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微微点头,回头看了本仙一眼,对宗荀道:“不介意本尊座下春神殿随行吧?”
宗荀一笑,朝我拱了拱手,“恭喜春木仙子荣升上神。”
我勉强咧咧嘴,“多谢。”
宗荀拂袖不再多言,向前引路,帝君优雅随行,我则心不在焉地跟在后面。不知道帝君非要我来,会不会搞砸了宗荀的大婚?
帝君身为仙都的神尊,一向自持尊贵,不会这样自降身份来宗荀的大婚典礼上撒泼的吧?
这么一想我安心多了,脚步也坦然。
只听宗荀对帝君道:“昔日仙府为神,有劳帝君大人照拂,在下感激不尽。”
我只觉新奇,宗荀这么说是啥意思?难道他有意要放下旧怨,与帝君重修旧好?
帝君闻言朗声一笑,客客气气地回道:“是本尊要感谢魔君,若非你坐镇仙都三千年,只怕三界就要多生灵涂炭三千年。”
我撇撇嘴,表面风轻云淡,实则暗流涌动,帝君这话明着是感激,暗地里还是忌惮宗荀的能力。
宗荀道:“哪里,只要帝君一日在仙都为尊,那么区区在下所做之事,不过锦上添花,不足为道。若是帝君不在仙都了……”
我心里一激灵,连忙重重咳了一声,笑道:“啊呀,这三十三天就是和仙都不一样,到处下着雪,不像咱们仙府阳光明媚,仙乐祥和。”
宗荀在前面走着,听了我的话也没有回头,只是嗤笑了一声,道:“春神殿下既身为春神,自然喜欢暖阳熏风。三十三天乃是苦寒之处,春神殿下实在不宜多待。”
我闭上嘴,心想要不是你对帝君出言不逊,我才懒得和你搭讪,好心反被冷言对,没良心的!
不知宗荀暗中使了什么妖术,须臾便到了青雀台,我举目望去,只见那栋青灰色的高楼张灯结彩,虽然喜气洋洋,却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妖魅之气。
帝君眯眼望着青雀台,轻声道:“这青雀台上魔气甚重,似乎不全然是你的魔气。”
宗荀淡淡地道:“难道帝君不知,邪魔天兕被我封印在此间,随时都有可能冲破封印,祸害人间?”
我心中一惊,斜眼看帝君,他却没表现出很惊讶,只是轻轻“哦?”了一声,道:“天兕被封印于此?”
宗荀微笑道:“区区不才,三百年前在桃花坞与天兕大战,本欲与其同归于尽,却侥幸得存,只将它封印与自身体魄,凡间历劫归来之后,用尽半数修为,才将天兕从体内分离,镇压于此。”
我心中大喜,这么说,宗荀与天兕分开了!
我忍不住细看宗荀,果然,他眉眼之间已无那抹猩红封印,应该是真的将天兕从他体内逼出来了。
虽然损了一半的修为,也是好事!至少不用担心他被天兕的魔气反噬了!
我眉开眼笑,宗荀向后退了半步,面无表情道:“不知在下脸上有什么,春神殿竟看入了迷?”
我艰难别开眼睛,然而还没等我想好怎么解释,宗荀就又继续道:“天兕不仅仅损了我半数修为,还夺了我的精元,如今,是我的骨血精气在滋养天兕。”
帝君闻言微微皱眉,眼神中有戾气一闪而过,“何意?”
宗荀的嘴角浮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狂傲笑意,淡笑道:“意思是,我一旦有所不测,天兕必会破楼而出。届时,就要劳烦帝君您与天兕一较高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