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航身体的各项器官都异于常人,用他自己的话说,如果有疯狂科学家看到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拉去切片研究,而他刚刚进到这间卧室,便闻到我们都闻不到的奇怪味道,一股混杂起来的香味。
不同木料所散发的香味混合在一起之后的味道。
而吴教授家里家具全都是紫檀木,不该有这种气味,所以方航认真找了一遍,才发现床板下藏着的几十尊四面佛。
而小德子说过一句话,那本书中所记载的降头术最高深的,便是用四面佛和特殊材料做出女傀儡。
方航想要告诉我们的便是,做出小柔以及的王雨的,很有可能就是吴教授。
他就是那个降头师。
想到当天的事,我不可思议道:“难道说那天他藏在屋里的两个女孩,其实是假人,所以才担心被咱们看到?”
方航却说,应该不是,就算看到两个姑娘,我们也看不出她俩不是活人,也许就是吴教授在玩变态游戏,自觉丢脸所以才那样的慌张,也有可能,他是担我们看到当时正摆在明处的四面佛吧。
单凭那几十尊四面佛就给吴教授盖棺定论还有些武断,就像李哥所说,他虽然不懂我们在说什么,但要说吴教授是降头师委实难以置信,先不说李哥与吴教授相识十年,对他的为人有一定了解,就凭那老头时常与小道协的打交道,怎么会始终没有露出马脚?
方航依旧说他听不懂的话:“四面佛可以当成那降头师栽赃,我两次招魂失败也可以赖在降头师头上,我不是他的对手,他将我招来的魂弄到吴教授身上我也看不出端倪,但这四间房子是早早买下的吧?没有人长期居住却间间窗明几净,应该每天都有人打扫,你可以当成他吃多了,雇人收拾用不到的房子,但你不觉得这些屋子的装修很古怪么?这里最豪华,对门稍次,楼下两间极为普通,我要说他用四面佛弄出许多宫女,关起门来做皇帝游戏,不知道你们信不信?”
李哥不信,他说吴教授又不是疯子,怎么会做皇帝梦?
可我信,因为他祖宗就是个皇帝,吴教授住在皇帝寝宫,对门是妃子们的后宫,那楼下两间就是宫女的居所喽。
四面佛,招魂失败,以及老吴的四间房子,每一个都不能证明他的身份,但是综合起来便很让人怀疑了。
我问李哥,有没有办法找到这个死老头,李哥犹豫着说:“吴教授大学毕业就进了研究所,至今有四十多年了吧,单我俩就十年多了,如果他一直深藏不露,忽然在这时候凶相毕露,那绝对是一击远走,凭我的能力,恐怕找不到他!”
我急了,就说张云帆出车祸的时候,几个小伙子去看他,那牛逼吹得,说什么他们要找,我逃到地府都会被揪出来,怎么如今我让你找个人就推三阻四呢?
李哥却无奈道:“那几位不是我们的人,应该是老爷子和某位领导合作培养的手下,不过考古队绝不比他们差就是了,但大家能做到什么程度,关键还是要看背后的靠山能给多大的权限,你别委屈,摊上你这么个靠山,我们考古队才是最委屈的,昨天有几个小伙子听说副会长换人了,让我领他们来见见你,我就直说吧,我都没脸让你见人,太丢脸了!”
明明是刺激我,偏偏他还一副委屈样,但他说的也是大实话,如果我有让相关部门一路开绿灯的通天手段,考古队里精挑细选出来的汉子们,别说找到吴渊,围殴死他都不是问题。
李哥问我,水库的事情解决没有,如果解决了,赶紧回小道协复命去,只要把副会长的位子坐稳,牛奶和面包便接踵而至。
我说解决了,方航却说:“解决个蛋,稀里糊涂的看了一场古装剧,连谁给咱俩播的,为什么播给咱俩看都不知道,如果吴渊心怀叵测,他说的话根本不能信,我他娘的现在算是明白了,既然这老东西跟朱允炆有关,那当天夜里朱棣的一声吼,根本就是冲他去的,他还说自己没有听见,他聋了不成?!”
现在说的义愤填膺,当时却谁也没想到也许是吴渊说谎,我让李哥找朋友开个后门,与方航再一次夜探明长陵,他依然是那句话:“我没这本事,以后你也别让我干这干那,就拿我当个打手头目,而让我们出手的前提就是,出手之后不会再出意外。”
不顾李哥的阻拦,许祈带着我将吴渊家所有值钱的东西一扫而光,不看他黑成锅底的脸,扬长而去。
回到家里后,我们把这次的事合计了一下,没有头绪,方航便让我先去睡觉,养足了精神,明天再去水库看看。
没什么好说的,文静还因为小皇后的事与我赌气,气鼓鼓的反锁了门,我只好去另一间卧室,还以为方航会与我同床共枕一次,却没想到夜里几次翻身都没感到身边有人,直到第二天清早,他拍脸将我叫醒说:“王震,快起床吧,你师父溜了。”
最后一句将我吓醒,我一股脑爬起来,便看到方航笑吟吟,完全不是出了意外的模样,便问他什么情况?
方航说:“你师父的宝贝玉佩丢了,他倍受打击,再加上这段时间在你身边起不到任何帮助,如今又有我帮你,他便一个人追杀吴渊去了。”
我抓起手机便要给许祈打电话,提示却是已经关机,方航在床边坐下,和颜悦色的安慰说:“别担心,我会帮你的!”
我说道:“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许祈这个傻货,就凭他还去追杀吴渊?他是追着送死去了,你居然也不拦着他,他妈的,你老实告诉我,其实你也有目的的对不对?是不是你把我师父给干掉了?”
揪着方航的衣领,他却毫不在意,自顾自的说了昨夜与许祈的谈话。
虽说我是许祈徒弟,可他为了保持师父的威严,许多事情始终瞒着我,却可以在方航这个道友面前敞开心扉,说穿了就是一句话,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说。
名道观的大观主饱受挫折,一直以振兴道观为己任,官赐村里与我相识,凭那一句天师做官,位列仙班的谜语,便认为我是名道观的希望,落水人,抓住一根稻草也舍不得撒手,反正也是一副烂摊子,即便他瞎了眼,错认了我,也不会有更差的结局。
可跟在我身边后,许祈发现我的遭遇还挺精彩,偏偏他屡次受挫,凄苦的小心灵雪上加霜,好不容易得到一块根本解不开含义的玉佩,一门心思的扑在上面,结果玉佩又被抢了。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许祈再也扛不住压力,溜了。
他连吴渊在哪都不知道,何谈追杀?
方航说呀,其实他就是散心去了。
原本他想给我留封信,满腹牢骚话,提笔却无一言,便由方航替他道个别,就说师父对不住,不能在我身边保驾护航了,若是有天再见,必定会亲自向我道歉,同时,许祈还说如果有天遇到了得罪不起的人,就去云南大理以西四十多里地的山中,寻找僳僳族人搭建的牛头寨,说出许祈的名号便会有人保护我。
方航能说出牛头寨,我便相信许祈是自愿离开的,当日他带我挖棺材,马脸怪人突现时,他就叫我带上尤勿去那个寨子里避难。
去散散心也好,跟在我身边受窝囊气不说,指不定哪天连命也没了。
我问方航,剩下咱们两个了,下一步要做什么?
方航信心十足道:“去水库,我已经知道咱俩去大明朝旅游的原因了,受你的启发,我也找了个很会破案的朋友,将那件事告诉他后,他推测说”
我的手机忽然响起,是那老中医的孙女,小枚打来的,我让方航等等再说,先应付了这个女人,她八成又要问尤勿的情况。
果不其然,接通后,她的第一句便是:“王震,找到尤勿了么?”
我说正在找呢,他的事情比较麻烦,我在北京求爷爷告奶奶的
小枚打断我,说道:“先别找他了,我爷爷是因为你们而死,现在我有些线索,你帮不帮我吧!”
老中医是被刘苍松干掉的,原因是他见死不救,而小枚说有线索,我便紧张起来,问她查到了什么?
小枚说:“我爷爷的老朋友来电话说,凶手是一个名叫刘苍松的人,他让我联系刘为民老爷子,但我联系不到,你不是去北京投奔老爷子了?顺便帮我把这件事办了吧。”
又是刘苍松刘为民,我现在听见这些名字就头大,而更为头大的,便是老中医的老朋友,如何得知刘苍松这三个字。
问小枚,老朋友是什么身份?
小枚说:“早几年我爷爷去北京给人瞧病,结识了一位名叫吴渊的考古学家,就是通过他才认识刘为民老爷子的,前一阵爷爷联系吴教授,托他请刘老爷子来救命,可惜还是耽搁了,害得我爷爷惨死,王震,我听吴教授说了,你如今也有些本事,你把那个叫刘苍松杀掉,替我爷爷报仇,以后要我怎样都可以,嫁给尤勿嫁给你都无所谓,你要是不帮我,老娘穿身红衣服跳楼自杀,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不知道吴渊对小枚说了什么,我还在错愕当中,她便越说越急,撂下一句威胁便挂了电话,方航用眼神向我询问,我说你先等等,我抽根烟缓缓。
方航递过烟火,兴奋的有些忍不住,对我说道:“我告诉你,你可别害怕,我那朋友推测说,咱们去明代旅游一圈的原因,很可能就是有人想让咱们知道朱允炆是怎样溜走的,咱们知道了这个之后,就会算了,还是不跟你说了,免得吓死你,一会去水库让你亲眼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