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建元道:“不是我们干的,当年牛家村被屠一事,我们也感到蹊跷,曾派人去调查过,可是牛家村当时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也没有人活着。”
“不对”百里行激动的上前一步握着拳头道“除了你们江家,还能有谁会在江竹城屠村!”
“事到如今,若是我做过的,自然不会抵赖”江建元抬手抹了抹眼泪道“牛家村一事,我确实不知晓,但是查到了些东西,在牛家村内,我们找到了五骨丧门针。”
“碧教……”百里行双拳紧握。
江建元跪在地上,看着江建白低声道:“大哥,建元对你不起,先走了。”
说完,身形一震,江建元自己断绝心脉而亡。
江建白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江家众位长老,双眉倒立,喝道:“怎么?还要老夫亲自动手不成?”
“江建白”圆滚滚的八长老双手一指江建白“你怎能如此忘恩负义!”
江建白闻言,脸色微微一沉,道:“老夫如何忘恩负义了?”
八长老嘴角一撇,道:“若不是我们这些老兄弟出生入死,你江家焉能在这江竹城中驻足?今日你居然要为了一个外姓人,杀我们这些老弟兄不成?”
江建白冷冷一笑,道:“几十年来,你们打着我江家旗号做了多少十恶不赦的事?今日和我说这些话,沐乘风,你们眼中还有我没有?”
八长老沐乘风仰天大笑:“哈哈哈,好,好,江建白,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今天我就跟你拼个你死我活!”
说完这话,沐乘风双掌一挥,就地往前滚几滚,双掌奔着江建白的小腹袭来,江建白就势一脚,刚好踹在沐乘风的双掌上,沐乘风回去的比来得快,骨碌碌一路滚回方才站的地方,江建白一拢长髯,道:“诸位,还有谁要跟着沐乘风一般,来试试老夫的掌?”
江建白话音刚落,麻杆似的六长老上前一步,微微撤步,双眼紧盯着江建白,也不说话。
紧接着,其他的五位长老也上前一步,二长老拱了拱手,道:“江大哥,不是我们这些老兄弟不顾这几十年的情谊,而是……”
江建白手一挥,道:“多说无益,手底见真章吧。”
江建白话刚说完,六长老身形一动,欺身上前,一掌奔着江建白脖颈削来,江建白抬手刁住六长老手腕子,另一只手成爪抓向六长老小腹,爪还未到,五长老的脚就奔着江建白小腹踢来,江建白闪身躲开。
江家七长老围着江建白转灯般的厮杀,江建白丝毫不惧,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颌下长髯随风飘摆,拳来脚挡,丝毫不乱,八长老沐乘风越打脑门上的汗越多,心里暗暗琢磨,这江建白的功夫怎么这么高?我们七个人还真未必能打得过他,不行,我得想个法先跑。
沐乘风这么想,方才说话的二长老心里也是这个打算,二长老心里想的不是打不过,而是顾及这几十年的兄弟情分,既不想自己死,也不想把江建白杀了,二长老双眼一直乱飞,一直在找机会。
但是这六长老是真把沐乘风的话当真了,招招奔着江建白的要害打,两个眼珠子都快瞪出血来了,咬牙切齿的,看那样好像要把江建白生吞活剥了一般。
总之这江家七长老是各怀心事,有的想打,有的想跑,不然这七位长老当真以死相拼,江建白倒还真有些棘手,哪能像现在这样打的云淡风轻?
江建白伸手一爪,抓向六长老胸口,六长老退身一躲,沐乘风看准了机会,两只肉掌在六长老身后一顶,顶着六长老就往江建白的爪上撞,六长老哪能想到沐乘风来这么一出?噗呲一声,江建白练的就是这双手,黑似铁,硬如钢,当时就给六长老来了个透心凉。
这一下在场的众人都傻了,莫说端木凇几人,就是铁惊风这几位老江湖都没想到,八长老沐乘风一看得手,双脚一点六长老的身子,纵身就往外撤。
二长老一看,瞥了沐乘风一眼,一闪身,使开了轻功,顺着江府的东南角就跑、
“程兄”江建白抬手挡开四长老的双掌,踹开五长老奔着小腹踢过来的一脚,一边高声喊喝程修竹。
“嗯”程修竹低声应了,一闪身,一身绿袍子化作一股青风,欺身就往沐乘风这面追来。
沐乘风踹开六长老,六长老胸前一个大血窟窿,直到死,双眼都紧紧的盯着沐乘风,沐乘风现在哪还管这些?施开轻功顺着江府西墙就要跑。
沐乘风的轻功哪是程修竹的对手?还不等翻上墙去,程修竹已经到了沐乘风的身前,沐乘风抬头一看,暗道不好,一纵身改变方向再跑,程修竹几步赶到背后,一只手直取沐乘风后脑,一只手去打沐乘风的后心。
沐乘风只觉得身边一道冷风吹来,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闪身要躲,却已经来不及了,程修竹双手变招,取后脑的哪只手拎住沐乘风的后衣领,打后心的那只手变掌为指,啪啪几下点了沐乘风的穴道,拎着沐乘风的后衣领往地上一扔。
现在这沐乘风可真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了,再说江建白与江家其他四位长老,这四长老眼看大势已去,七长老与九长老两人眼看沐乘风偷袭六长老,二长老逃跑,两人相视苦笑,纵身跳出圈外。
七长老笑了笑,道:“怪只怪我等利欲熏心,遇人不淑,九弟,上路吧。”
九长老点了点头,两人身躯微微一震,自己绝了心脉。
四长老和五长老两人与江建白过了几招,江建白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们还如此执迷不悟不成?”
四长老双目含泪,道:“我大哥当日被姓百里的那小子打死时,我就生无可恋了,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五长老沉默不言,推掌打向江建白,四长老刚好与江建白过了一招,闪身躲招之时,五长老抬脚刚好踹在四长老的小腿上,啪嚓一声骨裂之响,四长老“哎呀”一声大叫,扑倒在地,五长老奔着四长老的天灵盖就来了一掌。
五长老打完后,噗通一声跪在江建白身前,两眼含泪道:“大哥,五弟知错了。”
江建白原本是双掌去取五长老的首级,五长老陡然跪下认错,江建白微微一愣,五长老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大哥,五弟知错了,大哥,求你看在往日的情份上,饶了我这条性命吧。”
江建白一听五长老说的这话,四下看了看,也不禁双眼含泪,四十年前自己兄弟十人是何等的豪气冲天?武林滚滚浩劫,多少英雄死在浩劫之中?兄弟十人硬生生的从浩劫中趟了过来,哪想到如今?
江建白扭头看了看年龄最小的九弟,面带微笑躺在地上,如今须发也已花白,沉默少言的六弟,死后瞪大的双眼显得无比的空洞,还没能接受自己被沐乘风当作替罪羊的事实。
“罢了,罢了”江建白叹了口气,仿佛一瞬间又老了十几岁一般,原本红润的脸显得苍白。
陡然之间,五长老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来,跪在地上,双手抓着匕首就奔江建白小腹刺来。
“老鬼,小心!”铁惊风眼尖,五长老肩膀一动,铁惊风便出声提醒江建白。
哪想到为时已晚,江建白好似不想躲,又好似是躲不过一般,双眼空洞的看着五长老,将匕首刺入自己的小腹。
“五弟,心里可舒服些了么?”江建白低着头,看着满脸凶相的五长老道。
“大哥……你……”五长老一时错愕。
江建白运起内力,将插入小腹的匕首射出有三丈多远,当啷一声插入墙内,看着五长老,道:“焉能想到你我兄弟竟能到如此地步……”
江建白微笑的看着五长老,抬起手来,口中喃喃道:“去吧。”
五长老应声而倒,江建白又转过身来,看着沐乘风,道:“乘风,一起上路吧。”
话音未落,江建白便犹如一道白色闪电一般,冲到沐乘风身前,抬手结束了沐乘风的性命,江建白看着手上的鲜血,摸了摸还在流血的小腹,怅然道:“远儿,咏儿听命。”
江乐远与江乐咏两人都吓傻了,一天之内,江家九长老死的死逃的逃,哪见过江建白这般模样?
两个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江建白道:“即日起,江家子孙江乐远为江家家主,总理江家内外一切事务,江家子孙江乐咏辅佐江乐远,你们可听清楚了?”
江乐远跪倒在地上,痛苦流涕,哽咽道:“江家子孙……江乐远……遵命。”
江乐咏跪在地上,心中一百个不服,一万个不服,江乐远明明是我江家收养的人,虽然姓江,但哪能算是我江家的人?爷爷一定是老糊涂了,我才是江家子孙,江乐远算是什么东西?
江乐咏跪在地上,也不磕头,可不答话。
江建白双眉倒立,小腹上的血流的更多了,瞪着江乐咏喝道:“你们可听清楚了!”
江乐咏撇了撇嘴,磕头道:“乐咏遵命。”
江建白从怀中掏出江家家主的令牌来,手一抖,扔在江乐远眼前,只觉得眼前一黑,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身子一歪,向后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