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眸光晶亮,欢喜道:“尊上!你回来啦!”
我转身,宗荀一身黑衣站在我的身后,朝我作揖为礼,随后,又对须臾道:“叫你好生待在结界,又不听话。”
语气之中,无奈多于斥责。
须臾撅着嘴,可怜兮兮道:“我闷的慌,浑身不舒服,想出来喘口气都不行吗?”
宗荀道:“回去吧,我有事情要同淮亡大人说。”
“什么事,尊上要瞒着我?”
她有些紧张,甚至警惕,站在原地不愿意走。
宗荀对她虽然纵容,却也没到容她忤逆自己的地步,沉下脸道:“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再这样,送你回北方魔域,你也不用跟着我了。”
须臾扯起宗荀的一角衣袍,“尊上……”
还没等她说完,宗荀一挥衣袖,她立即消失不见了。
曼珠沙华在风雪中摇曳,我望向远处,黯然道:“魔尊大人有何事吩咐?”
宗荀默了片刻,才问:“你我曾经,是否相识?”
我心中猛然一沉,过了许久,才后知后觉摇头,“不,我并未见过你。”
宗荀道:“听闻,淮亡也曾是天界上神。我在天界时,似乎不曾见过你。”
我望向他,望着他眼角的细纹、鬓边的白霜,喃喃道:“你在天界时?”
宗荀十分认真地看着我,“春神难道不知道么?”
我摇头,强装镇定,“从未听闻。”
宗荀沉默了片刻,道:“也是,我不做那神界将军时,你还并未封神。”
我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双拳,轻声道:“我与三十三天没有瓜葛,魔尊若想来这攀关系,只怕是找错了地方。”
宗荀笑了一下,轻声的、带着些许不屑,他道:“三十三天从不轻易攀扯外人,若有,那定然是有关系之人。淮亡大人说与我三十三天没有瓜葛,为何要收留三十三天逃走的孩子?”
“逃走?”我凝视着他的眼睛,十分认真地道:“那个孩子不属于三十三天。”
宗荀也看着我的眼睛,“不属于三十三天,那她为何一身魔骨?”
我无话可说,宗荀却不逼问,只是道:“我要将她带回三十三天。”
我立即摇头,“不可能!”
宗荀盯着我的眼睛,“你太紧张了。”
我摇头道:“我不会让你带走她。”
宗荀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如果淮亡也想去三十三天,在下定会以上宾之礼待。”
我苦笑一声,“我为何要去三十三天?我不会去的。”
宗荀的语气异常温和,说出来的话却不容商榷,“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
我眼中酸涩,强忍着泪水道:“我不会离开忘川的,从我成为淮亡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再也不会离开忘川了。”
宗荀伸出手,似乎想要替我拂去落在肩上的白雪,他的动作无比轻柔,“你在怕什么?”
我向后退出几步,冷声道:“我不是你青雀台上的那群莺燕,休要无礼!”
宗荀修长的手指在空中悬停了片刻,收回,淡淡道:“为何,淮亡与我从无瓜葛,却对我有诸多怨愤?宗荀思索多日,苦无揣测,还请淮亡为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