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托让谢天龙几句话气的怒火中烧,一脚把谢天龙踹倒在地,转过身来对林艾道:“林姑娘,先别哭了,程苧姐说这江湖规矩凡是施毒者身上必有所施之毒的解药,我这就去搜一搜谢天中的尸体,你先在这好好照顾林老爷。”
林艾点了点头,三哽咽两抽抽的看着昏迷的林龙,铁托扛起九转棍,扭头朝着刚才与谢天中两人打斗的地方走去。
端木凇程苧两人在城隍庙中等着谢天云、江尧、谢天中三人,眼见着太阳落了山,端木凇两人吃了点干粮,端木凇吃完饭盘膝而坐,眼观鼻鼻观心修炼了起来,程苧哪能坐得住?手里拎着两把乌云锤,在城隍庙内走过来走过去,时不时的就出门去看看有没有人经过,一听到有马挂銮铃声响,直接一展轻功冲出门外。
“端木,你说这三人还来不来了?这都一天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端木凇睁眼看了看程苧,道:“自然会来,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不到时候?”程苧瞪着双眼看着端木凇“这一天都不到时候,那什么时候才到时候?”
端木凇微微一笑:“谢天云三人虽然现在有帮手,可是先前那一战谢天云已经明白他不是我们的对手,那行事自然就会小心很多,自然不会选择白天出城,而是半夜,现在太阳还没落山,自然就是不到时候。”
程苧撇撇嘴道:“大白天趁着人多混在人群里走不是更不容易被发现么?”
端木凇摇了摇头,手往门外一指道:“自东陵镇到青岩镇,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官道,还有一条就是城隍庙前的这条小路,但是官道上除了给三山王上贡的几家镖局之外,几乎没有人能走得了,而谢天云与三山王交情并不深厚,所以谢天云不会选官道,而一定会选这条小路。”
端木凇走了几步接着道:“苧儿,今天一天你也看到了,这条小路平常人迹罕至,又有不少山贼,行走之人不是外地来的生客就是穷苦潦倒之人,本地人是肯定不会走这条路的,但谢天云三人一身功夫不弱,并不惧怕这些山贼强盗,从这小路回青岩镇比走官道要近得多,所以谢天云三人一定会冒险从小路赶回青岩镇,咱们在这儿等着就行。”
程苧看了端木凇一眼,嘟囔道:“说的跟真的一样,看一会他们不来你丢不丢人!”
端木凇走出城隍庙的正殿来,看了看西落的太阳,招呼程苧道:“苧儿快来,咱们送谢天云一份大礼。”
程苧听了心里纳闷儿,怎么还给谢天云送起礼来了?
“端木,给谢天云送什么礼啊?你是想事想坏脑袋了吧?”
端木凇冲着程苧轻轻一笑,嘴角微微一扬道:“伤筋动骨的大礼,你来不来?”
程苧一挽手,两柄乌云锤悬在腰间,一边拍手一边道:“怎么送?怎么送?”
端木凇说了一声等着,转身跳出墙头,约莫过了有小半个时辰,端木凇扛着两把锄头,背着一个麻袋,夹着一捆竹子来在了程宁面前。
“端木,你拿这些东西干啥?唔……”程苧一捂口鼻“你怎么这么臭啊!”
“嘡啷啷”端木把东西一把扔在地上道:“这就是送礼的原料啊,臭……可能是因为那一袋狼粪吧。”
“狼粪?”程苧俩眼瞪得溜圆“你要这玩意儿干嘛?”
“一会你就知道了”端木颇有深意的一笑扔了一把锄头给程苧“走,刨坑去。”
两人来在了路边树林内,离着小路约莫有一丈多远的地方,端木凇脚踩了踩地,道:“就在这刨,刨的越深越好,越宽越好。”
程苧应了一声,把锄头抡圆了刚要刨下去,端木凇赶忙拦住:“等等等等。”
程苧一愣神:“怎么了?又不刨了?”
端木凇挠了挠后脑勺道:“坑我自己刨吧,你去把竹子都削尖了,你刨坑再把锄头抡折了,这可是我费好大劲才偷回来的。”
程苧撇撇嘴,一把把锄头扔在地上,冲着端木凇一伸手,端木凇一愣:“干嘛?”
“剑啊”程苧手指往回勾了勾“你不给我剑我拿什么削?”
端木凇摸了摸背上的剑,甩手扔给了程苧。
程苧莞尔一笑,一步一蹦的拿了一根竹竿,找了个蒲团,坐在台阶上削了起来。
没一会功夫,端木凇就挖了一个深三丈,宽两丈的大坑,翻身出来,又在路旁挖了些小坑,把自己偷来的狼粪点燃了放在里面。
“苧儿,竹竿削好了没有?”端木凇一抹头上的汗,踏步进了城隍庙。
“噗…哈哈哈”程苧脚下踩着竹签,一只手拿着竹子,一只手拿着剑乱舞,坐在地上笑个不停。
端木凇挠了挠后脑勺:“苧儿你笑什么?削竹签这么好笑?”
“哈哈哈…你…哈哈”
“我?我怎么了?”端木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傻的看着程苧。
“哈哈…你…你是哪…哪个山上蹦出来的活猴?”程苧嘡啷啷把剑扔在地上,手捂着肚子,指着端木凇笑个不停。
“哎哟”端木凇惊喊了一声,八步变五步,三步并两步抢到程苧旁边,一把捧起剑来,看着程苧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是我下山师父赠予我的佩剑,你弄坏了怎么办?”
程苧撇撇嘴,哼了一声,也不说话,把头扭了过去。
端木凇也不说话,把剑还了鞘,挨着程苧坐了下来,抬头呆呆的看着天空发愣。
程苧等了半天也没听到端木凇说话,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端木凇,看端木凇一脸的迷茫看着天空,时不时的叹一口气,程苧纳闷儿,问道:“端木,你怎么了?是不是怕了?”
“唉”端木凇叹了口气“区区谢天云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是在担心而已。”
“担心什么?”
“塞北狐狡诈多端,凶狠毒辣,之前很多师兄都没讨到便宜,这一次我出来至今还没有他的消息,小水儿身上毒性未散,虽然铁前辈已经给他驱了大半毒素,可是每到月圆之夜,还是会受阴寒之痛,林老爷虽然有铁托相助,但谢家毕竟是个大家族,谢天龙虽然重伤在身,却也不能小觑,谢天中武功诡异莫辨,是谢家五人里最难对付的一个,铁托傻乎乎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受伤。”
“咳”程苧拍了一下端木凇的肩膀“别担心了,塞北狐虽然狡诈,但是咱们用心去找总是能找到,铁前辈也说了有方法医治小水儿,你也不用担心,至于谢家,哼哼,区区一个西府城的家族而已,别说跟五大家族比,就是五大家族随便一个附庸家族也强过他百倍,傻大个虽然傻点,我看谢天中也不是他的对手,快看,我竹签削的好不好?我还等着给谢天云他们送大礼呢”
端木凇转头看了看身旁这个笑面如花的女子,转头的一瞬仿佛春风拂过一般,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你是家族里的千金,又怎能理解这些呢?
低头看了看程苧削的竹签,端木凇不得不佩服女孩的心灵手巧来,才一会儿的功夫一捆竹子有一多半都变成了一尺多长的竹签,每根竹签宽越三指,顶部竹尖下面还削了一对倒钩,端木凇把手指放在竹尖上,刚想摸就觉得指尖一疼,紧接着鲜红的血珠就滴了下来。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程苧从怀里掏出一根手绢,素净的手绢上绣着一对金瓜锤,手绢的一角还绣着一个字,程。
端木凇哑然失笑,这程苧的手绢真与平常姑娘家的手绢不同,像林艾的手绢绣的是百花争艳,姑娘家哪有在手绢上绣一对金瓜锤的?
程苧正拿着手绢给端木凇擦手指,一抬头看见端木凇在那看着自己笑,程苧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扭过头去嗔道:“给你擦血你还笑我!哼,不管你了。”
端木凇把手绢放在怀里,用麻袋捆起竹签,放声大笑的走了出去。
程苧红着脸看着端木凇,这一刻,程苧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苧儿快来!”
程苧也不知道愣了多久,听到端木凇喊,连忙跑了出去,刚好看到端木凇趴在刨好的坑边往土里埋竹签。
“你喊我干嘛?”
“快,快来看。”
程苧顺着端木凇手指的地方看下去,漆黑的坑里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竹签,好像一只怪兽张开了大嘴,露出了牙齿等着不知情的猎物闯入,程苧看的暗暗心惊。
“端木,你怎么会弄这个?”
端木挠了挠后脑勺,笑了笑,道:“嘿嘿,以前在山里练功的时候,闲着无聊就跟一些师弟师侄们到后山去抓野味烤来吃,久而久之也就学会陷阱之类的,还不错吧?”
程苧点了点头,端木凇又从怀里掏出两根牛筋绳来,用力的拉了拉,递给程苧道:“苧儿,一会你把这牛筋绳拴在你的乌云锤上。”
“干嘛用?我又不会用流星锤,再说这绳这么丑,我才不要拴在锤上呢。”
“嘿嘿,拴在你的锤上,再把锤挂在树枝上”端木凇抬头指了指大坑上面的树枝“等他们陷进去以后,你就撒手,这锤就算打不死他们,也得让他们多扎几下。”
程苧莞尔一笑,道:“好,就听你的,再给他们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