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转身,追风却解下残月腰间藏着的残月弯刀,拿了过来递给飞雪道:“拿着它,那影空若还念及师徒之情,便快回来”
两人转身便走,刚迈出屋子,迎头却撞见贞玉公主领着两名丫鬟走来,两人大惊,便连忙躬身行礼。
贞玉公主却只看了两人一眼,便径直朝残月的屋里走来。
追风和白荷见贞玉公主到来。连忙过来行礼。贞玉公主看着两人,也是一言不发。
俏梅和飞雪也回到残月屋内,顿时一干人都在一旁侍立,不敢说一句话。
俏梅看贞玉公主脸色十分难看,眼里便含着泪,只一句话也不敢说。
白荷此时心跳如雷,忐忑不安,心里七上八下。追风和飞雪也只是低着头。
贞玉公主躬身仔细的查看了残月的伤势,便转过身来,从怀里拿出一张帖子道:“拿着我的帖子,速到小慈恩寺请影空方丈,若残月得救,俏梅来我沾露阁处复命,否则,你就不必来了”。
俏梅接过贞玉公主的帖子,眼里的泪水流了下来,此刻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贞玉公主起身离去,俏梅和飞雪便急忙出来,飞马向小慈恩寺而去。
三日后,残月日渐好转,俏梅方敢过来回禀贞玉公主。
连日间俏梅守着残月寸步不离,已经花容憔悴。
这日清晨,俏梅来到沾露阁,早有丫鬟碧螺看见,便连忙使眼色,俏梅忙走进门侧的一小屋里坐下。
一盏茶的工夫,只听的外面衣衫响动,环佩叮当,俏梅从窗户往外一看,却是晋王的贴身侍女七儿领着两位丫鬟从里面出来,后面却跟着白荷,三人神神秘秘的转过一处小小游廊,便从后门那边走了。
俏梅一阵狐疑,这大清早的,晋王的侍女来这沾露阁作甚,后面竟还跟着白荷。
俏梅正纳闷,却听得碧螺走了来道:“玉公主叫你进去呢”。
俏梅跟着碧螺一路行来,心里却七上八下,从前自己来这沾露阁,进进出出都很随便,玉公主也没有架子,如何这几日间便这般严肃起来,难道是自己有了过失的缘故。俏梅想到这里,心里便更加不安起来。
两人穿过一处敞厅,后面却是一花圃,东西两侧各有七八间房屋,此时正被各种花树掩映着,只有四五位丫鬟正各自忙碌。
俏梅跟在碧螺后面,见那些丫鬟都没了往日的欢声笑语,也不像往日一般上来和自己打招呼。
俏梅的心便更加紧张,只听得自己和碧螺两人的衣带嗖嗖和脚步的声音,这诺大的院子里竟没有往日的一点生气。
两人沿着游廊,穿过敞厅,便来到沾露阁,只见秋菊和秋月两位丫鬟在门口侍立,碧螺便自己转身离去。
俏梅忙向两位丫鬟笑笑,那秋菊和秋月便也笑笑,秋菊道:“里面正等着呢”。
俏梅进得里面来,只见香炉袅袅,数架花瓶内插着新采摘的花卉,贞玉公主正负手立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荷花池,手里却拿着一本佛经,身旁边放着一架古琴。
俏梅拱手躬身道:“属下参见公主”。
贞玉公主依然看着外面的荷花池,良久才道:“残月好了!”。
俏梅道:“已无大碍”。
贞玉公主道:“你拿着桌上那封信,到辽东一趟,亲手交给李勣上大将军,顺便打探落花下落”。
俏梅道了声“是”,见贞玉公主并没有责怪自己,依然相信自己,悬着的心便落了下来,便问道:“落花前两月之前不是去了辽东吗”。
贞玉公主转过身来道:“落花去辽东后,数日前接到快报,她竟从辽东大营突然失踪了。李勣上大将军甚是担忧,军中现在却不方便派人寻找。本来想让残月和你一起去,路上也有个照应,现如今她伤势未好,且又是个爱惹祸的爆烈脾气,追风却另有安排,便只能你一人前去了”。
俏梅道:“公主放心,属下明日便出发,一定把落花找回来”。
贞玉公主道:“你此行要小心谨慎,那独孤玥和宇文焕家族已经是秋后的蚂蚱,他们也一定在找落花,恐怕狗急跳墙”。
俏梅便道:“难道宫中的事情有了眉目”。
贞玉公主道:“不该问的别问,那太子府已经被禁多日,我们此刻却千万要小心,不可得意忘形,落下把柄,惹火烧身”。
俏梅忙躬身道了声“是”,心里却暗自欢喜,心想太子一倒,晋王便有希望,自己跟着贞玉公主,一定会有个好的结果。
贞玉公主道:“此次辽东之行,除了寻找落花,你还要想办法探查清楚那件东西在不在落花手上”。
俏梅道:“公主不是断言那件东西已经失落,不在落花手里吗”。
贞玉公主道:“落花自和寒江雪相逢后,武功大进,却不是你们教她的武功路数,但却有几分当年公孙家族的‘落英神剑’的痕迹,想必一定是那寒江雪传她的,若果真如此,那寒江雪必定和那件东西有联系。当年的‘落英神剑’叱咤江湖,长安大侠消失后,江湖上人人都想得到那剑谱。前些日子我们宫里的人想办法查看了当年旧案的秘密卷宗,那剑谱和那件东西确实被长安大侠带出了宫外,这也是朝廷一直耿耿于怀的原因”。
俏梅道:“公主和我们都未曾见过当年叱咤江湖的‘落英神剑’,如何断定落花使的便是那套剑法?”。
贞玉公主笑道:“数日前,你们在小慈恩寺和独孤玥巧遇,却被那羞花使者所救,你可知为何这么巧?”。
俏梅道:“莫非那羞花使者是公主的人?”。
贞玉公主道:“她那样的人,岂会受人驱使!只不过她是受住色神尼的师命前来长安探查当年的旧案,我却在宫中巧遇她师徒二人,无意间说起了寒江雪和落花的事,她师徒二人大惊,便要印证真假,我便把当日那寒江雪在放春山杀倭寇的事情说了出来,又凭着记忆学那寒江雪杀倭寇的剑招,那神尼看后,神色异常,当即一甩拂尘离去。若我们当初的情报没错,那寒江雪正如单通天所言,正是长安大侠石万剑和住色神尼的私生子”。
俏梅道:“这又和羞花使者出手相救有何关系?”。
贞玉公主笑道:“你们和那独孤玥交手时,正遇到她师徒二人出长安城来,这一是巧遇,二是看不顺眼独孤玥,三便是要黄雀在后。若你们遭了独孤玥的手,她们要找到寒江雪岂不是断了线索”。
俏梅道:“公主是说,她们会尾随着我们这条线,顺藤摸瓜,找到寒江雪”。
贞玉公主道:“正是,她们师徒已经知道落花便是秦蕊,而且已经是我的侍卫,且和寒江雪青梅竹马,只要找到落花,寒江雪必然有下落。我已经把寒江雪在辽东失踪,落花去辽东的消息告诉了她们。她们师徒虽非咱们的敌人,却也不是一条船上的,你此行却要小心,见机行事,不要相信任何人”。
俏梅道:“难道她们师徒也打那东西的主意,会对我们的计划不利?”。
贞玉公主道:“这人心难测,即使她们不稀罕那东西,倘若恰巧到了她们师徒手里,我们要想拿回来,却是万难”。
俏梅道:“只是不知道寒江雪如今人却如何,身在何方?”。
贞玉公主道:“实话告诉你吧,你和那寒江雪将来没有可能,这落花是个醋坛子,容不下你,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份非同寻常,你不要和她争了,对你没好处”。
俏梅立马红了脸,眼泪便要掉下来。
贞玉公主见状,便笑着拿出一块手帕递给俏梅,安慰道:“别哭了,这天底下的好男人多着呢,你就死了这份心吧。过些日子,你若是有中意的,我给你保媒,还怕你这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没人享用不成”。
俏梅听得此言,竟含着泪忍不住笑道:“公主竟也学着打趣人,我除了他,心里却难再装下别人”。
贞玉公主笑道:“哟哟哟,你还是位痴情俏佳人。这人生的情缘自有定分,是你的他跑不了,不是你的,争也无趣。如今这寒江雪在辽东三烧高句丽和突厥大军,以三千虎卫营勇士敌十数倍于自己的敌人,为大唐攻下平阳,扫平高句丽和百济赢得了时间,一战成名,居功甚伟,却在最后一刻寡不敌众,凭空消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落花去寻他,竟也接着不知下落,这其中有许多谜团待解开,但我敢肯定,那寒江雪必然未死,他还活着”。
俏梅忙道:“公主何以见得?”。
贞玉公主道:“将来你便会知道的。另外,不要和秦蕊赌气,实话告诉你,上次我安排她从新罗和寒江雪一起出辽东,是有目的的,事实上也证明我的猜测没错,她的身世非凡,和咱们晋王府的幕府长李勣上大将军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你若和她较劲,没有好结果,我也为难”。
俏梅便含着泪道:“公主的话属下不敢不听,但属下只是不甘心。她姓秦,那幕府长李勣姓李,如何二人就有关系?”。
贞玉公主道:“你别忘了,她父亲秦肃原本姓徐,秦蕊也应该姓徐才对。上次她从辽东回来,禀报时,言语间对那李勣甚是感激,这次她在辽东失踪,李勣立马飞马来报,请求我亲自安排人手寻找,言辞间也甚是关切此事,虽未言明他和秦蕊的关系,但可见她对秦蕊的关心。李勣不仅是我们晋王府的幕府长,也是大唐的开国功臣,连圣皇都十分倚重和敬重,他如此关切秦蕊,难道你还不明白!”。
俏梅含着泪道:“属下遵命便是”。
话音刚落,俏梅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