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日孙泽的腿伤已痊愈,但落下了病根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傍晚孙泽离开医院回到曾经住的地方,被火烧毁的房屋已面目全非,回首过往悲伤之情油然而生。也许走了一阵路让孙泽感到疲惫,便靠在墙角小憩。在孙泽半睡半醒之际,听到了狗悲伤的叫声,睁开眼发现老黄狗呆在身旁。
此时的老黄狗是一张皮包裹着突兀的骨头,在它身上几乎找不到一点儿脂肪。老黄狗发现孙泽正看着它,便开始欢呼雀跃并努力的摇动着僵硬的尾巴。孙泽没再犹豫,带着狗向森林附近的警察驻防所走去,然而那里的警员待他很冷漠。也许是这些人嫌贫爱富追名逐利,想到自己身处困境得别人收容实属不易,便没有与他们计较。孙泽白天忙着修建房屋,晚上便到警察的驻防地休息。
2月3日早晨,程俊驾驶着行驶在去德宗研究院的路上,准备详细了解一下高志鸿的病情恢复情况。突然电话铃声响起,程俊接通电话后,电话里传来吴宇的声音。
“头儿,今天早晨汪永征死了,他死在离他母亲坟地不远的草堆里。根据死亡特征初步判定是注射了过量的毒品而死。”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注意提高防备,别让人破坏了现场,我随后就赶到。”
傍晚时刻,程俊赶到汪永征的死亡现场,吴宇和李丽娜正站在尸体旁。程俊仔细检查了一阵尸体,发现汪永征的右手背有一个针孔大许多的伤口,血已在伤口上凝固了好一段时间。
“现场可有可疑物品?”
吴宇说:“在他附近的地方找到了注射用品,针管里遗留着毒品成分。”
“你告诉我一下当时的情况是怎样的?”
“当时我和李丽娜站在离他不到十米远的地方,他就跪在他母亲坟前。他大概跪了十几分钟然后就站了起,然后他向我们走了过来,走路走得摇摇晃晃的。我以为是他跪久了血脉不畅引起头晕眼花,便走过去搀扶他。可没等我走到他面前,他就倒在草堆里。之后我们就一直守护现场,直到你来为止。”
“当时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其他人吗?”
吴宇摇了摇头,程俊也随之陷入了沉思。
一分钟后,李丽娜说:“汪永征的母亲在前天去世,使他悲痛不已人像丢了魂一些样。唯一亲人的离去,他心中已了无牵挂,也极有可能失去继续活下去的理由。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起自杀事件。接下来我们要把他掩埋在他母亲坟地旁边吗?”
程俊说:“此时下结论尚早,丽娜,你赶紧把尸体带回去检验。我们等到尸检报告出来之后,再做下一步行动吧。”
汪勇征的死亡使得之前的努都力付诸东流,线索再度中断。程俊感到没有脸面再去看望高志鸿,次日中午返回了刑侦队。
2月5日太阳刚从东方升起,程俊坐在办公室里仔细推敲着监狱风波案件。吴宇走到程俊面前,面带笑容地说:“头儿,根据到欧泽市兰阳区警察局发来的汇报,王孟于昨天傍晚自首了,现在他被临时关押在看守所里。”
程俊听到消息之后立刻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难以琢磨的表情。
“你之前费尽心思想找到王孟,现在他主动出现,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
“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你跟我一起去,现在就出发。”
程俊和吴宇赶到欧泽市兰阳区的看守所已是晚上九点,接着便见到了王孟。王孟的头上和一只手臂绷着厚厚的纱布,脸上和额头有着不同程度的擦刮伤。茂盛的胡须生长在王孟嘴的四周,衣衫褴褛一副穷酸样。程俊觉得王孟是一个中规中矩的老实人,跟之前的猜测有着巨大的差距,之前的线索似乎没有一点意义。
程俊问:“你就是前一阵子在监狱里工作的王孟?”
王孟颔首称是,因面对两名严肃且神武的警察,而有一丝紧张和害怕。
“你不必害怕,只要你如实招来,我们会给你争取宽大处理的。在个人档案中你的住址是莫勒市佰特区东阳村,可查无此人。监狱暴乱那天你为何会失踪,失踪的这些天你都去了哪里?”
“肯定是登记时出了差错,我的家在欧泽市兰阳东阳村。暴乱的前一天我回了老家。”
吴宇一边记录着口供一边问:“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的伤拜一名男子所赐。他过河拆桥,派马仔把我推下了万丈山崖。跌落山崖后的我只剩下一口气,幸好被採山药的老人及时救起才捡回了一条命。”
“让你受重伤的男子是谁,你们之间有何瓜葛?”
“他的情况我不清楚,我跟他是偶然认识的。我记忆不是很好,已经想不起他的面貌,他给人一种神神秘秘的感觉。我只是一个乡下农民,他许我一些钱财让我到监狱里工作一段时间,并让我监视一个叫黑野豹的人。我贪财心作祟,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程俊问:“那名男子是否身形健硕?”
“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武馆,我是拿取报酬才去见他的。他正在武馆练武,汗流满面,但仍然戴着墨镜。他上半身赤裸,浑身上下都有着像砖块一样的肌肉,身高在一米八左右。两只手臂上印有龙形纹身,胸部的纹身是一个女人的头像。”
“他说话时可有欧泽口音?”
“嗯。”
程俊心中顿时为之一震,不详的预感也随之产生,细心地吴宇察觉到程俊表情细微的变化。
“前一段时间警察抓捕我,我四处躲藏,可最终我发现我根本躲不掉。所以我来到了这里,希望你们能尽快将他抓捕归案。”
“我们会努力的,审问已结束,你可以回去了。”
待王孟离开后,吴宇问:“当你知道他说话带欧泽口音时,你似乎有所震惊,你认识他吗?”
“我想王孟口中说的人极有可能是武军,我曾经看到了武军身上的纹身。武军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有着万夫不当之勇。在2025年时,武军就销声匿迹,如今他再次出现恐不是什么好兆头。”
2月7日下午,李丽娜来到程俊的办公室,李丽娜递给了程俊一张纸条,程俊仔细看了一下纸条。“你给我这张小纸条是…?”
“在汪永征的腹中找到一粒不被消化的胶囊,胶囊上没有毒。纸条便是从胶囊里取出,纸条上有字要用显微镜才能看清。最终的鉴定结果是汪永征注射过多鸦片而死,这是他的尸检报告。”
程俊找来显微镜,纸条上的字立刻一清二楚。
“我年少时家徒四壁,母亲常年承受病痛折磨。一个朋友知我是一个勇夫,愿意出钱救治我的母亲。但前提条件是要帮他杀他的竞争对手,他的目的达到后,我不仅没拿到钱,还遭到他的陷害。我承受了法律的惩罚而他却安然无恙,他如今在警厅里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他就是刘忠祥!
黑野豹有时候是清醒的,我有几次见他躲在墙角偷偷的抹泪。黑野豹有两次找到我,并请求我杀了他,我都没有答应他的请求。几天过后,有一个陌生男子人要挟我杀黑野豹,不然我母亲会遭遇不测,我迫于无赖只得同意。”
程俊看完字条上的内容,终于明白为何汪勇征对警察很是不满。程俊暗忖道:“刘忠祥的职位竟是用卑劣的手段得来,他这人口蜜腹剑阳奉阴违,不知干了多少违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