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太后此刻是被报复的快感和失去的痛苦同时折磨着,内心煎熬无比。

“好了,别哭了!”太后烦躁地打断了兰初的哭声。

萧璟君整理好衣裳走了出来,看到院子里站着的三个女人,还有那些吓得头也不敢抬的禁卫和宫人。

萧璟君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唐颐姝的脸上,二人目光相接,唐颐姝却并未露出任何情绪。

他看不穿唐颐姝心里在想什么,是愤怒,是痛苦,还是无所谓?

第一次,萧璟君的心里有点虚。

他当然已经清楚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也同样清楚,自己并未对兰初做过什么。

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圈套,而设下圈套的人,只能是太后和兰初。

萧璟君走过去,想要拉住唐颐姝的手,却被她轻轻地避开了。

这一躲闪,让萧璟君的心跟着也沉了下去。

他有些失望地看着唐颐姝,难道她真的不信任自己吗?

唐颐姝抿着唇,她也知道,萧璟君是无辜的,可是这一刻,却怎么也忍不住内心的委屈和愤怒。

到底,她还是在乎的,萧璟君和兰初同床共枕,相拥而眠的样子,让她好难受!

太后看着他们,叹息道:“摄政王,这件事……你当如何处置?”

萧璟君抿着唇,看了一眼泣不成声的兰初。

“本王并未碰过她!”萧璟君冷冷地道。

太后露出震惊的样子,兰初哭得更大声了。

“可是……王爷,这件事,我们这么多人都看到了!”太后明显是不可能给萧璟君抵赖的机会。

萧璟君冷冷地看着太后,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愤怒,看的太后都心惊胆战。

可是太后却还是努力维持着镇定,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哀家也不能包庇摄政王,天香郡主是哀家亲封的,如今失了清白,哀家自然不能不管!”

“求太后做主!”兰初哭着道。

太后看了一眼唐颐姝,道:“摄政王有了正妃,但侧妃之位空置,兰初作为郡主,进王府当个侧妃,自然不为过,王妃意下如何?”

唐颐姝勾起嘴角一抹凉薄的笑,眼神清凉凉地看着太后,然后又看向萧璟君。

“王爷自己做主吧,我不过是王妃,这种事情,无需与我商议!”

萧璟君想也不想,道:“本王不会娶一个算计本王的人!”

“王爷,我没有,我没有……是你喝多了,把我……把我看成了王妃!”兰初哭着道。

唐颐姝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再看看兰初,忽然间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从那时候起,她们就已经算计上了她。

汤洒了,衣裳脏了,换了衣裳,身形相似,如果当时萧璟君喝多了,还真是有可能看错。

萧璟君寒了脸,心头的怒意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是如何到了这里,又如何与兰初睡到了一起。

但是他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碰过他,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做那种事情?

除非……萧璟君眼神忽然就慌了,他记得唐颐姝说过,他会睡过去,变成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可以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会不会又变身了?

萧璟君看了一眼唐颐姝,眼神除了慌乱,更多的是痛苦。

唐颐姝也皱了眉头,她自然看到了萧璟君眼里的情绪,可是她并不理解。

他此时可以愤怒,可以漠然,甚至可以理直气壮,这是这个时代赋予男人的自由和权力。

他们可以不需要向自己的妻子负责,可以自由地选择取多少女人。

所以她并不认为萧璟君会真的有负疚感,虽然她是这么希望的。

但是为何他要露出这种恐慌又痛苦的眼神,仿佛是在向自己求助似的。

兰初还在啜泣,太后等着萧璟君的回答,也在等着唐颐姝的崩溃。

场面忽然变得很安静,静的有几分诡异。

萧璟君和唐颐姝相视,却无法用眼神表达彼此现在的想法。

兰初久久没有等到萧璟君的回答,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否则如何让萧璟君把她娶回去?

若是她今日不能成功,来日必将身败名裂,往后就算她放弃了萧璟君,却也连再嫁给他人的机会都没有了。

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娶一个不贞的女人。

哪怕她真的还是完璧之身。

兰初露出伤心欲绝的眼神,充满祈求的看着萧璟君,她希望得到他的怜悯。

哪怕她真正需要的是他的心甘情愿。

“王爷,您当真这样狠心,要让我无颜再苟活下去吗?您知道名节对一个女子而言有多重要,兰初若是失了清白,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兰初渴望看到萧璟君眼里的动容和不忍,渴望他的怜惜。

可是,她并未看到任何她所希冀的感情。

他只是那么专注地看着唐颐姝,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唐颐姝一个人而已。

“罢了罢了……王爷如此狠心,兰初唯有一死而已!”兰初起身,忽然要去夺禁卫的刀。

太后立刻喊道:“拦下她,不能让郡主做傻事!”

太后怎么会允许兰初死,她筹谋了这么多,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感情,也要算计萧璟君,决不能功亏一篑。

“王爷,难道你要做这么没担当不负责任的男人嘛?哀家过去只知王爷是个冷情之人,但既然事情已然发生了,你这样逃避,要害她一条性命吗?”

太后露出万分失望的眼神,仿佛萧璟君犯了多大的过错。

“王爷这样做,恐怕要令天下人耻笑,要令朝廷跟着颜面尽失,要知道王爷代表的不只是自己,还有咱们皇家的脸面和朝廷的尊严!”

太后开始大义凛然地逼迫萧璟君妥协了。

可她既了解萧璟君,似乎又不了解他,萧璟君的倔强是生在骨子里的,并不为任何人任何事所动摇。

他只是淡漠地道:“既然如此,本王也就不配再领导群臣,更不配辅佐圣主,只求辞官罢爵,以谢皇上和天下人”

这样也好,有了个看似不错的理由隐退了,他的病,真的不再适合坐在摄政王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