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托微微一愣,端木凇持剑在手,警惕的向窗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小声道:“我们怎么办?”
程苧轻声道:“隔墙有耳。”
说完了,程苧坐在桌上,手沾稀饭,写道:百里或已被捉。
端木凇皱了皱眉眉头,写道:先莫妄动,恐百里有难。
程苧写道:装晕,静观其变。
端木凇点了点头,端起饭菜来,都往床下倒了一些,又将稀饭倒了一些,伸手把刚才写的字抹掉,将长剑摆在手旁,趴在了桌上。
程苧双锤挂在腰间,也趴在了桌上,一只手撑着额头,一只手放在腰间,以防万一。
铁托拿着筷子往地上一扔,咣当一声躺在地上,九转棍也放在手旁。
没有一盏茶的功夫,那管家在外面敲门,道:“壮士,我给几位打净面水来了,几位可要洗脸么?”
管家连叫了几声都没人答应,管家伸手推开房门,手中还端着一盆水,弯腰弓背道:“壮士?壮士?”
管家进得房里来,看见端木凇三人各自趴在桌上,管家将水放在桌子上,低头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饭菜,又伸手去拍端木凇。
“壮士?壮士?”
连叫了几声端木凇一点反应都没有,那管家嘴角一挑,冲着屋外道:“得了,进来吧。”
呼啦一下从门外进来六七个彪形大汉,刀砍斧剁一边儿齐,脖子四楞子起金线,管家冲他们一努嘴,道:“带走,跟方才闯进来那人绑在一起,明天一大早交给老爷发落。”
那几个大汉点了点头,迈步上前就要搀端木凇,端木凇低喝一声:“动手。”
一边说话,一边双掌一翻,抬手奔着来搀自己的那两个大汉的胸口打来,那两个大汉那是端木凇的对手?连躲都来不及躲,噗噗喷出两口鲜血,应声倒地。
程苧双手刁住来搀自己的那俩大汉的手腕子,反手就将两人举了起来,咣当一声摔在地上,铁托闻言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比那俩大汉还得高出一个头来,两只大手一伸,抓着俩大汉脑袋,跟拎小鸡仔似得给拎了起来,俩大汉身子悬在半空中一个劲儿的蹬腿。
那管家一看不好,转身就要跑,端木凇几步上前奔着管家的后脖领就抓来,管家倒也会几手功夫,反手伸掌来切端木凇的腕子,端木凇手腕一翻,抓住管家的手掌,一运劲,咔嚓一声脆响,愣生生将那管家的手腕给卸下来了。
管家哎哟一声惨叫,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顿时脑门上黄豆大小的汗珠就淌下来了。
“哎哟,哎哟,好汉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好汉爷了,好汉爷饶命,哎哟。”
端木凇一松手,管家噗通一声坐在地上,端木凇微微一笑,道:“要饶你性命却也不难,老老实实的说之前来的那人被你们关在哪了?”
管家一边抱着自己手腕子,一边道:“西边有间拆房,那人就在柴房里面。”
铁托一松手,那两个大汉扑通一下坐在地上,脸憋得通红,坐在地上直咳嗽,铁托拍了拍手道:“你给俺们带路,不然……哼哼!”
“是是是,小的带路,好汉爷随我来吧。”
端木凇几人拿了兵器、行囊,跟在了管家身后。
方才端木凇几人来时从外面看,这户人家不大,可这一转才知道这里面别有洞天,管家带着端木凇几人在大院里转来转去,转的端木凇几人晕头转向,若不是程苧眼睛尖、身法快,恐怕早就让管家给转跑了。
转了有一炷香的功夫,还没到那柴房,端木凇几步上前,道:“你耍什么花招?”
那管家捂着手腕子,道:“好汉爷,我哪敢耍花招啊,我这不带路呢么?”
端木凇双目微合,看着管家,道:“一百步之内,倘若还找不到那柴房在哪,就别怪我无情了。”
“是是。”
那管家点头哈腰的,带着端木凇左转右转,拐弯抹角来在了一间屋外,管家躬身道:“好汉爷,那位爷就在这里面了。”
端木凇一推他肩膀,道:“你先进。”
“哎,是是。”
那管家推门进来,柴房之中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子上面还放着些酒肉,屋里点着一根蜡烛,屋中还有一根木桩,百里行赫然正绑在木桩之上。
“百里!”铁托几步上前,九转棍往旁边一放,双手抱着百里行,咔嚓一声给木桩拦腰掰断,管家在旁边看的直吐舌头,乖乖,这得是什么力气?这还是人么?铁托可不管这些,伸手给百里行松了绑。
“百里,你没事吧?”程苧也上前问道。
“没事。”百里行拍了拍身上的土,伸手把自己的酒葫芦先拿在手里。
“百里”端木凇上前拱手“方才的事情,我一时兴起,还请……”
百里行摆了摆手道:“别说那些废话了,两壶花雕。”
端木凇笑道:“没问题。”
众人说话之间,只听得背后有人大喝一声:“动手!”
端木凇赶忙回身,之间管家后背贴在柴房的一面墙上,喀拉一声响,墙面翻转,将管家转了进去,转出六个人来,高矮胖瘦各不相同,都是手执武器,恶狠狠地看着端木凇几人。
百里行肩膀一晃,嘎啦两声响,一双钢爪严丝合缝的附在了手上,百里行双目圆睁,眉毛倒竖,一边向那六人走,一边微笑道:“端木,这几个让我来,死胖子!让你偷喝我的酒!”
百里行一声暴喝,脚尖点地,纵身就向六人中的那胖子扑来,胖子手中三节棍一横,左手持棍招架,右手举棍就砸,百里行闪身躲过,回身一脚踹向旁边那个矮个子。
那矮个子身长不到五尺,手里拿着一对分水峨眉刺,双手并举去刺百里行踹过来的那一脚,百里行拧身躲了过去,回手一招“溟血抓”,噗的一声钢爪插进身后那健壮汉子的心窝,那汉子一声惨叫,百里行手一转,往出一带。
唰的一下将那人的心脏活活揪了出来,跟百里行还在打斗的那五人只觉得头皮发麻,行走江湖这么久,自己也算得上是恶人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哪见过这样直接挖心的?
端木凇、铁托跟程苧在一边看得也目瞪口呆,自从认识百里行以来,哪见过百里行这般模样?虽然百里行一旦动起怒来跟平常笑呵呵沉默寡言的性格有些不符,但今天这样却从没见过。
百里行看着自己钢爪中尚在微微跳动的心脏,双眼瞪得犹如铜铃一般,眼角也不只是瞪裂了还是血溅在了上面,一个劲儿的往下流血,百里行微微一笑,看着剩下的五人,道:“居然还是红色的,挺不可思议的吧?”
身旁一个用长剑的瘦子一抖长剑,大声道:“我们五个人何必怕他!来啊!把他的心也剜出来看看!”
端木凇在一旁看的微微摇头,道:“苧儿,你去看住门口,铁托,你去他们右侧,这五人已经败了。”
端木凇深知这其中的道理,到了这个时候,说话声音越大说明这人心里越没底,扯着嗓子喊“来啊!我不怕你!咱俩拼命!”其实是喊给自己听的,给自己壮胆,还没动手先给自己壮胆,这哪有不输的道理?
百里行一把拿起挂在腰间的酒葫芦来,拔开塞子,一仰脖,咕嘟咕嘟给葫芦喝了个底朝天,咣当一下把葫芦往旁边一摔,一声暴喝,双脚点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着使三节棍的胖子袭来。
那胖子横棍招架,咔嚓一声响,百里行这一爪真可谓是势不可挡,将那胖子连棍带人一同抓穿了,钢爪直接从那胖子后背捅了出来,鲜血溅了百里行一脸,百里行顾不得擦脸上的血,一脚将胖子踹开,转身又向旁边使刀的汉子袭来。
使刀的汉子哪还敢接招?手持大刀虚晃一下,扭头就往瘦子那面跑去,那瘦子横剑在胸,百里行一招“鬼血抓”,两只钢爪打到那瘦子跟前时,陡然之间消失了,那瘦子举剑刚要招架,却又找不到百里行双爪在哪。
“刺啦”一声响,百里行站在那瘦子身后,一双钢爪正抓在那瘦子肩膀上,刺啦一声给那瘦子连衣袖带两只胳膊全给撕了下来,那瘦子一声惨叫,躺倒在地,百里行脚跺在瘦子胸口上,借力就往矮个子那面扑,再看那瘦子胸前塌下去一大片,老君金丹也救不活了。
那矮个子哪还敢跟百里行打?“妈呀”一声怪叫,手里的分水峨眉刺都扔了,抱着脑袋就跑,程苧眼疾手快,几步上前,一把给那矮个子拎了起来,同时百里行也一抓给那使刀的汉子来了个透心凉。
“百里”端木凇上前道“你今天为何……”
百里行眼皮都没抬一下,只身走到屋子的角落里,手里捧起一些枯枝败叶来,静静的看着,两眼竟然流下两行泪来。
端木凇一看,脸色大变,问道:“百里,莫非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