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内村的村民虽说朴实,但却也不是一点儿赚钱的头脑都没有。如今见有不少人过来拜牌楼,他们竟然也都学着做起了买卖来。
周长禄干别的不行,但是一遇到跟钱有关的事儿,他就显得格外有脑子。这不,他竟然将周家老宅的西厢房愣是给说成了可以培养出金凤凰的“宝地”。
还真别说,竟然真的有外地人信了他这个话,花高价住破房子。当这件事情被传到苏梦暖耳中的时候,她对此也有些哭笑不得。
如今她仍旧装病不肯出屋,而王氏则每天忙后得跟个陀螺似的。原本定好的过了二月初二医馆就开张,如今也只好向后推迟了。
山内村那边儿,眼瞅着就要春耕了,而村民们似乎都被最近的好生意给冲昏了头脑,竟然都想着等客人主动上门给送银子,没有人乐意在地里头刨食。
“长禄啊,记得给客人多准备一些好酒好菜,好生招待着。人家毕竟是冲着咱们周家好孙女的牌坊来的,可不能亏待了人家。”
“娘,您就放心吧,儿子这点儿道理还是懂得的。”周长禄笑嘻嘻地说道。
他现在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在旧衣铺子买了一身儿六成新的灰布棉长褂。还真别说,穿在身上倒也显得他人模狗样儿的,竟然还有那么一股斯文气。
如今分了家,他这又拉来了不少人过来住宿,所以手里头更是得了不少银子。虽说也交给了李氏一部分,但他仍旧将大部分银钱都私底下给昧下了。
毕竟他这一房人也都分家出去了,开春儿还得重新起房子,而他又是个不良爱好极为广泛的人。如今没了周老爷子和李氏在头上压着,他就更加的放飞自我了,所以手头缺银子的很。
韩老头现在也是满面红光,原本他是本县最穷的村子的族长,如今竟然因为苏梦暖的关系,让大家的手里头都有了余钱,所以他这个当族长的脸上自然也是有光的。
原本他之前在其他村儿的族长跟前都是抬不起头的,这回可就不然了。前两天他去镇上的时候,恰好碰上了山外村的族长。那老东西原本是最看不上他的,而这次在镇上遇见,竟然主动请他喝了顿酒。
本来山外村是排在倒数第二穷的,如今山内村因为有了牌坊的关系,村里的人一下子就富裕了些,搞得他们山外村竟然一跃成为了最穷的村子~
韩老头一想到这件事情,心里头就说不出的痛快。如今让老太婆给他烫酒,酒里头都用不着兑水了。
今儿晌午他正端着小酒盅就着花生米准备喝点儿,就听见外头有人嚷道:“族长,不好啦,村口有人打起来啦。”
跑来报信儿的村民脑袋上没戴帽子,跑得满头冒热气。族长也被他的喊声给吓了一跳,赶紧趿拉上棉鞋,跑出去询问到底是咋回事儿。
“哎呀族长啊,您快点儿跟我过去看看吧。周家二小子在村口跟小赖子那一伙小孩子打起来了,都见血了!”
族长顿时一阵头疼,心说这周家最近实在是太不消停了。不过碍于周长寿的面子,他还不能不帮衬着点儿周家老宅那边。
赶忙跟随那村民一起出了院子,村口本就离他家不算远,因此他们很快就到了事发地点。
“好你个小赖子,竟然敢打我。呸,如今我三叔可是跟县太爷都能够平起平坐的人,你小子给我等着,我这就去县城报官,让大人把你们全都给抓进大牢。”
周二郎鼻青脸肿,活像是脖子上头顶着个猪头。
昨儿二月二,韩族长正好割了半斤猪头肉,回想一下,可不就是跟二郎现在的样子有些像吗?
报信儿的村民见族长竟然呆愣在原地,他不由得挠了挠干草似的脑袋,一脸的疑惑。
那小赖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抡起拳头又朝着二郎的脸上招呼了过去。
“呸,你还好意思说?你三叔家早就跟你们老宅那边儿没关系了,别以为他们会帮着你们出头。今儿这波人分明是我先接待的,结果又被你小子给抢走了,你已经不是第一次抢咱们的活计了~”
族长这才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原来是因为这两家人都在抢住宿的客人,所以这才会大打出手。
“族长啊,您再不拦着点儿,这可就要出大事儿了呀。”
韩老头这才回过神儿来,赶紧上前将二郎从地上给拉起来,小赖子那边儿则领着那些跟着他混的小子们一溜烟儿的跑走了。
让报信儿的村民帮着把二郎送回家去,韩老头这才拿出旱烟袋,蹲在村口的大树下吧嗒吧嗒地抽起了旱烟。
他不由得开始思索,如果再照这样下去,村子里头会不会乱套啊?这才没多少时日,就有人因为抢生意而大打出手,若是以后~他都不敢再往下想了。
他这边儿打算制定村规不说,单说这县城里头的高记杂货铺里边儿,高氏和高老爷子两人正对坐着唉声叹气呢。
“爹,我之前就说这事儿咱不能着急,您可倒好,胡乱就给我找了这么个不中用的小白脸儿。头三天还行,这往后头怕是都不能行人事了。大夫都说了,他那啥过度,怕是这辈子都要不行了。”
高氏满脸哀怨,活像是个怨妇。
高老爷子则皱着眉头,那眉头紧的,仿佛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爹,听人们都说皇帝赐给了苏梦暖那小贱\/人不少好东西,这周家如今也算是官绅了。哎,早知道会如此,我说啥也不能跟那周长福和离啊。”
高老爷子则喝了口茶,吐出一口雾气道:“哎,现在说啥都没用了,如今你这刚成亲,也不好再回去找那周长福。都怪爹眼拙了,没想到那周家老三一家竟然会突然得了陛下的赏识。”
“可不是咋地,您是没看见,我听咱家的小伙计说,县太爷没事儿就穿着便装去周老三家的铺子里,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啥关系。”高氏讪讪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