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第四幕

他的歌声埋藏于她的心中,深深刻进了她的灵魂,这些旋律永不褪色,永不消亡......,那歌宛转感人,非常有表现力,它的旋律、歌词加上歌唱家动的演绎和美妙歌喉,深深打动了在场所有人的灵魂。

他属于凡人吗?他真实存在吗?他是音乐天使,又或是黑暗之中的恶魔?

但她刚刚的确看到了他在舞台上的表现,那神情就像是一个失恋的人一样,只真不假。他跪在舞台上,低声抽泣......倾诉着一个只能隐藏于黑暗中的人,内心是怎么向往着光明......他是魅影吗?他的情感流露得多么真实......或许他的遭遇和魅影一样,因此,他用面具掩盖住自己的面庞......

如此有才华的人,对艺术如此狂热的人......怎会是一个杀人恶魔呢?他是在表演......还是在流露真实的感情?他的面具是谎言......还是他的脸?

算了,她暂且不去想那么多。就算他有难以启齿的过去,她此刻也并不在乎了。她的灵魂无法抗拒他的歌声,他的艺术......他是她的导师,她的朋友,她灵魂上的知己。

就算他面具之下本身是一个恶魔,她此时也心甘情愿随他前往地狱......对了,能为剧本中的角色所哭泣所动容的人,怎会是一个恶魔呢?她认为自己多想了。

“走吧,我们必须回去。”他拉起她的手,念着台词,“经营我剧院的那两个傻子会发现你失踪了。”

他们下场......

舞台上场景再次变幻,一群演员上场......

芭蕾舞女孩们欢笑着踏着轻盈的步伐登上舞台。此时,扮演技术管理员布凯的扮演者也上场了,他手中拿着一根道具套索......

他把套索突然展示在那群女孩面前,吓得她们连连惊叫。

“他的皮肤像蜡黄的羊皮纸卷......”布凯吓唬着女孩们,“他生来就没有鼻子只剩黑洞......”

“你们必须时时刻刻小心谨慎......”他哼着诡异的语调,“否则他会用魔法套索圈住你!”

“啊!”女孩们又一声尖叫,在舞台上乱作一团......

吉里夫人上场,她狠狠的拿手杖跺一下地板:“那些自以为是散布谣言的人......待到懂得沉默是金时为时已晚......”

“约瑟夫·布凯,闭上你的嘴!”她给了他一耳光,“不然他会用目光灼烧你!”

......

场景变幻,乐池里响起欢快的音乐......

费明此时正在办公室里大笑,他唱道:“盛会之夜的神秘事件,这里说主唱女演员消失不见。令人疑惑,让人费解。我们困惑不解,我们怀疑其中有诈!”

“女高音的出场总伴随着流言蜚语,先有卡洛塔,后有克里斯蒂娜.......”

“不过没事......座无虚席......”

他一摆手,笑道:“流言蜚语能带来利润......”

“女主唱辞演,备角不知去向。半数演员失踪,观众还一样叫好......这就是歌剧!有丑闻炒作,就必然卖座!”

安德烈上场,大声吼道:“该死的!难道大家都出逃成瘾!?”

“真该死!”

“安德烈你别嚷嚷!”费明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这是炒作!而且利润不菲,这是免费的宣传。”

“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演员们都跑了!”

“安德烈,看看那排队购票的长队......”他取出一封信,“噢......你也收到了......”

安德烈拿着信念着台词:“尊敬的安德烈阁下,盛会举办得如此之成功......克里斯蒂娜表现非同凡响。卡洛塔的离开也无伤大雅......顺带一提,合唱令人陶醉,可惜伴舞惨不忍睹!”

费明拿着信念道:“尊敬的费明阁下,稍加提醒,我的薪水还未支付。请直接交给鬼魅,立即回复(请翻页),没人喜欢欠债的人。希望阁下遵从指示!”

他们合唱:“是谁胆敢寄送这样的信!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两封信皆署名OG(歌剧魅影),他到底是谁?”

“剧院鬼魅!这实在是太离谱,竟然侮辱我们的身份!”

“他还想骗取钱财,真是无理取闹的幽灵!指望不劳而获,坐享高薪!他完全就是个疯子!”他们摆手。

“她在哪?!”劳尔从幕后走向舞台。

“你说卡洛塔?!”

劳尔唱道:“她在哪儿?!我说戴耶小姐!她在哪儿?!”

“我们怎会知道?”费明回答,“我们也想要个答案。”

“该不会是你们写的这封信吧?”劳尔取出一封信,展示给他们看。

“怎么会!”

“先生们别狡辩!这幅信果真不是你们写的吗?”劳尔喘着气问道。

安德烈接过信,念道:“无须担心戴耶小姐,音乐天使置其于羽翼之下......不要试图再见到她......”

“若不是你们,谁会这样做......”劳尔在舞台上踱着步。

卡洛塔唱着花腔上场:“她在哪?!”

“欢迎回来,卡洛塔夫人......”

“她在哪?!”

“又怎么了?”

“我收到了你的信......”卡洛塔瞪着劳尔,“十分令人反感的信......”

“当然不是我寄的!”

“真的吗?”

“当然!信中什么内容?!”劳尔伸出手,拿过那封信。

他念道:“你在剧院气数已尽,克里斯蒂娜·戴耶今晚将代替你演出......若你试图阻挠,必将大难临头......”

合唱:“我可受不了这么多佚名信,还都与克里斯蒂娜有关......从我们接管以来听到的都是戴耶小姐的名字......”

吉里夫人与梅格登场,吉里夫人用手杖敲了一下地板:“戴耶小姐回来了。”

“她究竟在哪?”

“我想让她最好一个人呆一会......她需要休息......”特欧演的“梅格”唱道。

“我能去见她吗?”劳尔走上前一步。

吉里夫人摇头:“恐怕不行,先生,她谁也不想见。”

她拿出一封信,念着台词:“我这有一封信......”

费明从她身后抢过信,念道:“各位先生......我已经寄出许多封善意的手信了......详细说明了应当如何经营我的剧院。然而你们并未听从我的指引......”

“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魅影的声音从幕后传来,“克里斯蒂娜·戴耶已经送回,我期待她的演艺事业蒸蒸日上。在新作《哑仆》中,你们要让卡洛塔扮演侍从,让戴耶小姐饰演伯爵夫人。戴耶小姐的角色需要有迷人的风采,随从的角色将不需要台词。如此选角,在我看来,十分理想。我还会如往常一般,坐在五号包厢欣赏演出,须为我保留席位。若无视我的指示,将发生你们意想不到的灾难。”

“到目前为止,各位先生,我仍是你们忠诚的仆从,OG(歌剧魅影)敬上。”

一阵沉默......

“克里斯蒂娜!”卡洛塔尖声唱道,“这一切都是帮助她上位的诡计!”

“我知道是谁帮助的她!”她恶狠狠的指着劳尔,“就是子爵先生,她的旧情人!”

“卡洛塔夫人!此话当真?真难以置信!”劳尔气急败坏的一甩信封。

“卡洛塔夫人,什么都不会改变!”费明念台词。

“夫人!你是我们的明星!”安德烈唱,“以后也一直是我们的明星......”

“我们不会听命于他!戴耶小姐将扮演......没有台词的随从角色。”

合唱:“卡洛塔将领衔主演!”

卡洛塔唱着花腔:“想安抚我是白费力气!你们只是想取悦——我——不......不!我不想听......噢父亲!噢天啊!”

“蔑视他的人,要小心了!”吉里夫人唱,“天使看得见,天使会知道......”

卡洛塔唱:“你们在责难我!”

“夫人你原谅我们......”

“你们撤换了我!”

“拜托!夫人!我们恳请您......”

“天使会听见,天使会知道......”

“夫人....为我们歌唱!别无动于衷.......”

乐池里响起下一曲的前奏,卡洛塔扬起一丝微笑。

“你的观众们需要你。”安德烈说。

“我们也需要你。”费明说。

卡洛塔缓缓转过身,咬牙切齿:“你们难道不需要你们那宝贝新人?”

“当然不,夫人。整个世界只为你一个人喝彩。”他们两个齐声说道。

费明唱:“舞台上的第一——夫人,首席女高音——”

合唱:“你的崇拜者们都跪求你引亢高歌——他们呼唤着你的名字,你难道就忍心就此谢幕?”

“想想他们是多么爱戴你——”

他们牵起卡洛塔的手:“首席——女高音——请让我们再次陶醉吧......想想你的音乐天赋,想想剧院外翘首以盼的观众们......”

“难道你要将近在眼前的辉煌拒之门外?”

“歌唱——吧——再次歌唱吧——首席女高音——”

卡洛塔唱:“首席女高音——再次让你的歌声回荡剧院——你或许遭受了冷落,但是观众们需要——你——”

和声:“那些听过天使之音的人啊......”

“想想无尽支持的欢呼,难道这就是歌之女神?!”

她唱:“首席女高音——你的歌声永不磨灭——你将再次献唱,喝彩不绝于耳......”

“想想在终场中你会如何光芒四射......”

“歌唱吧——再次歌唱吧——首席女高音——”

幕后传来魅影的声音,它回荡在剧院上方:“那么!我们之间的战争即将开始!既然这些要求都遭到无视,你们将遭受意想不到的灾难!”

“再次——歌唱——”

观众席上响起掌声,这一幕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