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凉亭里的逐日堂主博宇,我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对方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带人来的,这让我心下生疑,就偷眼打量起了周围的人群。
就在我偷眼四处乱瞧的时候,场中人已经向着那凉亭里的博宇大声失礼了起来。
而那博宇高高在上,竟是狂傲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在众人的礼拜声中,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等场中礼过之后,孙伯晓又大笑着宣布了一件事情:“各位,今天是我家老二大喜的日子,众位也都知道,咱们玄门里不喜欢俗套的事情,所以今天我就给大家换个节目,大家请看。”
说着话,孙伯晓指着自己脚下的高台:“既然今天来的都是同道中人,那么老夫不才,想要与众位讨个彩头,等下我的几位弟子会登台献艺,下面的各位兄弟朋友,认为他们哪个不行都可上场挑战,只要赢过他们,老夫就有礼物送上,来人!”
孙伯晓话音刚落,场边便有道童恭恭敬敬端来了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
孙伯晓笑眯眯的掀开托盘上的红布,只见里面是一颗手掌大小的紫玉灵芝。
看见这个东西,场中这些人就跟乡巴佬似的,全都眼神发直了。
而我看见这颗灵芝,却是挑了挑眉毛,并没有觉得多么稀奇。
我不喜欢这东西,不代表幕鸾双不喜欢,她看见这颗紫玉灵芝出现,眼里竟也冒起了小星星。
我见她这幅模样,笑着问她喜欢吗?
对着我像小猫似的点点头,幕鸾双贴着我的耳朵笑着说道:“这灵芝的成色不错,看样子最少有千年了,你知道吗,灵芝对于女人……可是极好的!”
说着话,幕鸾双脸色有些红润,一脸挑逗的看着我。
而我看见她这副表情,也是尴尬的笑了笑,再次转头看向那托盘里的灵芝,那东西简直就已经成了我的一般。
就在我与幕鸾双耳语的时候,下方已经有人忍受不住紫玉灵芝的诱惑,起哄的喊了起来:“孙派主,赢了真把灵芝给我们呀?那输了呢,输的人会怎么样啊?”
“哈哈哈……这位朋友问的好!”
听见下面有人提问,孙伯晓一脸和气的拍了拍肚子:“如果等下大家挑战输了,权且就当一个助兴的游戏而已,老夫也没什么要求,罚酒三杯,倒立在场中跑上一圈,如何呀?”
“好!就依孙派主的!”
“孙派主说的是,就是一场游戏,开始吧!”
…………
在孙伯晓的话声中,场中的气氛也再次被他推向了高潮。
看着下方众人捧场给面子的样子,孙伯晓意气风发,走下高台,唤他的四位徒弟上场。
要说孙伯晓的徒弟,那乍看确实不错,一个个龙精虎猛,往台上一站,齐刷刷四团精气神。
先由孙伯晓的关门老徒弟上场给大家献艺,他说了几句场面话后,练了一套尚杰派的拳脚,使了几个不疼不痒的法术,最终抱拳还礼,谢过场下各位。
一时间台上好不热闹,只见从孙伯晓的老徒弟开始,一直练到他的大徒弟,这四个小子在台上耍的欢快,个人练完又练了一套对战,最后是四人混战。
等他们收招定式回到自己先前站的位置后,场中掌声雷动,下面这些捧臭脚的人扯着嗓子给他们叫起了好。
我看着场中这些人满脸“奴才”的模样,再瞧瞧那台上满脸得意的四个家伙,我无奈的摇摇头,心想好个屁呀!
就这四个小子,装腔作势的本领倒是不错,但那手底下的功夫,实在是不敢让人苟同。
亏我先前还暗自夸了他们几句,闹得半天都是山中竹笋,嘴尖皮薄,腹中空啊!
就在我失去兴趣,自顾摇头的时候,我桌对面的那三个老者又对我不屑的瞪起了眼睛:“小子,看你这样子好像不服气呀,你知不知道嫉妒是种病呀?你师父就没教过你在门中要懂得礼节,尊重道友吗?”
我靠,姥姥的……
盯着面前说话的这三人,我是真心“醉了”。
见过拍马屁的,但马屁拍的这么响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就台上那四个家伙,那种本事也叫好?他们也敢说让我服气?
我无奈的翻着眼皮看看面前的三人,心想这三个愣货真是沟里来的,什么世面也没见过,怎么瞪眼说瞎话呢?
就在我与对面的三个老者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孙伯晓的声音又在台上响了起来。
他看着自己的门人弟子被人夸赞,顿感脸上有光,故作客气的招呼下面众人,请他们登台与自己的四大弟子指点一二。
就在孙伯晓话音落下,场下众人一时间还真就有些犯了难。
这倒不是没人敢登台,而是没办法登台。
今日毕竟是尚杰派大喜的日子,场中众人都是来观礼凑热闹的,孙伯晓安排这一出戏,摆明了就是当着满院宾朋,想为尚杰派拔拔脸面。
所以这个时候有人上去要真把他的弟子给揍了,那就和打他老脸没什么区别,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让孙伯晓下不来台,那可必然是“大仇”啊。
可要是上去输了呢?
那就更丢人了,当着满院众人的面丢人现眼,还要像猴子似的倒立绕场一周,虽然众人说的轻松,但是真让谁从场中爬一圈,那是谁也不愿意干的。
就在众人没人愿意惹这个麻烦的时候,我眼中露出了坏笑,对着面前的三个老者说道:“我说三位,既然你们这么赞赏那台上四人的本事,那你们何不上去献献艺,也留个腕,道个名呢?”
好似没想到我竟敢反将了他们一军,这三个老者脸上有些不自然。
看着我年纪轻轻口吐笑言的样子,一个黄发老者耍大辈的对我瞪起了眼睛:“胡说!我们三位是什么身份,怎么能与小孩子比武呢?你这小子真是欠教育,你师父呢,让他过来,我们不想和你们坐一桌,给我滚远点!”
“这桌子是尚杰派的,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你说滚,我们就滚呢?”
见这老者恼羞成怒,我心中颇感好笑的与他对视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台上的孙伯晓向着我们这里张望,他喊了一个名字后,与我说话的黄毛老者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随后满脸堆笑的向着台上跑了过去。
看着这老头一溜小跑,我心中顿感诧异,瞧瞧众人那怪异的表情,我这才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孙伯晓喊了半天,也没人愿意下场丢这个人,最终孙伯晓感觉没有面子,这才点名道姓,让我面前的这个黄毛老者出去丢人现眼。
想通了这些,我和幕鸾双相视一笑,瞧瞧边上的两个年轻人,发现他们脸色极度尴尬后,我和幕鸾双也回头打量台上,没有再多说什么。
片刻之后,只见孙伯晓“隆重”的介绍了这个满脸孙子样的老者,随后在他点头哈腰之下,孙伯晓领着他走到了自己四位弟子的面前,让他随便挑一人比斗。
我本以为这个黄毛老者怎么说也要找上一人走几个过场才是,结果让我没想到的是,这老者看着面前的四人,“由衷”的挑起了大拇指。
他一脸诚恳的夸奖了一番孙伯晓的四个弟子,那看孙伯晓的眼神,简直就跟看他亲爸爸似的。
最终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这黄毛老者竟然没比,自己甘拜下风,他喝了孙伯晓递给他的三大碗酒,随后就出洋相的倒立从台上爬下来,用双手飞快的在场中跑上了一圈。
面对这老者如此滑稽的模样,场中众人无不大笑捧腹。
就连那一脸傲气的逐日堂堂主博宇,都被他逗笑暗自摇起了头。
等这名老者倒立跑回我们的桌边,翻身落座后,我拉着幕鸾双就起身向着旁边的桌子空位走了过去。
心说娘的,和他坐一桌,真是丢不起这个人啊!
就在我们二人满脸“嫌弃”的起身离去的时候,这老者坐在座位上竟然毫无尴尬。
他看着我们二人离去的背影,还对着旁边两个老者颇为得意的笑道:“瞧见没有,先前让他们滚,他们不滚,现在知道咱们被尚杰派重视了,自己滚蛋了!”
“就是,两个无知小辈,他们懂个屁呀!老三,喝酒,刚才爬的不错,你小子又精进了!”
“……”
就在这三人自卖自夸之中,我和幕鸾双好悬没一个跟头趴地上。
我回头瞄了他们一眼,心说天下之大,我碧玺今天也算开眼了。想不到满场之中,竟然让我看见了三朵与别人不一样的花……真是奇葩!
就在我们起身离座的同时,孙伯晓也在台上大笑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炫耀得到了满足,笑着敬了场中众人一杯酒后,就唤出了今天的主角,新郎官与新娘子,让他们登台献艺,练一套剑法给场中众人助酒。
要说孙伯晓的二儿子,倒是长得不错,白白净净,看着像个大姑娘似的。
但这小子的眼神和气质却不怎么地,他的眼中带着浓浓的高傲不屑,一身上下有种邪气,看着就不像什么正道中人。
而他旁边的新娘子,看样子还算过得去,个子也够高挑,但不知为何,她的眼睛始终低垂看着台板,整个人显得有些拘谨,看起来又好像有几分伤感一样。
瞧着那新娘子的神态,我不由的暗自皱起了眉头。
心想这事不对呀,要说今天可是他们大喜的日子,这新娘子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呢?
难道说……她不愿意,还是说……这里面另有隐情呢?
就在我心里想着的时候,场中已经有道童给这二人递来了两把上好的宝剑。
这二人各持一柄,互相说了句“小心”后,就装模作样的在一起比斗了起来。
要说他们两个的功夫,那比台上的四位还不如,而且相比之下,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的出来,那新娘子的本事,可比新郎官的本事高出了许多。
不过虽然新娘子在台上百般忍让,故作不敌阴柔防守,但新郎官可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他极力想要表现自己,出剑狠辣,目露凶光,简直把面前的未婚妻当成了敌人,想要在众人面前显露自己的能为一般。
看到如此古怪的场景,我和幕鸾双彼此对视了一眼。
刚想交谈,却在此时忽听有人高声断喝,随后一道人影,就飞上了台板。
“住手!这门婚事……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