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啊！
当老疯子打开他的研究室大门的时候，卫风两人在心里由衷的发出了一声上面的赞叹。
如果说两人在走进这所学校的实验楼的时候对老疯子的话相信了的话，那么，在看到老疯子这个被学校特批的所谓的私人实验室之后，他们已经又开始质疑了。
从门口开始，就是一些仿若垃圾一般的古董，不少古董上面还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当然，这里的古董不是指古玩市场上的那种古董，而是，垃圾。
破铜烂铁！
真要形容的话，恐怕这四个字最为贴切。
有不少古董都仿若是什么不知名的机器的样子，不过，从外观上来看，很难想象那种几乎只剩铁锈的玩意能有什么作用。
往里走几步之后，周围的景色依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一堆破铜废铁杂乱的铺在地上，有些东西倒是可以看出一点很久以前的那种老式机器的影子。
最里面的部分倒是稍微像样了一点，当然，只是稍微，其实，还是不怎么像样，只是比那些铺在地上的破铜废铁好了一点而已。
一个破旧的实验台上面简简单单的架设着几个勉强可以被称为仪器的玩意，旁边有着一台老旧的电脑，那些固定组合的仪器貌似是可以完成一些简单的实验，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嘿嘿！经费问题，经费问题，当然，对于这个时代最伟大的科学家来说，那都不是问题。”见到卫风两人的反应，老疯子也是难得的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牛皮马上又开始吹起来了。
“好吧！哈里森博士，那我们就快点完成那个可以改变人类文明的实验吧，当然，我们也就只能帮你这么多了，事后，我希望您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都到了这里，卫风心里虽然不停的叹息着，但是也不能就这么走了，为了避免老疯子的继续死缠烂打，他只想赶紧搪塞完这疯老头那所谓的实验，然后离开这里。
“好吧！你们帮完忙就走吧。”听得卫风语气中的拒绝之意，饶是以老疯子脸皮之厚，也是多少有些生气起来。
“我知道的！你们都不相信我，你！你！还有他们！”老疯子指了一下卫风，然后又指比塔，最后又将手指指了一下其他方向，然后仿佛发牢骚一样继续说道：“你们都不相信我，都只是以为我是一个疯子，妄图改变世界的疯子。”
老疯子的声音越来越大，说到最后，整个眼睛都红了起来。
对于老疯子这番抱怨的话语，卫风仔细看了一眼他便转过头去，通过现在所了解到的情况，他已经把老疯子的大致情况推测的差不多了。
老疯子说自己是一名博士，现在看来，估计真的是一名博士，不过，恐怕是博士里面最底层的那种。
对于当今世界大学里面的一些职位学位的相关情况，卫风虽然了解不多，但是，也不算少。
博士这样的身份，每年或者每段时间都是需要一定的研究成果的，而他们研究经费的申请下批或者被私人投资等等的，都是需要研究成果来支撑的。
简单的说，如果你研究出的东西，产生了巨大的经济效益，不用你去申请，自然有人源源不断的提供资金支持你的研究，反之，如果你一点成果都没有的话，那么生活恐怕就无比艰难了。
而眼前的这个老疯子，恐怕应该就是属于后者，虽然是博士，可是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成果都没有，而他如果继续进行研究的话，日子恐怕真的要惨淡无比了。毕竟，如果有钱的话，谁会用这些老掉牙的仪器。
不过，其实按理说，真要混到博士这个学位，就算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研究成果，也不应该混的这么惨淡，去一些大学里面教课总归还是有不低的工资的，而眼前的老疯子，恐怕还有一些别的不好的际遇了。
虽然或许老疯子这些年研究生涯很不顺，遇到很多挫折，最终沦落到这个地步，不过，卫风对此却没有太多的同情心。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有实力的人高高在上，没实力的人被踩在脚底，魔法师地位崇高，无数人捧着他们，官僚有权有势，找他们帮忙的人都会去送礼献殷勤，富商贵族随手一把金钱散出，自然引得无数美女投怀送抱，而其他那些底层的人，则什么都不是。
大部分普通人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没那个本事非要去做什么研究，张口就是改变人类世界，脑中充斥着无聊的梦想，无疑是痴人说梦，最终混成这样，也怪不得别人。
就在老疯子发着牢骚的时候，实验室里一下子陷入了短暂的安静，而这个安静，很快就被一个声音打破了。
“都准备好了，哈里森博士，可以开始了。”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声，在说完以后，她从电脑后面站了起来。
刚刚几人进来的时候，都是被实验室里的垃圾山状态给震惊到了，也因此没发现电脑后面还有一个人存在，当然，这个坐在电脑前面，而电脑是背着外面的，在卫风他们的角度，正好把那个人给挡死了。
当这个女人站起来的时候，她的脸也正好面对了卫风。从外貌上来看，估计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身那种类似秘书的职业装，戴着一副眼镜，黑长的马尾束在身后，整个人的气质上显得有些冷，基本上，只要看着她的这幅外貌气质，然后她自我介绍说是科研助理，恐怕没人不会相信。
活脱脱的一副电影里面研究助理的模样，而且还是那种比较好看的。
这是卫风在看到这个女人后对她的评价，而对于老疯子居然能有这样一个助理，卫风还是比较诧异的。
“咳咳！琳达，已经准备好了吗，麻烦你了。”老疯子咳嗽了一下，整个人有些站不住，可能是因为刚才太激动了。
“博士！”琳达眼看老疯子站不住，连忙赶过来要去扶他。
“我没事。”老疯子推开了她，然后继续说到，“我啊，老了，这次要是还不行，我就决定放弃了。”
听闻老疯子这句话，琳达那副冷艳的脸上也是闪过一丝哀色。
卫风从她脸上可以明显的看出，她对老疯子的那种尊敬，是发自内心的，察觉到这点的时候，卫风的那颗有些冷漠的心也不由的跳动了一下，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么。
“好了！小子！别发呆了，赶紧过来帮忙。”就在卫风有些沉思的时候，老疯子的声音又打断了他，从地上站起来之后，他一下子又恢复了卫风刚看到他的那副样子，倒是让得卫风心里对这个怪异老头的感觉复杂了起来。
没有过多言语，卫风拉上比塔径直走过去，到了现在，他已经不像开始那样那么反感老疯子了。
“好了！小子！过来，先进行第一个实验吧，没有魔法师的帮助，我这个实验真的是没法进行下去。”老疯子现在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激动了，说话也平和了一些。
一边说着，他带两人到了实验台的一角。
上面摆放着一个玻璃箱子，看体积，大概能有二十升，旁边插着不少导管，不过都被封闭住了，现在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装。
“我们需要做什么？”卫风问道。
“小子！你会火系魔法吧。”老疯子看了卫风一眼。
卫风点了点头。
“那就好，现在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施展一个火系魔法，在这个空玻璃箱子里面凝聚一个火球，然后保持燃烧。”老疯子说道。
“他的魔力比我强很多，就让他来吧。”卫风看了看比塔，示意让他上。
比塔知道这种事情恐怕还得自己来，所以没有拒绝。将魔杖掏出来后，简单的念了一段咒语，然后对着那个空箱子指了一下。
随后，箱子里就出现了一团小拇指大小的火球。
对于这样的结果，比塔微微皱了皱眉。按理说，他这次凝聚的魔力并不弱，形成的火球应该远大于这个才对。不过，他的眉头刚皱了没多就，那个被他耗费了远超越其应该使用魔力的小小的火球就，熄灭了。
“咦？怎么灭了？”对于眼前的景象，比塔也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难道我的魔法失灵了？”
随后，比塔又凝聚了更多的魔力，试图让火球再凝聚出来，可是，无论他怎么施加魔力，那个小小的火系魔法就是不显现，直到最后。
蹦！
在比塔的魔力施展到一个临界点的时候，发生了一个不小的爆炸，火系魔法终于施展出来了，可是，却不是在封闭空间里面，而是在其外壁，而且，由于威力太强，发生了爆炸，距离最近的老疯子被炸了个正着，被直接蹦到了地上，而原本脏兮兮的胡子也是被炸得一片焦黑。
“博士！您没事吧。”眼看老疯子被炸飞了，琳达连忙赶过去，一脸关切的道。
“哈哈哈哈！成功了！实验成功了！”还没等琳达去扶他，老疯子直接兴奋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也没顾身上那些因爆炸而产生的焦黑，激动的说到，“改变世界的时刻重要要来临了。”
“成功了？什么成功了？”对于这个实验，卫风也是有些不解，甚至完全找不着头脑。
先是出现了一个火球，然后，火球熄灭了，最后，发生了爆炸，可是，这又说明了什么？
“嘿嘿！小子！不懂了吧！”到这个时候，老疯子突然有点鄙夷的看起卫风起来。
虽然被老疯子这个眼神看的有些不爽，不过卫风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没有和他去打嘴仗，连忙问道：“到底说明了什么？”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小子！”老疯子这次看向卫风的眼神倒不是鄙夷了，而是一种蔑视，仿佛在看一个智障，不过，对于老疯子这仿佛像小孩子胜利了一样的表情展现，卫风都因为心中的疑惑忍了下来。
“你认为，火，是什么？”就在卫风心里有些不爽的时候，老疯子的问题才缓缓的问了出来。
火？是什么？
像这样的问题，如果卫风以前的话，一定会很快的解释一遍，不过，最近开始学魔法之后，倒是把有些东西给忘了，这么一问，他倒是想起来了。
“火，是一种持续发光发热的化学反应。”迟疑了一下之后，卫风从脑海中找到了关于火的解释，这个解释，恐怕每一个学习化学的人都知道。
“答得不错，那么，火系魔法又是什么？”老疯子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
“难道，也是化学反应？”这次卫风的回答有些疑惑。
“呵呵哈哈哈！”在卫风尝试的给出了答案的之后，老疯子诡异的笑了起来。
“恭喜你，答对了，琳达，把数据打印一下，我们的结果马上就出来了。”老疯子笑的很开心。
“是！博士！”琳达冷静的答道，之前脸上的动容早已消失，又一次变回了刚见面时的那副样子。
他们的实验明显是连着电脑的，而旁边还有一台老式的打印机，没多久，一份类似实验报告的东西就出来了。
“来！小子！一起看看吧！”老疯子拿着实验报告走向卫风。
出于好奇心，卫风这次对老疯子身上的肮脏倒没有排斥，和他并坐了起来。
实验报告上并不是那种十分标准的格式，主要有两部分。
第一部分是实验前空气中的化学成分表，而第二部分是实验后的化学成分表，后面还有一个显示空气中各成分比例的走势图。
从结果上来看，实验前的容器内化学成分基本和大气中的空气成分相同，主要是氮气和氧气，而且还有少量的二氧化碳稀有气体，还有一些其他成分比如氢气一氧化碳，不过都非常少。
而实验后容器内的氧气浓度略微降低，氢气和一氧化碳完全消失，水蒸气的浓度和二氧化碳浓度提升。
而容器壁外的一些情况则从走势图可以看出来。
走势图上，原本十分稀少的氢气一氧化碳甲烷随着魔法的施展浓度逐渐提高，而随后爆炸发生之后，浓度又渐渐恢复到了正常数值。
这份一份实验数据能说明什么？如果是一个对这方面完全不了解的人，或许看了实验数据也不会太清楚，可是，卫风不是。
说句实话，在以前的学习生涯中，虽然实验课不多，但是卫风每次都非常认真，一些实验方法比如控制变量法之类的，卫风学习的都非常好，和大多数人那种完成任务的心态倒是有很大不同。
当看了这样一个简单实验，再看老疯子递给他的数据的时候，联合他已知的知识，倒还真的看出了不少东西。
火，本质上就是持续不断发光发热的化学反应，即便是魔法召唤出来的火焰，也是如此。
那么，魔法燃烧的火焰总要烧什么东西吧，没有化学反应，哪有火的产生。
而现在，这个答案已经出来了，魔法燃烧的，是空气中的可燃气体。
魔法师可以通过魔力感应到天地中的火元素，现在这么说的话，这些被魔法聚集起来的火元素，就应该是指这些可燃气体了，从大范围的空气中源源不断通过魔法汇聚可燃气体，使其燃烧，这就是火系魔法的本质。
而卫风所知道的是，空气中的可燃气体浓度虽然低，但确实是有的，只是浓度不足以支持燃烧的进行，如果魔法能够将其汇集，那么一切都成了可能。
而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中，可燃气体只有那些，就只能凝聚出那么一个小火球，而且还马上熄灭了。
可是比塔却并非没有感应到火元素的存在，意思是，火元素仍在不断被汇集，可是进不去，所以都聚集到了外壁，然后，当这个浓度达到一定程度，又被比塔引燃的时候，就产生了爆炸。
当卫风将实验数据看完之后，就将上面自己的这些推论向老疯子说了一下。
“哈哈！小子！不错，合我老头子的口味。”听得卫风在他还没说就将推论都说了出来，老疯子也是哈哈一笑，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这次，卫风看向老疯子的时候，神色已经完全不同了，通过一个简单的实验，就近乎剖析出了魔法的本质，这样的人，绝对是天才，天才中的天才，基于这样的想法，卫风甚至都有心放下魔法学习，跟随去老疯子学习了。
“哈里森博士！还请，容我向您道个歉。”经历了这一系列事情之后，卫风这个道歉倒是显得很真诚。
“哈哈！小子！这些年挖苦我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小子一个的，怎么样，还希望老头子我不再去打扰你们吗？”
“博士！您说笑了。”卫风也因为老疯子的话而有的不好意思，脸有些微红，然后郑重道，“不管外界对您的评价是什么样，起码，您今天用一个实验打动了我，今后，比塔就借给您当错长期实验的助手了。”
说到最后，卫风指了指旁边快要睡着的比塔。
“咦？我？关我什么事？”在旁边眯着眼睛险些睡着的比塔在听到有人叫自己的时候一下子清醒了起来。
卫风两人说的话，比塔是一句也听不懂，什么化学成分之流的，他自然是不清楚，在两人越聊越欢的时候，他也险些困过去。
“没什么！你继续睡觉吧。”卫风看了他一眼，说道。
“哦！”比塔楞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然后继续眯起眼睛起来。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眯着眼睛那会，已经被卫风卖给老疯子当长期研究道具了，要是知道，恐怕不会这么容易继续睡下去。
随后的时间里，卫风和老疯子又讨论的不少相关问题，当然，都是和魔法相关的，老疯子对于魔法的一系列猜测，而刚刚，只是验证了其中的一项，对于老疯子这仿若天马行空般的猜想，卫风心中对其越发敬佩了起来。
他知道，要是老疯子这些猜想一项接一项的验证成功，然后将他的一系列学说发表出去，最后得几项各类诺贝尔奖恐怕都不是什么难事，而且，这种近乎开一代先河的东西卫风听的也是越来越起劲，原本卫风能插几句嘴，问上几个简单的问题，可是到后面，他就完全插不上嘴了，基本是老疯子对他讲。
毕竟从学历上来说，卫风也就是高中毕业而已，老疯子虽然不被外人看好，可是博学这一方面倒是没话说，一个博士对着高中生讲课，高中生怎么可能都能听懂，但是卫风虽然很多听不懂，可是对于老疯子的猜想却没有太多质疑了，甚至，他心里已经产生了一个想法，在学习魔法之余，某些数学物理方面更高级一些的基础知识，也要好好学学了。
至于老师，旁边这位疯人，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卫风的老师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