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蕊此时悟出一个道理,时间和经历会改变一个人,她想看清如今的寒江雪,他究竟还是不是从前的江雪哥哥。以前的寒江雪是个书呆子,怎么自从他有了一身非凡的武功之后,如今却变得油嘴滑舌,多情花心,如同中了情毒魔咒一般,莫不是他练了那艳骨十三剑,把原来的心性都改变了。
秦蕊这样想着,又回想起近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种种,觉得自己以前不是这个样子。自从和寒江雪一起修炼了那剑经中的内功和放春山遣香洞中的武功,自己好像也被这艳骨十三剑控制了心性一般,变得感情脆弱,偏狭易怒。
秦蕊想起在长安城外那碧眼狐狸的眼睛来,那碧绿的眼睛能照见人心中所想所执,便能诱导控制人的心性和行为。而这艳骨十三剑和剑经上的内功,虽然威力无比,但似乎也能控制人的心性,人心底里所想所执,越是隐秘担心的,越发会被诱导出来,恰如一面能照见人心的魔镜一般。
秦蕊想着这些,便一阵心有余悸,但又不能肯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一时找不出依据,况且也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一种武功能控制人的心性;若说是走火入魔,但自己和寒江雪行为虽然和以前有些反常,却思维清楚,不像是走火入魔的样子。
秦蕊的心绪乱了起来,这许多的疑问,她一时也想不明白,便只得索性不去想它。
秦蕊故意用计让寒江雪走在前面,自己却乔装了悄悄跟在他后面。她想看看,在没有自己的日子里,寒江雪到底是什么样子。如果他真的辜负了自己,便索性永远不再见他。
秦蕊这样想着,又突然心惊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想法。
秦蕊的灵魂似乎被什么给劈成了两半,一半在阳光下,一半却躲在黑暗里。有时阳光下的那个自己站出来,有时黑暗里的那个自己又控制着她,只是秦蕊自己尚不自知而已。
秦蕊策马狂奔,日暮时分,便远远的看见前方有一小小集镇,那夕阳的光如血般洒在小镇的上方,只见倦鸟群群归落,远山漠漠。
秦蕊在一小山包上勒马驻足,见那小镇的上方隐约有尘埃掀起,似有一群人马疾驰。
秦蕊打马便向小镇疾驰而去。
当星月初升,秦蕊进得小镇来,只见小镇里稀稀疏疏亮着几盏大红的灯笼,前面一家酒馆正在营业,店前一杆酒旆在夜风里飘扬。
秦蕊打马过去,只见里面有十数位奇装异服的汉子在喝酒调笑,正中央有一位长发披肩,体态风骚,眉目含春的歌女在跳舞。
秦蕊见这小镇不是很大,这周围却只有这一家酒店,便把马拴在前面的一棵树上,折身走进小店里来。
小店里此时挂着数盏灯笼,那歌女跳到精彩处,便回眸看着众人,轻轻把上衣脱去,露出两条白胳膊和大红的肚兜来。随即一转身,那白如雪的脊背和小蛮腰光彩照人,展露无遗,那伙汉子便一阵敲桌子打板凳的狂笑,狂叫起来。
蕊儿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店小二便上来问询。蕊儿掏出一粒碎银子扔给小二,却不搭话。那店小二见状,便笑着弯腰转身回去,一会儿的工夫,便好酒好肉的端上来满满一桌子。
秦蕊心里暗自道:“这大唐的银子在这新罗地界竟也如此管用”。
蕊儿便倒了一杯酒独自饮着,又吃了些肉蔬,肚中饥饿稍解,便抬头看这小店里的人群。只见那十数个汉子的穿着杂七杂八,面目狰狞,却都带着兵器,其中一人正自大笑,却露出数颗金牙来。
秦蕊暗自道:“这伙人看着不是善类,十有八九是山贼,还是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好,且去寻寻那薄情郎到底跑哪儿去了。这小镇不大,方圆数十里却只有这么一个,那寒江雪今晚必然在此落脚”。
此时已经是深夜,那舞女见秦蕊起身欲走,便笑着翩翩起舞的过来,眉目含笑,胸脯高耸,两座雪白的大馒头呼之欲出,一条深沟却露了出来。
舞女冲着秦蕊噘起红唇,作了个亲吻的媚态,便笑着自己斟满了一杯酒,端起喝了一半,双手把盏,把半杯残酒凑到秦蕊的眼前。
秦蕊眼急,见这舞女的一根小手指头似乎在酒杯上抖了一下,心里便起了疑惑。记得自己从前和钱叔学医的时候曾听他讲过,有一种迷药,只需一丁点,便能将人麻翻,两三个时辰才能醒来,而江湖上的贼人,多把这种迷药藏在指甲里,轻轻一抖,落入酒水中,便能叫喝了酒水的人中招,麻翻后把财物洗劫一空,甚至杀人越货。
秦蕊心想,一定是刚才自己出手阔绰,被她给盯上了,若此时要揭穿她,却无真凭实据,且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那群汉子也不知和她是不是一路的,不如将计就计,且看看她的真面目却作打算。
秦蕊便接过酒来,一仰脖子,把酒喝干。
那舞女巧笑着便上来搂住秦蕊的脖子,一扭腰便坐在秦蕊的怀里,一只手便欲来掀开秦蕊头上戴着的斗笠垂青罩子。
秦蕊一把拿住舞女伸来的手腕,扣住脉门,便用那分筋错骨手的手法一拧。舞女顿时花容失色。
舞女急忙从秦蕊的怀里起身,顺着秦蕊手上的力道腾身旋转了两圈,才把这分筋错骨手的力道化解。那腰下的大筒裙如同风车一般旋转展开起来,露出了里面红彤彤的底裤和两条雪白的大长腿。
秦蕊借势松手,却把手伸进掀起的筒裙,在那舞女的屁股上一推,那舞女便如风里的蝴蝶一般飘回了酒店中央。
那一伙汉子看得目瞪口呆,眼珠子几乎都要掉了出来,随即一阵前仰后合的淫笑,仿佛得了人间稀世珍宝似的。
舞女看了一眼秦蕊,须叟红了脸,随即便又抖胸扭胯媚笑起来。
那镶嵌着金牙的汉子便忍耐不住,走上去一把抱住那舞女,嘴巴便向那高耸的胸脯伸了过去。
那舞女媚笑着一把托住他的下巴,叽里咕噜的笑着说了一通,便一把揪住那汉子的耳朵。那汉子便龇着嘴,淫笑着求饶。
舞女揪着那汉子的耳朵向后一转,却掀起大筒裙,伸出脚一脚踢在那汉子的屁股上。那汉子便踉跄着跌回到了座位上。
秦蕊见那些人闹得正起劲,便悄悄低头把刚才喝进去的那半杯酒吐了出来。慢慢的趴在了桌子上,却眯着眼看着那群人和舞女的一举一动。只见那舞女扭着腰摆着臀,便走到那酒店的柜台前,要了一坛子酒,打开那酒封便抬起猛喝了数口;接着,便一只手提着酒坛子,如同风摆柳一般向那伙汉子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