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商量着要怎么盘出二爷的底时,院门推开了,只见卟嗵的一声,一只大土狗被丢在了地上,二爷抗着土枪走了进来,“不换,你过来帮忙,把这土枪给扒了,今天晚上炖狗肉。”
“二爷,这活我不太熟,我给你找个人来。”
金不换的目光扫了一圈,看到坐在角落里的赵冬青,“冬青,你去把狗给剖了。”
二爷把土枪给放好,“今天你们有福了。”
医屠拍了拍自己的弯刀,跳了出去,“这事儿我最在行了,我来帮你一把好了。”
医屠来到土狗的面前,二爷提起土狗,“别把院子弄脏了,到那边角落去。”
二爷说把把土狗丢在了院子角落里,拿了一块大门板,把土狗丢在了大门板上面,对着赵冬青招了招手,“小子,你去厨房,第二层下面有把杀猪刀,你给我拿来。”
医屠要动手,二爷却是摆了摆手,“我来吧,你们不熟手,弄脏了院子,我还得打扫,老了,不想那么动弹了。”
“别看。”丁香把金梦禅给抱到怀里,不让金梦禅看剖狗。
“二爷,这谁家的狗啊,打家狗不太好。”金不换也不好说什么,打都打了,只能打听好是谁家的,自己晚点儿上门去道歉赔钱了事了。
“后面土岗子里,有一窝野狗,十几条呢,我就打一条,没事。”
二爷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那窝狗不是没有人打,而是大家故意不打绝的,要吃了就上去打一条,平常也不管它们,打来打去就母狗不打,过几个月又是一窝了。
“二爷,刀来了。”
赵冬青拿着杀猪用的尖刀,递给二爷,二爷拿着刀看了看刀刃,微微的点了点头,熟练的从脖子把皮给划了一圈,动作流畅,然后又划开肚子的皮,切开四肢,二爷跟越冬青两人把狗皮给扒了下来。
“好强的力道控制,这狗肚子很薄,重一分就破,轻一分皮就划不开,果然是高手啊。”
医屠忍不住的探起了二爷的底来,二爷愣愣的抬起头来,“哪里有你说的那么难,这叫熟能生巧,我这辈子别的不好,就好这口狗肉,有道是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所以说,你们今天晚上有口福了。”
医屠笑笑不说话,二爷继续忙活,二爷的刀贴着骨头,整个狗都给剖完了,骨头架子十分的干净,就像是腐完的骨架一样的洁白。
以前金不换没有想过这些,现在看来,二爷这是对结构要多熟悉才能剖的这么干净这么利索?
“二爷,得罪了。”
医屠大喝了一声,弯刀对着二爷的脑袋斩了下来,眼见弯刀就要将二爷的脑袋给劈成两半了,原本正用布擦着的猪刀,横在了脑袋上面,两刀相交,二爷退了一步,看着被斩进一半的缺口,不由的看向医屠,“客人,你想干嘛?”
医屠的屠心刀可是一把名刀,轻易的将杀猪刀给斩出一寸深的缺口,但这也让得医屠大感意外,虽然他控制了力道,可是竟然一刀没有斩断这杀猪刀,看来这把杀猪刀也是一把不错的精刀。
“没干什么,二爷再接我一刀。”
医屠要探二爷的底,所以他毫不客气,第二刀又斩了过来,二爷连退了三步,闪过了医屠的攻击,目光看向金不换,“小子,你头顶的悬梁上,有把龙泉宝剑。”
大家都抬头看着厅堂正中间的悬挂着一把宝剑,金不换一直知道这把剑,以为只是家里用来辟邪挂的装饰剑,想不到二爷让自己取剑。
金不换抓着金针将宝剑给打了下来,然后抛给二爷,看来自己的二爷确实是个高手。
宝剑上布满了灰尘,剑鞘上面铜锈斑斑,二爷轻轻的抚着剑鞘,“这龙泉宝剑,名为文宗,乃是当年太宗皇帝御赐宝剑,已经传承了六百年了,想不到它还有出鞘的一天。”
“此刀名屠心,是我用雪山精铁打造出来的,弯如月,一刀取心。”
为了表示尊重,医屠也报上自己的刀的来历跟刀名。
文宗出鞘,虽然剑鞘早已锈迹斑斑,可是剑身上的钢纹却清晰如初,掂了掂剑,二爷剑向医屠,“当世三大邪医,四十年前,死医莫不为败在我的手上,今天你医屠也不该是我的对手。”
“呼……”
金不换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向问天都一脸的不可思议,死医莫不为竟然曾经败在二爷的手上。
仗剑而立的二爷,猛的出招,一剑斩出,医屠挥刀相迎,却是被巨大的力道给逼退硬退了两步这才稳住了身形。
二爷根本就不给医屠还手的机会,又是一剑刺来,剑如虹,势破竹,医屠挥着屠心刀斩在了剑身上面,将剑锋给斩偏,抬腿一脚踢向二爷,二爷长剑一抖一收,切向医屠踢来的脚,医屠只好收腿侧闪一步,挥刀对着二爷的脖子切割而来。
两人一斗起来,直接进入白炽化,二爷的剑法十分的灵活,这跟金镇天的不同,金镇天的剑多走刚猛,一剑斩出势大力沉,少有虚招,可是二爷虚虚实实,招招可攻可收。
眼见二爷一剑斩来,医屠连退了三步,跳出了战圈,“论武艺,我确实不如你。”
“我已经封剑四十余年,想不到还有动剑的一天,你们就是想知道是谁是吗?”
二爷早猜出医屠的用心了,他也没有打算要瞒着身份,把剑一收,抛给金不换,“文宗剑,是金家的荣耀,你要记住,及第府可以毁,但剑一定要在。”
“我是金家二爷,三十岁之前,闭门习武,功成那年我正值三十有三,那年我出门游历,闯了些名头,后来我大哥死了,我再回到家里,一呆就是五年,再次游历,便遇到了一个让我停下脚步,停下追求武艺的女人。”
“她叫安以馨是吧。”
向问天听着二爷讲述,不由的接话道。
二爷的目光看向向问天,“当时你们三大邪医也是成名不久,尤其是你鬼医向问天,所过之处,留下一堆的死人。”
“以馨她心地善良,为了阻止你鬼医继续为恶害人,便一直在追踪你,直到鄂北,总算是追到你了。”
“所以便有了汉江地藏庙一战。”向问天终于明白,为什么安以馨会找他一战了,原来是这因为这样。
“不错,那一战,以馨不让我插手,因为你跟她修的都是毒,她想跟你比一比到底谁更强,她的毒功当时已经很强了,可惜她还是败在你的手上。”
二爷的讲述,没有人去打断,而是认真的倾听着,金不换听的格外的认真,二爷跟安婆婆果然是认识的。
“虽然她不让我插手,但是我担心她吃亏,还是偷偷的跟了过去,果然她不是你的对手,于我暗中插手,将你逼退。”
二爷的话落,向问天苦笑了一声,“当年其实败的是我,我花了三年时间才完全的将她的毒从体内给排出去,她的毒功十分的古怪,拥有很强的附着性,走的是阴柔一脉,而我的毒则是刚猛,倾刻间便令人断命,所以看起来是我赢了。”
“如果你是男医,她是毒侣的话,那么你怎么落到今天的地步?”
向问天承认了自己当时输了,可是谁也没有理会这些,因为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大家更疑惑的是二爷怎么落到今天的地步。
“这就得从以馨跟你那一战说起了,你的毒确实很强,我跟以馨想尽力法,只能控制毒不攻心,勉强的保住性命,却无法解毒,只能向当时的圣姑求救。”
二爷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缓缓的在地阶上坐了下来,“我们在一起,一直在隐藏行踪,让得药庐的人找不到我们,就是为了避开圣姑的追拿,为了救她,我们不得不暴露了行踪。”
“等等,圣姑为什么要抓拿她?她难道犯了什么罪?”
向问天打断了二爷,圣姑应该高兴才是,药庐出了这么年轻的高手,这是一件大好事啊。
“因为她是圣姑的继承人,她是不可以跟男人通婚的。”二爷的话,让得大家愣了愣,想不到安以馨那时候竟然是圣姑的继承人,不过这么优秀的人,也该是药庐竭力培养出来的才对,否则药庐随便跑出一个人都这么厉害,其他的人还用不用活了。
“终于我们还是被圣姑找到了,圣姑不惜耗损寿命,帮她解了毒,可是圣姑也因此被毒所伤,我们一边侍候圣姑养伤,一边祈求可以感动圣姑,放了她跟我离开。”
“终于圣姑的毒也清的差不多了,圣姑要带她回药庐了,我当然不同意了,我们求圣姑放过她,让我们离开。”
“圣姑不同意,所以你们从此隐退了,难怪医侣突然神秘的消失了。”
医屠了然的点了点头,看来医侣消失的原因就在这里,真是可惜了,当时这两人联手,可以说是没有人是对手,当然两人也不爱惹是生非,所以两人虽有名声,却留下的东西不多,所以也显得格外的神秘。
“不,不是这样的,我变成今天这样,就是因为圣姑不同意。”
二爷的情绪十分的激动,从开始平静的讲故事,到了这里,他言语当中都透着恨意。
“那天是冬天的小雪,汉江难得的大雪,我们委身在地藏庙里,又冷又饿,以馨出门去买吃的了,我求她,甚至我不惜给她下跪,可是圣姑她太冷血了,她不但不同意,还要杀我,说我死了,以馨就会跟她回去。”
“我跟她吵了起来,就在圣姑要动手杀我的时候,以馨回来了,看到圣姑要杀我,以馨情急之下,偷袭伤了圣姑,圣姑受伤,加上气急攻心,我便借机用真言之道,攻击了她的念力,令她的大脑受创,变成了半傻子。”
“孽缘啊。”
南七星叹了一口气,青伶小脸铁脸,想不到原来圣姑是这样死的,再想想安婆婆跟二爷,再想想现在的圣姑,青伶也不知道该恨二爷,是为前圣姑报仇,还是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