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监狱风波

黑野豹被囚禁在西城监狱之后,狱警和一些工作人员都对他特别的关照。在这里他远离了世俗之争,生活平静如水,对已失去自我意识的人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由于黑野豹生活不能自理,政府组织特意为聘请了一位监护人。但是好景不长,在黑野豹呆在里的第二十天傍晚,监狱里发生了暴乱。许多无辜人士在暴乱中丧命,黑野豹也未能幸免。程俊得知黑野豹的死讯后,带着李丽娜和吴宇连夜赶往事发地点。

三人到达西城监狱时已是早晨十点多钟,监狱里凌乱不堪。一些人正忙着清理现场,空气中似乎回放不久前暴乱的情景。吴宇拿着相机对案发现场进行拍照,李丽娜讯问当时在场的人并记录口供照,程俊细心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接着三人来到了停放尸体的地方,这时狱警队队长胡杨走了过来,身后跟着长得胖乎乎的狱警。胡杨说:“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秦晋,我的直接下属。”

程俊很有礼貌的问:“胡队长,我们想看一下当时的监控视屏,可以吗?”

“没问题,我带你们去监控室。”

在去监控室的路上,程俊无意间向窗外瞥了一眼。程俊发现殡仪馆的车已停在了监狱门口,工作人员正将尸体抬到车上。监控室的工作人员给他们播放了视频,看完监控视屏后,程俊说:“黑野豹被满脸胡须的人轻易地索要了性命,黑野豹的监护人一直没有在视频中出现,这是怎么回事?”

胡杨一时答不上来。“这…”

秦晋急忙说:“他请假了,我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原因请假。”

“请拷贝一份监控视屏给我们,以便我们回去之后再做分析。满脸胡须的人和监护人是本案重要的线索,我们需要把他们带走。给你们添了不少的麻烦,希望你能够理解配合。”

“为了案情能够尽快水落石出,协助你们是理所应当的。”接着胡杨对身后的秦晋说:“你安排人把程警官说的两个人送到刑警队看守所,并把他们的资料给程警官。”

秦晋得到命名后就走开了,管理资料工作人员把拷贝的视屏和资料递到了李丽娜手中。

程俊用手托着腮帮子问:“我刚才发现一些尸体已经被运走,怎么这么快就…”

“尸体摆放在监狱里不免让人害怕,我们也希望减少晦气才这样做,请见谅。如果你们需要对尸体进行更多的勘察,我可以跟殡仪馆的人商议。”

“我派人去跟殡仪馆的人商议便可,不便再给你添麻烦。多有打搅,我们该走了,谢谢你的帮助。”

“程警官,如果以后需要什么帮助,我会全力配合你们。”

“谢谢。”

当三名警察离开后,秦晋走到胡杨面前,面带不悦。“那些警察太自以为是了,上次他们叫我们一起去森林搜寻越狱囚犯,结果白忙活了一场。这次他们又跑到监狱里来指手画脚,我真有点受不了他们。队长,怎么轻易的让他们把人带走呢?”

“他们有他们的难处,我们没必要为难他们。再说大胡子给我们惹了不少的麻烦,这次监狱暴乱死了七个人,我们又要被上级批评了。他们把大胡子带走后,监狱里兴许会因此安宁一些,有何不妥吗?”

“队长的话甚有道理,希望那些警察也不要再来了,我不喜欢见到他们。王孟扮成尸体,已被殡仪馆的人带出监狱了。”

“王孟给我们的钱已经到账上了吧?”

“分厘不差,以后能多遇到几个像他这样的财神爷就好了。”

在返回刑警队的途中,程俊仔细的查阅了监护人和满脸胡须的人的资料,从资料中得知监护人叫李默,老实憨厚,在监狱里从事了十几年的清洁维护工作。满脸胡须的人叫汪永征,绰号大胡子,体格健硕是个跆拳道高手,性格火爆,罪行累累。

1月12日中午,程俊和吴宇一回到刑警队,就对李默和汪永征展开审讯室。李默显得较紧张,吴宇正对李默的口供进行记录备案,程俊问:“李默,监狱暴乱时,为何你一直不在黑野豹的身旁?”

“三天前我的孩子得了重感冒,高烧不退,我请了假去照看孩子。前天下午孩子病情稳定后,昨天我刚来上班就听到黑野豹被杀的消息。在我照看孩子期间,黑野豹暂时由别人看管。”

“那么替代你照顾黑野豹的人是谁?请详细描述他一下的特征。”

“抱歉,我没有见到此人。只是听狱警说他姓王,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程俊见李默的说话态度诚恳,便对他说的话深信不疑。“在你照看黑野豹期间,可曾有人蓄意伤害黑野豹?除了你之外,跟黑野豹接触最多的人还有谁?”

“嘲笑、戏弄黑野豹的人挺多的,但没有人蓄意去伤害他。除我之外跟黑野豹接触最多的人就是汪永征。”

“你跟汪永征的关系如何,汪永征对黑野豹好吗?”

“我跟汪永征只是比较熟悉,在我在监狱里工作之前,汪永征就呆在监狱里了。他的命也比较苦,在监狱里呆了二十几年。汪永征对黑野豹很友善,若汪永征见到黑野豹被人欺负,定会为黑野豹打抱不平。听说是汪永征杀死了黑野豹,真的难以置信。”

“谢谢你的配合,你可以回去了。”

李默离开后不久,汪永征便被叫进了审讯室,程俊递给了一张照片给他。“汪永征,照片上的人你熟悉吧?”

汪永征看了一下照片,然后闭着眼低着头说:“非常熟悉,并且是我一手杀了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曾告诉我他一直生活在痛苦中,希望我能结束他的生命,我这么做只是结束他的痛苦而已。”

吴宇停下手中的笔,笑着说:“你不觉得你的说法很好笑吗?”

“你们觉得黑野豹成了傻子,他说的话就没有可信度了,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

吴宇用手拍了一下桌子,扯开嗓门说:“别为你的暴行狡辩,你这杀人成性的家伙。”

汪永征狂笑不止。“你们这些警察吃着公家饭,不明察秋毫就妄下结论,对得起老百姓吗?”

程俊察觉到汪永征的表情中有一丝凄苦,接着汪永征掀翻了桌子,青筋突起怒目圆睁,吓得吴宇摔倒在地。汪永征挥起拳头,准备将吴宇暴打一顿。程俊即刻加以阻拦,废了不少的力气才将汪永征制服,拿出手铐将汪永征的双手拷在了椅子上。

程俊喘着粗气说:“听你的口气,你似乎有冤情,不妨说出来,我们可以帮你平冤昭雪。”“我的冤情在当年无处申诉,更何况现在?”

“直觉告诉我你是一个讲义气的人,我喜欢忠义之人。所以我才愿意帮你,哪怕是肝脑涂地我也乐意。”

“巧舌如簧。警官,赶快让法院判我死刑吧。”

程俊见一时难以从汪永征口中问出实情,便让两名警卫将汪永征带了出去。“吴宇,你尽快把临时监护人带到刑警队来,从他那里应该能获取到更重要给的信息,明天你把李默送回去。你到了西城监狱后,跟胡杨商量一下让汪永征暂时关押在我们这面的看守所里。”

“嗯,明白。”

1月15日早晨,吴宇回到了刑警队,第一时间便去见程俊。“队长,胡杨同意我们将汪永征留在看守所。只是临时监护人没有找到,听胡杨说他的名字叫王孟,监狱暴乱后就失踪了,可秦晋说王孟在监狱暴乱时被杀死了。”

“不出我所料,王孟确有几分神秘。”

“这是我从秦晋那里拿到的关于王孟的资料,你看一下。”

吴宇把资料递到了程俊手里,程俊一边看着资料一边说:“你去王孟的寝室勘察一下没?”

“我想去,可被秦晋阻止了。他说最近几天监狱和寝室正进行整顿检查,外来人员不能进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我还得去西城监狱一趟。汪永征家里有个八十多岁的老母亲,母亲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母亲常年恶疾缠身,昨天病情突然加重恐时日不多。汪永征是个孝子,每逢监狱里放假都会回去看望母亲。汪永征得知母亲病情加重后,也多次恳求我让他回去见母亲。我同意了他的请求,为了防止发生意外,你派两名警员跟着汪永征一起回汪永征的家。”

这时李丽娜来到了程俊面前,表情严肃的说:“队长,从李默得女儿读书的学校得知,李默的女儿根本没有生病,李默在说谎。”

“我觉得他憨厚老实,没想到他竟会说谎。”

吴宇说:“队长,我去把李默抓回刑警队。”

“速去速回,切不可走漏风声。李丽娜,这是王孟的资料,你去核实一下资料是否属实。”

次日清晨西城监狱里井然有序,久违的太阳露出了脸。监狱四周远离了城市的喧嚣,秦晋在监狱外面悠闲的散步。秦晋的心情比较不错,突然一个人走入他的视野后,让他的脸迅速阴沉起来。出现在秦晋面前的人正是程俊,秦晋心中虽不快但脸上堆满了笑容。“警官,今日到访有何指教?”

“你可知道关于王孟的…”

“你的一名同事在前天来找过我,我也将实情告诉了他,难道他没跟你说吗?”

“正因王孟突然不知去向,我才觉得其中必有蹊跷,所以就来到了这里。我想看看王孟在这里住的房间,烦请你能支持我的工作。”

“没问题,我让宿舍管理员带你去王孟之前住的房间吧。”

宿舍管理员是年近六旬的大伯,待人特别热情知道程俊的来意后便立刻为他引路。

“大伯麻烦你说一下,王孟给你留下的印象,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低地方?”

“王孟的身体壮如牛,长着浓密的黑发,大字不识几个,是个如假包换的粗人。朴素、勤俭少言少语憨厚老实,乐于帮助别人,我甚是喜欢他。至于特别的地方,就是他会用绣花针缝补衣服。他缝补的衣服特别好看,我想一些心灵手巧的女人恐怕都没他缝补得好,我的一件破衣服就是他帮我缝补的。王孟生死不明的消息,让我心里为之焦虑。”

“吉人自有天相,王孟会平安无恙的。”

“但愿如此吧。”老伯叹了一口气。

“王孟在监狱的几天,他都接触了哪些人?”

“他的职位卑微,再加上少言少语几乎没有人愿意跟他说话。在王孟失踪的前一天下午,那时正是囚犯在监狱里的操场休息的时候,我见王孟和一名犯人在一个角落里聊天,而且聊天的时间比较长。”

“那名犯人的体貌特征是怎样的?”

“脸上长着许多胡须大胡子,身体很强壮。”

程俊把汪永征的照片递到大伯面前。“你看一下是不是照片上的人?”

大伯十分肯定地说:“嗯,就是他。”

几分钟后,大伯把程俊带到了王孟曾经住的房间。房间有四十几平米大,里面堆了许多杂物凌乱不堪,床摆放在角落里,床上用品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光秃秃的木头架子。紧挨着床摆放的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是一些洗漱用品、一些缝补用的针线。此时太阳光从窗户照了进来,把房间照得亮堂堂的。

“大伯,你确定是这间房间吗?”

“秦晋亲自安排王孟安住在杂物间的。王孟住在这里也不带被褥,我把我的柜子里的被褥给了王孟。王孟失踪后,我便把被褥放回了我的柜子里。”

“王孟是什么时候住在这间房间里的?”

“他在十天以前就住在这里了。”

程俊走到窗台边,朝窗外看了看,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阳光透过窗户照到了房间的顶部,程俊无意间看见房间顶部的墙角处正微微反着光。走近一看发现反光的竟是一根绣花针。可怜的壁虎被一根绣花针刺穿了身体,它永远爬不出这间房间了。程俊暗忖道:“多半是王孟在缝补衣物时发现了壁虎,才将手中的绣花针扔向了壁虎。王孟坐在桌子旁离房间顶部的墙角有四五米远,这么远的距离都能精确地将壁虎扎死,看来王孟绝非等闲之辈。”

1月17日下午,程俊召开了关于黑野豹案件的会议。李丽娜说:“队长,我核查了王孟的信息,发现信息全部是假的。”

“如此说来黑野豹被杀王孟难逃嫌疑,经过我在监狱里的细心调查,发现王孟很有可能是一个武艺超群的人。王孟与狱警有勾结,监狱里的人表面上帮助我们,实则给我们提供虚假信息混淆视听,以让我们理不清头绪。我们干脆就来个将计就计,李丽娜,你向全省发起通缉王孟的消息,有时打草惊蛇未必会把事情搞砸。吴宇,你把李默带回来了没?”

“我去晚了,李默被人杀于家中。李默的喉咙被利器割破了,失血过多而死。现场没有找到凶器或凶手的指纹。根据李默喉咙伤口的形状,可断定凶器是一把匕首。据李默的妻子口供称1月14日下午她刚回到家时,见一陌生男子戴着墨镜和鸭舌帽从她家里走出,之后她便见丈夫死于家中。”

“没想到凶手这么快就急着杀人灭口。如今汪永征是黑野豹被杀案的唯一线索,我担心汪永征会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为了确保汪永征的安全,我们得加派人手。李丽娜,吴宇,明天你们一起去汪永征的家里保护汪永征。”

李丽娜说:“队长,昨天刘忠祥已经珠宝抢劫案的一名嫌犯抓住。李主任对此大加赞赏,可在今天早晨嫌犯畏罪自杀了。李主任对你的表现不是很满意。”

“我或许真的不适合当队长,大不了就撤我的职吧。”

“别说丧气的话,我们都支持你。如果你被撤了职,我们都不干了。”吴宇大声的说着,李丽娜,王海以及其他几名警员都点着头,并用诚挚的眼神看着程俊。

“谢谢你们。王海,原始深林那里可有关于高队长和其他队友的消息?”

王海难过的摇着头。

“时间都过去几个月了,我担心他们已经…。森林里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员出入吗?”

“自从向森林周围的乡亲们发布了禁止进入深林后,就再也没见到人进出森林了。洪河就在离佰特原始森林两公里的地方,商场珠宝抢劫案的线索就是在洪河断的。佰特原始森林附近的洪河多半有秘密出入通道。”

程俊叹了口气说:“佰特原始森林附近的洪河有强烈的干扰信号,仪器设备完全不能用,我们也没有更多警力可调用,真是伤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