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密室,狰狞的石雕人像悬在头顶,灯火燃着,王厉盯着黑牙,黑牙戴着银色面具,看不清表情,眼神阴冷。
“黑牙,乌石我可是没少给你,你给我办的事呢?是不想办了?还是办不了?”
“厉哥,你这是说得什么话,答应给你办的事,就一定会办好,不得不承认,沈君不同常人,不过我要他死,他就绝对不能活,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就一定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三日后等我的好消息。”
“若三日后等来的是坏消息呢?”
“那我就将乌石全部退还给你。”
“你办事从未失手,我还是很放心的。”王厉笑道。
你要是放心,就不会这么心急火燎地找我了,黑牙心想。
“你难得来,就在这多待几天,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只管说,我这个做哥哥的,是绝对不会亏待自家兄弟的。”
王厉的打算,黑牙岂能不知道,要是三天后未成功,王厉就要自己兑现承诺,想得倒美,是不可能不成功的,就算出现意外万一不成功,也是绝对不会把到手的乌石退还给王厉的。
细雨如丝,沈君临窗而立,思绪起伏,冷刀盘坐入定如老僧,几天前,查凶灵坊,遇到一个人在钓鱼,可是鱼竿无线,下面也无水更无鱼,问他钓得是什么,他回答得更奇怪,说什么愿上钩,钓得就是什么,也许是一个人,也许是一缕魂,也许是一尾鱼,也许是一湖水,也或许是江山,难舍的故土,也或许是道是自己的心,是她。
他又说了一句话,你的剑道进入颈瓶,需要喂剑,你若懂了,后天子时准时来这,你若未懂就当从未遇见过我。气息一变,剑罡颤鸣,燕子平、陆千音已睡,这事只有冷刀知道,冷刀只说一句话,你的选择自己决定。
沈君换上在铁城买的紫色长衫,用漆黑的布条缠绕额头,倒挺像快意潇洒、浪迹红尘的高手剑客,带上了刀和剑,然后没有看冷刀一眼地出去,轻轻将门带上,走进了细雨中,脚步声很轻。
沈君刚离开,冷刀的眼睛睁开,对方的气息外放,剑罡颤鸣,这又是一个将剑术练至大成境界的高手,可能剑术直逼乌凉,他知道他做了这样的选择,意味着什么。
细雨打湿沈君的头发、紫色长衫。
窄桥,枯树,如墨的天,漆黑的房檐,水往下滴,宽阔的街上他盘坐而钓,跟上次一样,气息收敛,似乎和普通人没区别,沈君知道,他能在呼吸之间决定很多人的生死。
“你还是来了。”他的声音有点嘶哑。
沈君抱着剑,缓缓走近,距他几百米时停了。
“你不该来的。”他站起来,抛了钓干,走到街心,细雨如丝,街面湿漉漉的。
一道身影悄然飞至,坐在房顶。
他不知从何处拿出银色面具扔在地上,表明他的身份,沈君认得这种面具,在梦里也梦到过,带给自己的只有噩梦、灾祸和死亡。“你是牙狱的人,你的本意不是要我喂剑,而是要杀我吧。”
“这又有何不同?冷鹏,在牙狱的杀手榜上排行第三,你要是能杀我,便能喂饱你的剑意,剑术又逼近大成境界,让给看看值得我出手的你的剑术到底如何?”
冷鹏的黑袍无风而动,长卷发披肩,手握青莲,剑气纵横,剑威蔓延,青莲开小门,冷鹏跨出一步,“剑去!”几个残影小门笼罩沈君,青莲绽开。
沈君的左手食指摸了一下大拇指,倒滑,以退为进,剑出,窥道,庞大剑光绞杀青莲开小门剑光,平地生白昼,无声,细雨断、停。
冷鹏气定神闲,周围九朵雪白的莲花盛开,飞入剑光中,剑光消失,九朵雪白的莲花变成九柄雪白的剑困住沈君,沈君以自己为中心用剑画了一个圆,以为几百丈厚的剑气能抵挡九柄雪白的剑,九柄雪白的剑势如破竹。
沈君施展遁术,九柄雪白的剑跟随,从地下出来,凌空,九域剑法,清风明月。
冷鹏收剑,再分身御剑,一人一剑,几百人剑如在大雾中行走,每走一步,沈君的灵魂都受到重创,剑脉受损,剑气在散。
沈君的气机攀升,九域剑法,伏尸百万,空间波动,如万兽踏地,雷声滚滚,紫电密布,一头幻兽从紫电中出来,身后是百万厉鬼,天地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几百人剑顿停,一寸寸折断,只剩一人一剑,冷鹏凝视幻兽,嘴角翘起狰狞的弧度。
“沈君,你的剑术确实了得,只是太年轻,元力太薄弱,相信再过几年,可追得上我,有时悟性太高并非是好事,今日不杀,它日定成大患。”冷鹏遁走,被幻兽锁定,喷出剑河,冷鹏在剑河里挣扎,沈君的长剑插入剑河,一道剑气从冷鹏的身体穿过,冷鹏弯腰如弓,几个浪头打来,冷鹏的脚步踉跄,有些狼狈,冷鹏的长剑拄地,长发披散,眼睛赤红,神色狰狞,嘴角的微笑弧度越来越浓。
沈君如何能想到,自己拼着受重伤,就是为了布置对沈君致命的一剑,无剑,冷鹏不见了。
沈君的身子一颤,经脉受损,又使出伏尸百万,已经是承受能力的极限了,冷鹏受了重伤,拿什么反扑,以为冷鹏逃了。
细雨如丝,几座房屋倒塌,房梁上的水依旧在滴,地有裂缝,大坑,钓鱼竿还躺在那儿,沈君转身,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朝前走去,忽地,心狂跳,有庞大的剑意。
不好,冷刀翻身飞来,却被冷鹏布置成功的阵法无形壁障撞回。
沈君发现不能动了,然后感觉身上贴满什么东西,层出不穷,蔓延十几米,堆成小山丘,全是雪白的剑。执行任务以来,从未失过手,“沈君,你死定了。”掏出一块木牌,上面有两个字,沈君,插在剑丘上。
沈君感觉很冷,唤出金火,冷鹏快走到街的转角的时候神色变了,怎么可能,猛然回头,如遭雷击,小山丘在变小,如雪被融化,无形的空间破碎,从小山丘里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小山丘突然被瓦解,连碎渣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