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便连忙穿起鞋袜,走出来,对店小二道:“你在屋里等着,不可乱跑,我去去就来,却不可贪杯,耳目失聪,走了水”。店小二便只点点头。
春娘和俏梅来到贞玉公主的屋子,贞玉公主便拿出梅花令来。春娘见是银牌梅花令,便知道是左千牛卫的中郎将到了,便连忙跪下道:“洛阳鹏程站铜牌梅花密探春娘,参见左千牛卫中郎将大人”。
贞玉公主道:“起来说话”。
春娘道:“谢大人”。
春娘起身,便在一旁侍立。
贞玉公主道:“今晚这客栈里除了我们,还来了些什么人?”。
春娘道:“禀大人,除了大人们一行,还来了五位可疑的胡人,那领头的却像是江湖上人称‘碧眼狐狸’的蛮女,除此之外并无他人”。
贞玉公主道:“此处可还有其他梅花密探?”。
春娘道:“此处是进洛阳的前探瞭望站,却只我一人,专门负责收集来往人等的信息,却并不参与具体的执行行动”。
贞玉公主便道:“如此说来,那些执木牌的梅花密探都在城中”。
春娘道:“也不尽如此,五里之外有一家醉不归酒家,却是负责城外这一带具体行动的,那领头的也是一位铜牌梅花密探,唤做玉面狼朱顺,手下有十数名伙计,却都是木牌梅花密探,我们平时也少有来往,只是在前年,他们追捕逃犯时路过这里,公事上有过往来”。
贞玉公主笑道:“春娘不必紧张,我等此行不是来探查家里人,是另有目的,却不知你这鹏程站为何只你一人?”。
春娘道:“我原本和丈夫一起负责此处情报收集,但在一次任务中,丈夫殉职,三岁的儿子也惨死,剩得属下一人。这样的站点需夫妻经营,方好掩人耳目,上面体恤属下,也不好再派人来,便由着我一人在此打理。那店小二是我顾来的厨子,却不是我们的人”。
贞玉公主道:“他知道你的身份否?”。
春娘道:“属下岂敢透露真实身份!”。
贞玉公主道:“如此便好,如今那碧眼狐狸是冲着我们来的,我等想要活着她,却有一事要你去办”。
春娘道:“属下肝脑涂地,一定不辱使命”。
贞玉公主道:“如果此事办成,待我回到京都,会请千牛卫府给你一张允婚函,到时你可以自由婚嫁,但至死不得暴露自己真实的身份,除非你的新夫君成为我们梅花密探的人”。
春娘便跪下道:“多谢左千牛卫中郎将大人”。
贞玉公主便向追风示意。追风便从行囊中拿出一小包药来递给春娘道:“这是千牛卫府秘制的迷魂散,你把它放进食物里,给那伙胡人吃了,其他的事情我们来办”。
春娘接过药,道声“遵命”。
贞玉公主道:“去吧,一切小心在意”。
春娘便把药藏进怀里,拱手退了出来。
秦蕊便道:“咱们也要做好第二套方案的准备,如果春娘失手,我等便突然发动袭击,打她们个措手不及”。
贞玉公主点点头道:“落花说得对,咱们也不能轻敌。我和落花飞雪负责奇袭,追风残月负责追捕,若拿得人,俏梅负责看管。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杀人,要留活口”。
众人道声得令,追风和残月便去客栈门外去埋伏。贞玉公主等人便到那一干胡人的房门外潜伏着。
只见春娘酥胸半笼,蝉鬓蓬松,端着酒肉上楼来,见贞玉公主等人埋伏在门外,便相互使了个眼色。
春娘敲敲房门,娇声娇气的笑道:“各位大爷,我还有一坛子十年陈酿女儿红,半只烤得香脆的肥羊,十两金子要不要”。
那屋里的胡人便怒道:“你他娘的卖的什么羊肉,却要这许多钱”。
另一位胡人便道:“待将来打了胜仗,咱们有的是金子,现在也不差这点钱,这天寒地冻的,酒肉却要再来些”。
先前那胡人便道:“十两金子,把你老板娘搭上,大爷我要了,快进来吧”。
只听得一声吱呀响,房门打开,春娘便端着酒肉进去。
烛光下,一群胡人见老板娘酥胸半露,睡眼朦胧,云鬓蓬松,便都安奈不住起来。
一胡人便笑道:“老板娘若陪大爷们睡一晚上,我们每人都给你十两金子”。
春娘笑着便过来把酒肉放在桌子上,却来替每人斟满一杯酒,笑道:“漫漫长夜,大爷也不必心急,且喝杯定情酒,暖暖身子如何”。
那胡人便趁机来摸春娘的屁股,另一人便来搂抱。
春娘娇嗔道:“你等饿鬼色痨投胎的吧,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害臊,都说你们是蛮子,没想到果真这般没情趣,令老娘扫兴得紧”。
那两个胡人便住了手,笑道:“咱家这便喝了你这杯定情酒,却再和你耍笑,看你还说咱家没有情趣否”。
那一干胡人便都大笑起来,端起酒杯便欲饮下。
碧眼狐狸突然道:“且慢”。
一伙胡人便停了下来,一人便道:“却待怎的,难道这美人斟的酒有穿肠毒药”。
碧眼狐狸便怒道:“你懂个屁,只怕这酒无好酒,肉无好肉”。
春娘笑道:“哟,这位大美人,敢情是吃醋了吧,如何说出这没头没脑的话来,我这酒如何不是好酒,这肉如何不是好肉?”。
碧眼狐狸道:“先前我等进客栈时,我们向你讨要酒肉,你说没有,央告再三,你才舍得拿出一点来分给我们,现在却如何弄得这许多酒肉来?莫非去偷来的不成?”。
春娘笑道:“我这诺大的客栈,如何却没有酒肉!先前不肯卖给各位,是因为你们进来时冲撞了我的小官人,他是我的小宝贝,他要是生气了,奴家可得让着他,给他挽回几分面子不是。如今他的气也平了,大爷们出手大方,谁还跟金子过不去”。
碧眼狐狸便笑道:“好奸巧伶俐的嘴,但我偏不信你,你若当着我们的面把酒喝下,我便当你说的是真话”。
贞玉公主等人在屋子外听得真切,俏梅道:“不妙”,便要冲进去。
秦蕊忙拉住,悄声道:“等等再说”。
那春娘便端起一盏酒,仰脖便喝了个底朝天,笑道:“如何!老娘好心好意给你们端酒上肉,既然你们不领情,我拿走便是”。
春娘说着便要来收起酒肉。那胡人忙笑道:“美人且莫生气,咱家领情便是”。
春娘笑道:“楼下壁橱里还有些干果,却待奴家去拿些来下酒”。
春娘说着便待转身离去。那碧眼狐狸却道:“慢着,干果就不必了,我等吃不惯那东西,你且来陪几位大爷快活快活,多喝几杯,金子少不了你的”。
春娘嗔道:“放屁,你当老娘当真是来卖的,老娘事情多着呢,没这鸟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