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奸人密谋

寒江雪道:“长安大侠若有心隐退,还要那劳什子‘破宫纪要’作甚,却不是引火烧身?”。

黄竹叟道:“兄弟说得对,可世人不信,人心贪婪,却能奈何!从此那“破宫纪要”的下落成迷。皇上担心此物落入心怀不轨的人手里,武林人士想发财,那些阴谋家想靠它东山再起,都各自有自己的如意算盘,况且还有一本落英神剑剑谱。如今各方势力暗中角逐,江湖风云涌动,乱战一触即发,兄弟此去,千万小心,不可暴露身份,否则,任你武艺再高,也难防小人”。

寒江雪道:“多谢大哥提醒,兄弟一定谨慎行事”。

黄竹叟道:“还有,几年前我曾回中原一趟,听几个江湖朋友讲,江湖上出现了一位名叫‘住色神尼’的高人,武功出神入化,罕逢敌手,却极少在江湖上露面,一柄拂尘,却能化作剑法来用,大有当年公孙家‘落英神剑’的路数。倘若是真的,此人十有八九便是你的亲生母亲柳青衣,兄弟此行回到大唐,尽可去探查一番”。

寒江雪听得此言,对当日单通天的话便相信了八九分。

寒江雪道:“倘若她真是我的亲生母亲,却也为何这么多年不来寻我!”。

黄竹叟道:“兄弟,别难过,她也许也有自己的苦衷,兄弟怎知她未曾寻找过你?这茫茫人海,要找到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况且当年你还是襁褓中的孩子,你的父亲长安大侠又有意把你托付给了别人。也许你的父亲长安大侠暗中不止一次来偷偷看过你呢,否则,哪单通天也不会巧遇你的父亲,程七和公孙如意也不会找到那里来”。

寒江雪道:“大哥说得对。如今只是不知蕊儿怎么样了?”。

黄竹叟道:“你所说的蕊儿,想必就是数月之前,从那浅滩抢船渡江的两个女娃儿之一吧,大哥当时在暗中观察,看她武艺不错,人也貌似天仙,兄弟好福气,却没想到她竟是徐肃的女儿,这冥冥之中似有天意,兄弟要好好待她”。

寒江雪笑道:“大哥教训得是,兄弟此行便是寻她而来”。

黄竹叟道:“但另一名女子哥哥看着却十分妖艳,不像是贤淑之辈,兄弟尚年轻,可要把持住自己,不可犯了当年你父亲长安大侠的错”。

寒江雪道:“他当年犯了什么样的错?”。

黄竹叟道:“这些陈年旧账不说也罢,待兄弟找到你的母亲柳青衣,一切都会明白的”。

寒江雪见黄竹叟不便说,便也不再追问。

寒江雪把腰间的一包银子递给黄竹叟道:“这是兄弟的一点心意,大哥拿着打酒喝吧”。

黄竹叟大笑道:“多谢兄弟情谊,只是我黄竹叟喝酒从来不用付账,兄弟还是自己留着吧,况且哥哥此去,有件大事要办,已经用不着银子了。兄弟这便过江去吧,咱们兄弟两就此别过”。

黄竹叟说着,便奋力一拳,把通向另一端的铁索也拉了起来。

寒江雪拱手道:“大哥保重”。

黄竹叟转身道:“兄弟一路保重,这铁索留着或许有用,兄弟不可轻易告诉别人。哥哥去也”。

黄竹叟拱拱手,便展开轻功,飞身踏着铁索向来时的那头江岸而去。

寒江雪站在剑丘上,看着黄竹叟的身影消失,才转身跃上那碗粗的铁索,展开轻功向岸边飞身而来。

寒江雪飞身上得岸边,才站住脚,突然,那树林子里却涌出一队人马来,挺着长枪便把寒江雪围住。

只见人群中一名校尉骑着枣红大马出来,生得鹰眼勾鼻,尖嘴猴腮,腰间挎着一柄长剑,骑在马上冷笑道:“好个奸贼,今日碰在爷爷手里,看你还飞上天去不成”。

这骑着枣红大马的校尉却正是辽东兵营的朱熙,只见他一挥手,众军士便挺着长枪攻了上来。

寒江雪此时背对鸭绿江,退无可退,便只得拔出艳骨剑来迎战。

眼看那数支长枪刺到,寒江雪一挥剑,便把枪头削断。众军士见状,大惊,便都退了回去。

朱熙急忙叫道:“弓箭手何在?”。

朱熙身后便闪出十数位弓箭手来,弯弓搭矢便射。

寒江雪见状,大惊,自己身后没有退路,又不想出手伤了大唐的军士,情急之下,便挥剑把射来的箭削落,又把地上削断的数支长枪枪头挑起,一排连环腿飞踢过去,立马便有七八位弓箭手被打中,手中的弓箭便丢在地上。

朱熙见状,大怒道:“好猖狂的毛贼”,挥剑策马便向寒江雪刺来。

寒江雪看得真切,一剑荡开朱熙刺来的剑,脚下却一脚踢在那马的前蹄上。朱熙连人带马便向前翻倒。

那朱熙竟急忙一掌拍在马背上,人便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地上,虽然踉踉跄跄的有些笨拙,却也避免了在众人之前摔个嘴啃地的窘态。

寒江雪飞身过去。那朱熙脚跟尚未站稳,只见寒江雪长剑已经刺来,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寒江雪大笑一声,长剑刚刚刺到朱熙的脖子,便一抖手腕急忙收住,却纵身一跃,飞身上马,一抖缰绳,调头策马飞奔而去,须叟便消失在茫茫林海里。

朱熙回过神来,瞪眼看了众军士一眼,怒道:“都他妈的一群饭桶”。

那孙统领上来道:“朱大人也不必过于责怪弟兄们,刚才那小子武功实在是太高了,我们兄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连他的身都近不了。就连朱大人都中了他的道,更别说我们了。我看那人有意手下留情,否则”。

朱熙怒道:“否则我等死了倒是活该!你等手里的长枪都是扒火棍吗。还有你们,你们手里的弓箭都是拿来弹棉花的吗!”。

众军士见朱熙吃了亏,正在怒头上,便都不敢说话。

孙统领被朱熙一顿抢白,便也没趣的走开了。

朱熙道:“这件事回去后大家都不准说出去,若是让将军知道我们朱熙营放走了高句丽贼探,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众军士都道了声“是”。

朱熙说完,便对孙统领使眼色,两人便向密林中走去。

朱熙对孙统领道:“老孙,刚才这贼人如此胆大,穿着敌军的军服便敢闯了过来,而且武艺如此卓绝,却又不愿伤到咱们,你怎么看?”。

孙统领悄声道:“此人莫非是那边派过来联络咱们的!上次阴差阳错,让那小娘们给搅黄了,还害死了朱爷的兄长和张七,此刻想必是他们不甘心,故有此举”。

朱熙道:“那边的联络一直是他和老周负责,如今他死了,老周肯定也死在了那边,咱们现在和那边断了联系,真假难辨。倘若刚才那人真是来找咱们的,为何明目张胆的穿着敌军的军服,却是大大的不妙。刚才我当着这么多弟兄的面,只能和他打一架;他这么大喇喇的穿着那边的军服,不是明摆着找抓嘛。从这些来看,此人又不像是那边派来的探子”。

孙统领道:“那他刚才如何不愿伤到咱们的人?对朱爷留了一手?”。

朱熙道:“此人身份甚是可疑,不管怎么说,咱们得赶快找到他。倘若他真是那边的探子,却和别人联系上,咱们没戏不要紧,却把咱们先前的事抖落出去,咱们可就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孙统领道:“朱爷说的是,只是那家伙骑着马,咱们又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恐难追上他了”。

朱熙道:“没事,我想这家伙再怎么胆大,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穿着敌军的军服进城,只要咱们在他和别人联络上之前找到他便可”。

孙统领道:“倘若那家伙反过来要挟咱们,却怎么办?咱们两人可不是他的对手”。

朱熙道:“倘若如此,杀人不一定得用刀。任凭他武艺再高,咱们总有办法对付他,此刻咱们却赶快回去,别让他撞倒赵明成的手里”。

孙统领道:“赵明成那小子是不是发现了咱们的事,怎么突然和咱们朱熙营分开,要单独巡逻,莫不是怕沾染上咱们”。

朱熙道:“就算他知道了又怎么样,他无凭无据,谁会相信。倘若他真和咱们杠上,朱某自有办法对付他”。

孙统领道:“还是朱爷高明,兄弟一切都听朱爷的”。

朱熙道:“咱们走”。

两人出得树林,带着一干军士便向国内城军营返回。

话说寒江雪骑着从朱熙手里抢来的马一路狂奔,转出几座小山包,远远便望见前方又有一干巡逻的军士挺着长枪过来。

寒江雪便策马走进树林里隐蔽起来,心想先前那伙军士,不知为什么,见到自己,不问话便挺枪来刺,自己又不能伤了大唐的士兵,却甚是难办。

寒江雪正自疑惑,低头却看见自己身上这身军服,便不由得自己好笑起来。原来自己一时情急,便忘了自己身上还穿着高句丽的军服,他们一定是把自己当作那边敌军的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