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墨言和云岚离开了丹阁,秦石亲自送出了大门,虽然依依不舍,但是终须一别。赵朔阳是亲自来接的,临去之时,与韩枫低声耳语,告知了厉鼎天的态度。
三人走后,韩枫也没有隐瞒秦石,详细转告了秦石。
其实对于这灵云宗,秦石没有太多的感情,对加入灵云宗兴趣也不是很大。要不是一连串的事情,秦石也不会再次来到灵云宗。如今云岚已经进入内宗,轻易是无法相见得了,而且现在自己除了魂念之力,确实如同废人一个,秦石不想看见云岚为自己辛苦操劳,更不希望云岚将余生用来照顾一个废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与云岚相处这么多时日,已经足矣。
秦石平静地对韩枫说道,“师傅,我来灵云宗主要还是为了小白,如今小白进入内宗,凭借其天赋异禀,将来必然会大放光彩,我心愿已了。多年离家,沦落他乡,如今我想回去拜祭一下,这些日子多蒙师傅收留教诲,师傅关爱之情,弟子无以为报,暂且寄望于来生,希望师傅能够成全。”
说完,秦石跪了下来,凭借魂念之力,向韩枫磕头拜谢。
韩枫没想到秦石庄重地说出这样的话来,言行之间,似是离意已决,不过却流露出厌世之情。
沉吟之后,韩枫说道:“你要走,我不拦你,如今外宗事情已了,我也要回石潭隐居炼丹,你就暂且陪我一个月。一是,既然我收你为徒,你就应该传我衣钵,这段时间陪我炼丹;二是,希望借助你那怪异铁琴,争取尽可能恢复伤势,路途遥远,你只靠念力操控,难免惊世骇俗,招来是非!”
秦石心知师傅必是舍不得自己走,所以才出此下策,秦石也不好拒绝,于是答应了下来。
韩枫收拾之后,见秦石行来,手中拿着一封信。“这一封信,麻烦师傅亲自交给小白,信中我已经详细说明,小白必会明白我意!”
“你不亲自和小丫头讲吗?”
“有些话当面是不好说的,这个也一并带去吧!”秦石说着,从怀中飞出一件紫色龙形玉挂件,与那封信一起飘向韩枫。
韩枫接过,轻叹一声,“好吧,我现在就去!”说完飞身向内宗行去。
等了好长时间,韩枫回来了,秦石立刻询问其情况。
韩枫在秦石的催促声中说道:“那小丫头看了信,一个劲的哭,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劝解,最后她将这个东西给了我,什么话也没有说。”韩枫从怀中取出一块圆形玉牌交与秦石,正是当初秦石送与云岚的那块。
“这种事情下次别找我!”韩枫拿好包裹,扔下一句,转身就走。
秦石捏着玉牌,沉思不语,“小白,什么也没说?——”
“师傅,小白真的什么也没说,师傅——”
秦石这时才发现,韩枫已经离开,包裹也不见了,于是立刻飞身而去。
飞瀑之水奔泻而下,石潭还是那样的清澈,木屋一片焦灰。
韩枫和秦石立即开始了重建工作。由于秦石手脚不便,大部分的事情还是由韩枫来完成。韩枫对此好像甚为熟练,不到一天的功夫,木屋就建立起来了。
新建的木屋虽然简陋,木头上甚至还带着嫩绿的树叶,但是却也有模有样。秦石感叹道,“师傅不仅炼丹技艺好,这匠活手艺也不赖,以后可以改行了!”
韩枫闻言,立即笑骂道,“臭小子,你是夸我,还是损我?”
“当然是赞美了,以前流浪的时候,我和小白多梦想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哪怕是比这简陋也行!”看着眼前的木屋,秦石不由得想起过去的经历。
“臭小子,还说不是损我,这木屋是简陋,不过凑合着住吧,艰难困苦平常事,我们修行之人,哪里在乎这个!”
韩枫和秦石两人一阵谈笑之后,开始搬进了新家。这木屋结构和以前的差不多,现在秦石和韩枫各是单独一间,另外一间是炼丹室。
韩枫收拾一阵之后,嘱咐秦石先休息,而自己一头扎进了炼丹室,不见出来。
秦石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睡。物是人非,墨言师兄不知在内宗可好。还有小白,想起她,秦石心中像是被乱针穿扎,发出一阵阵的刺痛,不知道她是否恨极了自己,能否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直到快天亮时才沉沉睡去。真是少年初识愁滋味,欲说还休梦已阑。
秦石醒来时,已是将近中午。韩枫还在丹室之中试炼,秦石吃了点东西,百无聊赖。于是操纵着玄天符琴来到水潭边。
秦石脱下鞋子,将脚至大腿全部浸泡在潭水之中。冰凉之感瞬间涌上,秦石有些欣喜,身体的感觉在不断地恢复,心想借助这琴自己终有恢复的那一天,也许自己真有痊愈的那一天。只是这一天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秦石起身,将玄琴平放,开始操纵起琴弦起来。
琴声悠悠,鱼儿游动,天地之间好像突然静止了下来,秦石操纵的手法越来越娴熟,琴艺也提高了不少。
悠悠琴声立即开始引发了天地灵气变动,开始逐渐向秦石汇集而来,不过这里的灵气不如灵云宗内那般浓郁。但是好处在于,这里幽深隐蔽,闲人少至。秦石不必像在丹阁之中那样克制,不敢凝聚太多的灵气。
当然凡是都应适可而止,念珠容纳吸收的灵气是有限的,以秦石的身体条件,更是无法承受太多。所以,秦石感觉差不多时,见好就收,停了下来。
当尚未吸收的灵气正逐渐消散而去,秦石发现韩枫正一脸憔悴的看着他,神色之间甚为痛惜。
“可惜啊,看来还是你造化不够!”
秦石闻言,不解何故,立即询问,韩枫于是将实情讲来。
原来在灵云宗时,从赵朔阳那里偶然获得了一枚旋龟内丹和药方,据其说这旋龟内丹对于续骨接脉甚有效果,于是在安顿好之后,韩枫昨晚立即开始炼制丹药。之所以没告诉秦石,也是童心大发,想给这个弟子一个大大的惊喜。哪知道,正至关键之处,秦石竟然琴兴大发,一时间将附近天地灵气搅乱,即将成型的药丹也毁于一旦。这旋龟丹可是难得一见的稀罕之物,这怎能不让韩枫痛惜。
秦石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一件事,心中也是大为懊悔,不过大错已成,悔之晚矣。
“多谢师父,也许是命中注定,我没有如此机缘!师傅就不要为我苦心操劳了!”
“臭小子,你倒是看得开,你放心,我既然是你师傅,那怕走遍整个大陆,我也要为你找到旋龟内丹,炼制成药!”
韩枫的一番话,使得秦石心中十分的感动。
自从母亲病亡,自己便流落街头,乞讨为生。冷眼嘲讽,欺凌打骂,挨冻受饿,真是数不胜数。一面之缘,蒙韩枫收留。有道是师徒如父子,这韩枫对待自己真是关爱有加,给予秦石从没有过的父爱,这怎能让秦石不感动。
秦石立刻跪了下来,自幼开智以来,秦石只跪过三人,一是生母秦茹,二是为了云岚跪过玉灵子,第三人就是这韩枫。
“师傅,梦您不弃,徒儿想拜您为父!”
“好,好,好孩子,快,快起来,我认,我认你为子!”
韩枫闻言,激动之下,说话都开始不利索起来,双手将秦石掺了起来。这也难怪,想这韩枫五十多岁,醉心炼丹,孑然一身,无亲无子。原本只有墨言一个武痴呆傻徒弟,哪知上天赐给一个天资甚好的小徒弟,韩枫已经非常开心了,现在秦石竟然主动认自己为父,韩枫心中怎不顿时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