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时,寒江雪和蕊儿便随金春秋来到金胜曼府邸,却早有人上来迎着。金春秋下马和那人私语了会儿,便转身对寒江雪和蕊儿道:“两位请随我进府”。
寒江雪和蕊儿下马来,随着那金春秋和数位卫士进得那金胜曼府邸来。只见一路上尚自灯火辉煌,戒备森严,有许多挺枪执剑的府兵站岗和巡逻。
众人来到一处敞厅前,只见数位站岗值班的军士便上来拱手行礼。金春秋便把佩剑交给了军士。
金春秋转身对寒江雪和蕊儿道:“两位且随着这位军士到侧厅里稍候片刻”。
金春秋说完,便扭头进去了。
一名军士领着寒江雪和蕊儿来到一处小侧厅里,便转身出去。须叟,侧厅门口和周围竟来了十数名军士把守着,围得铁桶一般。
蕊儿和寒江雪刚到侧厅里坐下,见此情形,便觉得不妙。蕊儿道:“真不知道这金春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若真想要咱们两的命,在那西城门外便可围攻咱们。他大费周章的把咱们两弄到这里来,看守如此严密,却打的什么鬼主意”。
寒江雪道:“如今只能随机应变了”。
蕊儿见寒江雪的伤口流了很多血,便把屋里的帐幔撕下一块来,重新给寒江雪换好药,包扎伤口。
寒江雪道:“我看此人必有图谋,若待会情况有变,我掩护你杀出去”。
蕊儿道:“要走咱们也一起走”。
寒江雪道:“我的伤恐怕支持不了多久。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蕊儿道:“你别想抛下我,咱们说好了,死也要死在一块”。
寒江雪笑笑,拉起蕊儿的手道:“这次咱们恐怕是真的凶多吉少”。
两人正说着,只听得外面有声音,却是两位宫女模样的美人欲进来,却被把门的军士一时急忙上前拦住,那宫女便狠狠的给了那军士一巴掌,那军士看清来人,便急忙躬身低头退了下去。
那两位美人进来,看见寒江雪正赤裸着上身,蕊儿正在给寒江雪包扎伤口,便微微红了脸。
领头的宫女转头对身后的人道了声:“雅”。
那身后的宫女忙一欠身,便急忙转身出去。
寒江雪看着这屋里的新罗宫女,心里不禁大惊,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只见这美人虽宫女打扮,却气度非凡,脸若银盆,眼若秋水,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度。
她看着寒江雪道:“你便是那位夜闯府邸的大胆刺客”。
寒江雪道:“那日在下一时肚中饥饿,以为是户大户人家,便想进来寻点好吃的,没想到误闯了公主府邸,却并非刺客”。
这新罗宫女模样的美人便道:“当日你可曾看到一位美人,她是我的孪生妹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寒江雪笑道:“姐姐确是神仙一般的美人,在下却是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人世间哪里再去找像姐姐这般芳华绝代的绝世佳人”。
蕊儿听得寒江雪此言,以为寒江雪花痴症发作,便醋劲大发,狠狠的给了寒江雪一耳光。
寒江雪捂着脸,便只得摇摇头苦笑。
那美人突然旁若无人的大笑起来,对寒江雪道:“看不出来你不仅色胆包天,还是位巧舌如簧的花心小贼”。
寒江雪便忙拱手笑道:“不敢,谬赞,谬赞”。
此时先前那位退身出去的宫女回来,手里拿了一瓶药,走进屋子里,便把药递给了蕊儿。
美人道:“这是治疗外伤的药,你给他敷上,三五天,他的伤便可好转。另外,此地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赶紧离开,不要让我在新罗再看见你们,尤其是你这小贼”。
美人说完,便转身扬长而去。
寒江雪拉起蕊儿,提剑便走。出得门来,只见外面突然黑压压列满了许多府兵,先前那位美人早已经没了身影。那送药的宫女却走过来道:“快跟我来”。
寒江雪和蕊儿只得跟着这宫女一路出得府邸。那金春秋的人却等候在府外,见状,便都围了过来。
那宫女拿出一面令牌,怒喝一声,众人便都退了下去。
宫女对两人道:“上马,快走”。说完便飞身上马朝着城外疾驰而去。
寒江雪和蕊儿便骑上来时的马匹,随着那宫女向着西城门奔去。
天色此时已经大亮,一轮红日冉冉。寒江雪和蕊儿随着宫女出得城门,却见那俏梅也尾随而来。
那宫女道:“你两速速离开新罗,不要回来,回来,便只有死”。
寒江雪对宫女拱拱手道:“多谢姐姐一路相送”。
宫女一言不发,调转马头,一抖缰绳,便进城去了。
俏梅见寒江雪无恙,便含着泪道:“我以为……”。
寒江雪便上来安慰俏梅道:“我没事,好着呢”。
俏梅哽咽道:“咱们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寒江雪道:“我一定会去找你,你且在长安等着我”。
蕊儿见两人这样,早已经打马向前,独自朝前走了。
寒江雪道:“你回去吧,要多保重,我会想你的”。
寒江雪说完,深情的看了俏梅一眼,便策马追赶蕊儿而去。
俏梅纵有万般不舍,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打马进城,朝着贞玉公主等人的大船而去。俏梅心里知道,此次回去,免不了要受到贞玉公主的责罚,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幸好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俏梅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却也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却说那金春秋进到金胜曼的府邸里去,却急忙奔着北面的大殿里来,才刚到大殿外,他的一名随从便急匆匆的追了上来,把寒江雪和蕊儿已经被放走,估计此刻已经出城的消息告诉了他。
金春秋一阵大怒,他心里想好的计划顿时全部泡汤。他原本想在金德曼女王面前告那金胜曼一状,说她暗通大唐,早有篡位之心,而且私下行为不检点,暗养面首,那寒江雪便是她的男宠,且有膳食堂的女官和屏风为证。他原以为可以在金胜曼登上王位前最后一搏,此刻却见金胜曼早有准备,府内加强了重兵把守,而且府外恐怕也埋伏有重兵,那寒江雪便又走脱,顿时满怀的雄心和诡计便都丢到爪哇国去了。
金春秋便要转身,只见那金胜曼却在众宫女的拥簇下走了来,便只得连忙上去拜见。
金胜曼此时金冠华服,却只是对那金春秋笑笑,拉着他的手,便向那大殿里走去。
那金春秋和金胜曼进到大殿里,只见金德曼女王端坐在上首,旁边几位宫女打着宫扇。
金春秋便连忙上去请安,支吾了一通,便转身出来,却不敢提那金胜曼的半个不字。
那金德曼女王便满脸狐疑,奇怪这金春秋一大早把自己请来这府内,说是有要事禀报,却只是请安问好,便走了。
金胜曼也不便说破,只是和金德曼女王拉些家常,便也敷衍了事。
金春秋出得府邸来,满怀怒火,便拿着那些军士出气,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打马一溜烟朝着自己的老巢北兵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