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1日中午,徐强来到张颖的办公室,见到张颖后说:“院长,吕教授在设计新的试验室方案上遇到一些问题,教授希望能跟你当面探讨。”
“嗯,明白,我马上就去找他。”
“教授现在没在研究院,你不知道在哪儿能找到教授,我是专程接你去见教授的。”
“现在就去?”
“对,现在就出发,免得教授久等。”
张颖和徐强乘坐着直升机驶离了研究院,晚上八点直升机出现在原始森林里。张颖说:“一个月前,我曾听说关于吕教授忙于修建试验室的事情,没想到吕教授把试验室修在这么隐蔽的地方。我觉得吕教授越来越神秘,你觉得呢?”
“我不觉得,只是你没花心思去了解他而已。”
十几分钟后直升机开始着陆,在直升机着陆的下方即刻出现明亮的灯光,几十颗参天大树开始不停地晃动,接着出现了宽敞的通道,通道里灯火通明。直升机进入通道后,通道口随之迅速消失。
张颖在徐强的引路下来到了宽广的走廊通道,张颖看见一男子正低着头迎面走来。男子老态龙钟,衣衫褴褛,步履蹒跚,双手提着沉重的蒸笼。男子勾起了张颖内心深处的记忆,心中迸发的念想使张颖毫不犹豫的向男子走去。
“周厚明,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张颖喜出望外,激动得泪如泉涌,可却被现实狠狠的泼了冷水。
“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不可能,我是张颖。你仔细想想,我们可是莫逆之交的好哥们。你可还记得我们年轻时一起去外地打拼的日子,当时我们主要的收入来源是在街道上摆地摊。我们每天都起早贪黑,腰酸背痛的,可却乐在其中。为了能存更多的钱,烤红薯成了我们的主食。你看上去比你的实际年龄要苍老许多此苍老,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男子那黯淡无光的眼眼神在张颖身上停留了几秒,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却又低着走继续走自己的路。张颖心中满是疑问,拉住了男子的手臂,男子被迫停下了脚步。张颖松开手后说:“你是周厚明,而你却不承认,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我不是周厚明,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只是一个打杂的人,现在正忙着去送饭,请不要妨碍我的工作。”
张颖从怀里掏出一件小物品,并把小物品递到了男子面前,急切地说:“你看看这个翡翠,你看了之后一定会想起我的。这件物品是我们友情的见证,你也有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翡翠。”
男子用手使劲的推开了张颖的手,张颖手中的翡翠重重的摔落地上,翡翠摔得面目全非。张颖顿时老泪纵横,男子似乎心安理得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张颖说:“周厚明,你这是怎么了?”
男子的耐心消耗殆尽,话语中带着少许气恼。“老先生,我是李靖,不是你认识的周厚明,请不要无理取闹。”
“等你忙完之后,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聊聊吗?”
“没必要,我们以后最好不要见面了。”
男子说完之后愤然离开,张颖一脸无奈,心中有着万般不舍。男子越走越远,没人察觉到男子偷偷地抹着眼泪。徐强走到走到张颖面前说:“李靖在这里工作了一段时间了,主要在后勤部门做一些杂活儿。”
“他这些年变化太大了,若我多关心他一些,他一定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都怪我…都怪我…”
“院长,不要太自责了。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我们还是赶紧去见吕教授吧。”
张颖点了点头,暗忖道:“周雄曾说父亲已亡故,可如今却见到周厚明。周厚明不肯承认自己,我想其中必有隐情。”
张颖离开森林回到研究院后,对周厚明一直挂念于心,可根本不知道去森林的路,只好求助于徐强。“麻烦你带我去见周厚明,好吗?”
“他说他是李靖,不是周厚明,你确定还要去见他?”
“我想他极有可能暂时失去了记忆,我想帮助他,恳请你带我去森林找他。”
“这…”
“你不必太过顾虑,一切后果都由我承担。”
徐强思量片刻之后说:“好吧,我带你去。”
张颖来到后勤部,后勤部的负责人称根本没有叫李靖的人。为了能找到李靖,张颖决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但时间让张颖放弃了停留。张颖将所见所闻告诉了周雄,周雄怀着忐忑的心情向张颖陈述了一番。内心简单的张颖全然相信了周雄的话,张颖深刻的意识到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周厚明了。
张颖在周雄设立的研究院工作了一年多的时间,对研究院的人和一草一木都产生了感情,并且难以割舍。只是张颖的病情日益严重,让张颖深感心有余力不足。
8月1日,张颖住进了医院。主治医师称他最多还有一个月的生命,突如其来的噩耗把整个家庭带入了悲伤之中。张颖知晓自己的情况后,不顾家人的劝阻执意办了出院手续。张颖辞去了喜欢的工作,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像以前一样去河边垂钓。吴敏只得把工作搁置在一旁,全心全意的照顾多年相濡以沫的丈夫。
在一个太阳快回家的傍晚,张颖拿着钓具,在吴敏的陪同下沿着河道走在回家的路上。张颖突感身体不适,吴敏连忙拿了几粒药给他。张颖服药后不久,突然瘫倒在地上,双目紧闭心跳骤然停止。吴敏使尽各种方法都无法让老伴苏醒过来,猛然明白老伴已丢弃她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泪水从她眼眶中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数天后在张颖的葬礼现场,绵绵细雨中站着张颖的亲人或朋友。不远处一名男子正默默的注视着张颖的葬礼现场,心情异常沉重,此人正是周雄。吴敏曾请周雄参加丈夫的葬礼,周雄却让妻子的父母代替他去,之所以不参加葬礼是怕有人识别他的身份。
傍晚周雄回到了根据地,无意间听到两个人在一间房间里私下议论。“张颖的死的确让人惋惜,从始至终他都被假象所蒙骗,他憨厚纯良不该来这种地方。”
“致使张颖死亡的直接原因并不是他的病情恶化,而是叶涛和吕文斌处心积虑的阴谋。”
“你如何得知?”
“在11月10号那天上午,我偷听到了叶涛跟吕文斌的谈话。吕文斌说‘张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他不是我们的人,得赶紧把他除掉。我已想到一计,保证计谋天衣无缝。”接着吕文斌凑到叶涛身边耳语了一番。叶涛一边点头一边说‘此计甚好!赶紧按你说的方法去做,切莫让周雄知道。……”
“竟有这样的事,可不要再随意向别人提起,否则你人头不保。”
“你说得甚是,我以后的谨言慎行了。”
周雄已怒不可截,径直的向叶涛的办公室走去,见他正坐在椅子上阅读着文件。“你我相知多年,为何你要做出让我感到愤慨的事情,我干爹的死是怎么回事?”
“张颖不是因心脏病去世的吗?”
“我承认论聪慧才智远不及你,可我并不愚钝。干爹是被你和吕文斌害死的。如果我干爹不死,我父亲也不会在老家悬梁自尽。短时间内失去了两个至亲的人,我心如刀绞,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
叶涛面露惊色,随后镇定的说:“张颖并非同道中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担心他会知晓我们的秘密。做出这样地决定我已考虑再三,没有告知你是怕你会因亲情而不采纳我的建议。”
“干爹乃我至亲之人,杀他如同断我手脚割我心脉。你这混蛋家伙如此不尊重我,你这么做究竟有何目的?”
叶涛有着赤诚之心,可面对周雄的偏见百口难辨,只得任其辱骂发泄。叶涛的办公室里传出摔东西的声音,声音引起了武军注意。武军走进房间见叶涛愧疚的低着头,周雄满脸怒气。“头儿何事让你如此恼怒?”
周雄根本没有理睬武军的说话,武军只得向叶涛打听情况,叶涛将实情向吴军一一说出。武军诚恳的说:“头儿别再生气了,我知道你敬重你干爹,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我们能有今天缺少不了叶涛这样的兄弟,不要为了小事影响兄弟之间的感情!”
“若他尊重兄弟情义就不应该做如此荒诞事情,让我深感心寒。”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何况他已知错,你就且饶恕他一会。将军额头能跑马,宰相肚里能撑船!”
周雄被武军的箴言点醒,顿感羞愧。“失亲之痛使我难以自拔,今日之事多有得罪望你海涵。我们永远都是兄弟,希望我们之间不要再发生如此不愉快的事情。”
“感谢大哥的包容体谅!”
两人深情的拥抱一阵后,周雄便离开了。
武军说:“你明知道周雄是孝子,为何还要铤而走险杀害他的干爹?”
“本以为天衣无缝的事情却出了纰漏,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大家的利益。”
“我有点想不明白,周雄这么有钱,怎么还让父亲来根据地里做一些打杂的活儿?”
“周雄的父亲执意来根据地打杂的,真想不明白那老头子是怎么想的。”
“周雄并非雄才大略之人,窃取兴旺银行的钱财若非你出谋划策,身先士卒,岂能如此顺利?以你之才完全可以独创天下,何故久居人下?若你独自打拼,我愿追随左右赴汤蹈火,数年后定会将周雄踩于脚下。”
“不许你再说出如此大言不惭的话,刚才你说的话我不会向任何人提起。周雄虽不才但我们多年风雨同舟,已不分你我。背信弃义的事情我绝不会做!你跟王勇比武,虽然你赢了可却胜之不武。周雄已看出其中猫腻,你应该感激周雄没有揭穿你。”
“叶兄的忠诚使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周雄能够拥有你这样的兄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武军高兴地说道,但心中却多了一丝失落和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