辆轿车里下来,然后直接隐没在了黑暗之中潜入了进去。
我走过去,打开一辆车的副驾驶位置,坐了进去。
驾驶位置上坐着那个之前在我面前兽化的男子,男子身上被草草包扎过了,但还在不停地溢出鲜血,他对于我的出现不是很在意,也不是很意外,甚至,还伸手主动拿了一包烟递了过来。
“我知道你会跟来的,队长也说了你会跟来。”
我笑了笑,调了一下座椅向后放了放。
那个男子点了一根烟,烟头忽明忽灭,随即,忽然道:“你觉得我们会成功么?”
“我不晓得。”我回答道。
“我觉得,我们其实已经成功一半了。”
我微微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然后主动从那个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呵呵,很不错。”
男子也跟着一起笑了,“我这人有洁癖的,怎么可能一边吃烤串一边丢在地上呐,对了,你平时喜欢钓鱼么?”
我摇了摇头,同时缓缓地坐正了自己的身子。
“哦,怪不得,真正会钓鱼的人都应该懂一个道理,那就是根据不同渔情,去更换线组和鱼钩。”
轿车之中出现了一颗颗蓝色的颗粒,仿佛悬浮着的尘埃,有种如梦如幻的感觉,但是在下一刻,它们却变成了极为可怕的生物武器,每一个颗粒,其实都是一只蓝色的虫子,很是狰狞,仿佛来自地狱的恶灵,带着无边的怨恨。
我终于明白自己之前在楼上时所看见的车子里的蓝光到底是什么东西了,之前自己还以为是人家在施法做搜索,其实那时候就是人家在自己眼皮底下给自己设陷阱,自己居然随后还真的上去了,也是因为自己太自信的缘故吧。
一只只虫子开始联系起来,自它们的身上开始凝结出一道道的光屏,像是结网一样,把我给封锁住。
这时候,本来坐在驾驶位置上的男子也推开车门,下了车。
在他身边,站着那个之前一直负责照料孩子的男子,男子正在嚼着口香糖,哪里有一丝一毫先前遇到我闯入时的惶惶不安,显得很是淡然。
“困的住么?廖秋。”
廖秋看了看自己手臂上一个个的坑坑洼洼,这些都是拜之前我那一枪所赐,他的兽人强化攻击力不强,本就是弱项,但是防御力还是挺强的,却还是被一枪打成了马蜂窝,那把枪,廖秋现在很是眼热,有那两把枪在手,自己攻击力不足的弱项就能够在很大程度上被弥补上了。
“困的住的话就不用再引出来做第二布局了。”
廖秋看了看身边的同伴,笑了笑,后退了几步,尽量让自己退入到一个视觉黑点里,然后抖了抖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烟直接放在嘴里开始咀嚼。
轿车里,我一开始并没有轻举妄动,这些蓝色的虫子,并不是纯粹意义上的生物,而是一种死灵生物,完全由死气凝聚而成,这一点,我能够清楚感应的到,毕竟他自身的血统也是黑暗属性的,所以,一旦自己用蛮力去挣脱,这些蓝色的虫子会直接自爆掉,到时候牵引下来的影响很可能对自己的灵魂产生极大的伤害。
也就在此时,在屋檐上,一个双目被挖空的男子手持一把骨弓,稳稳地站在那里,他没有什么强大的气场,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气质,但是一个盲人参与者,居然选择了弓箭作为自己的武器,本身就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这时候,这个盲人弓箭手开始张弓搭箭,“啊!”
一震厉喝声自虚空之中传出,盲人弓箭手松开了自己的箭矢,箭矢就是箭矢,没有什么过多的花哨,因为他是盲人,所以也不需要什么点缀,箭矢上也没有光芒,显得很是古朴无奇。
然而,这道箭矢最大的特点就是……速度快!
很快的箭,须臾之间,就来到了我面前,直接洞穿了轿车前车窗,刺入了我的胸口,并且击碎了我的心脏后,射穿了轿车,射入了马路深处。
精准、直接、高速!
这一幕,快得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心脏被击碎,整个人在此时如同一个机械被抽去了电源。
一首来自苗疆的歌声幽幽响起,带着一种纯粹蛮荒的气息,本来覆盖在我身边的蓝色虫子在此时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起,开始自动燃烧起来,蓝色的火焰,像是具备着自我意识的生物,拼命地向我体内去钻。
火焰烧烤着身体,焚烧着自己的鲜血,我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起来。
“我怎么觉得,其实我们不需要这么麻烦得布置陷阱,也能够杀死那些想来偷食的参与者呢?”廖秋身边的男子一边往自己嘴里又丢了一颗口香糖一边说道。
“麻烦一点,只是为了用最小的代价去获得最大的价值体现,现在只是主线任务1而已,你知道接下来我们会遇到什么么?在现在就弄得伤兵满营反而是最愚蠢的事情。”
轿车也开始了燃烧,并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了一堆废铁,只留下了轿车的车架子形态,里面已经被烧光了,两把地狱火散弹枪还遗留在车子里,其余的一切痕迹,都不复存在。
“结束了么?”廖秋喃喃自语,从自己第一眼看见我再加上自己和我的对话,一幕幕地出现在了廖秋的脑海之中,很多细节,看似很小,却能够反映出很多很多讯息。
“壹默雷,准备好第二箭,萧一衫,你可以再放出一批虫子出来做准备,猎五苟,你也该出来做你应该做的事情了。”
实力较弱的廖秋,反而成了这个小队里发号施令的人,更奇怪的是,小队里的那三个强者,居然没说二话,直接照着廖秋说的开始执行起来。
壹默雷第二箭已经搭起来,瞄准了这里,随时准备射出,在他的身边,一层气旋自动浮现,这是他在蓄势的表现,能够把蓄势从抽象转化为形象,已经可以看出他的箭术到底到了一种怎么样的境界。
萧一衫是一个身穿着绿色斗篷的瘦削男子,在他的身边,此时又已经浮现出了一群红色的虫子,萧一衫手持一把玉箫,开始吹奏,这些红色的虫子在他身边翩翩起舞,这是属于死亡的舞曲,因为这些虫子也只是存在于苗疆的神鬼传说之中,现实里基本难寻。
一脸通红的猎五苟此时也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显然是喝多了,手中提着一把大刀,整个人看起来昏昏欲睡的样子,一边骂着廖秋一边还是继续往前走,等到他靠近报废的汽车时,整个人的眼睛瞬间凝重了起来。
“烧得太干净了,连点骨头渣滓都没剩,确实有问题。”
猎五苟的声音有点沙哑,也有点刺耳,也因此,虽然他说话声音不高,但是周围自己的同伴都听得见。
“他应该是僵尸强化,而且级别不低,之前进入我们屋子时,就是化作鲜血潜入进来的。
壹默雷的箭虽然射破了他的心脏,但是应该不能对他造成真正的致命伤害,倒是萧一衫的虫焰应该已经对他的灵魂进行了很大的杀伤,猎五苟,小心车底,他现在应该很难受,但是他是一个自负的人,一个带有点随心所欲的人,按照他在之前言语行动上所表现出来的性格,他很可能不会在此时受创又明知被包围的时候一心选择逃跑,而是会采取一种反击的态势准备,所有人都注意自己身边是否有特殊的阴影,是否有血色的痕迹,这里的路灯就是摆设,催禅,你来照明。”
之前负责照看孩子的男子此时微微点头,双手撑开,一轮月芒缓缓自他眉心之中升腾而起,越飞越高,这不是一种很明亮的光,却是一种让人觉得很舒服看东西也觉得更清晰的光。
“呵呵,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么?这个人是不是精神病,到这个时候了不是会不想着怎么跑还想着反击?”猎五苟有些不相信地说道,同时,他的刀口刺入了轿车里,一发力,废墟的轿车架子直接崩散在了空气之中,而轿车下面的地面上,也就只有被烧黑的地面,没有鲜血存在的痕迹。
“他给我的感觉还真是一个自信过头的精神病。”廖秋主动走过来,蹲下身子,单手在马路地面上摸了摸,擦去了一层黑灰,然而,很快,一个窨井盖出现在了视野之中,廖秋的手指在窨井盖的口子那边摸索了一下,那里,没有灰,很干净。
廖秋眉头一皱,马上看向了自己身后,“催禅,小心!”
廖秋没记错的话,之前自己所站的位置那里,就有另外一个窨井盖。
催产整个人猛地一颤,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身边,却没发现有什么,
然而,下一刻,壹默雷的箭改变了瞄准方向,对准了催禅,萧一衫的那一批红色虫子直接化作了点点红辉,快速接近了催禅那里。
猎五苟猛地提刀,精气神凝聚。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看向了催禅那里,显然,如果廖秋推测对的话,那个家伙如果不打算逃跑而是打算在这种局面下依旧选择反戈一击,那么,最有可能出手也最适合出手的对象,就是实力最弱也是处于无人保护状态下的催禅。
催禅整个人都快被吓哭了,有些不知所措,似乎下一刻我就会出现在自己身后对自己出手。
果然,我出手了!
“砰!”
窨井盖被掀翻,一股鲜血喷泉显现。
只是,鲜血出现的位置不是催禅身旁的那个窨井盖,而是廖秋面前的这个窨井盖。
鲜血直接包裹住了廖秋,猎五苟下意识地拔刀准备斩下去,但还是收手了,他清楚,自己这一刀下去,对方死不死难说,廖秋肯定死定了。
鲜血快速凝聚,露出了我的身形,我脸色惨白,整个人看起来状态非常之不好,但是他的双手抱着廖秋的脖子,整个人贴在廖秋的后背上,对着廖秋的耳垂轻轻吹了口气,用一种不知道是因为虚弱还是故意的深沉语气道:“你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