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觉到了探究的目光,男人朝宋悦这边看了过来。
两道目光就像是阴冷的利剑一样,宋悦赶紧把目光挪开,加快速度走了几步。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吓人——”
宋悦一边抚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边碎碎念。
确定那观察自己的目光收走之后,她才重新看了过去,见那个男人,又直勾勾地看着盛若庭和悟通的方向。
甚至,宋悦还看见他抿了抿唇,似乎看得十分满足。
这个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盯着自己美丽无双的师傅看?
想找个人问问那是谁,可这里她一个人都不熟。
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个人来头一定很大。
他一个人在水榭凉亭下面品香,似乎不断有名流贵族想去和他认识认识,都被他的保镖给挡开了。
盛若庭迟迟不来,宋悦一个人在香会里到处逛。
果然是京都香界的盛事啊,有全世界的大香商过来交流,全世界的香都能在这里找到,还有香品、香具和香材的展示和售卖。
作为主办方的京都十大制香世家更是拿出了自己最自以为傲的香,引得全球香文化爱好者们流连忘返。
宋悦越逛越高兴,见到什么都想买。
可偏偏有人来煞风景。
“飞扬哥,宋悦就在那边!我看见了!”
宋悦一回头,就看见郑飞扬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朝自己走来了。
“宋悦,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来的!”
那大步走来的郑飞扬捏着拳头,一眼就看见宋悦在那儿鬼鬼祟祟的。
“你好大的胆!竟然敢混到这里来!”
正在看香的宋悦冷不防一回头就看见郑飞扬,她现在可不怂,挺直了腰板。
为了这个渣男,她颓废了好几个月,差点把师傅教的本事都丢了。
“这是京都香会,我是制香师,我为什么不能来?”中气十足。
“制香师??”
郑飞扬觉得自己都快不认识那三个字了。
“你就开了个淘宝店,搓搓低级的香丸,你配叫制香师吗?”
为了接近宋悦,郑飞扬也假装喜欢香,去她那个所谓的御香坊参加过几次品香雅集。
“你们这种穷鬼,吸几十块的香,也不怕中毒??”
宋悦气得眼里冒火。
“闭嘴,你根本就不懂香!香这个字眼从你嘴巴里蹦出来,就是对香的羞辱!!”
郑飞扬挽着袖子,作势要打人的样子。
“我不懂香??我们郑家搞装修和家具,那些富人用香材打造家具,一套香木沙发就几百万,我从接触这个,你竟然我不懂香?”
宋悦懒得和他讲了,背过身去,继续逛自己的香市。
可郑飞扬却非要把她赶出去。
“现在就给我滚出去,臻臻看到你碍眼。”
宋悦心里更冒火了。
郑飞扬心里就只有白臻臻,可谁都知道,白臻臻是早晚要嫁给江森的。
真是可笑!
见宋悦不走,郑飞扬上来就拎住宋悦,要把她扔出去。
忽地,他看见白臻臻来了,忙把宋悦一把推开,怕被白臻臻看到了他们拉拉扯扯的场景。
“臻臻,你什么时候来的?”
郑飞扬一秒变出了一张舔狗脸,摇着尾巴就过去了。
他见过宋悦制香,就跟农民搓泥丸似的,浑身都灰头土脸的,哪里有半点优雅可言。
而白臻臻,永远都是异香绕身,姿容高雅,浑身都笼罩着一阵白色的光华,这才是他心目中的制香师。
泥腿子和制香世家,果然是壤之别。
白臻臻看见自己的舔狗和人勾勾搭搭,果然心里不悦,但并未表现出来,却是一直在打量宋悦。
之前倒是听郑飞扬提起过,宋悦一直单方面垂涎她,她家里开了个淘宝店,卖一些几十块的低端香品。
“宋悦,原来你真的是御香坊的调香师?”
白臻臻一双秒目看着她,带着探究。
自从盛若庭带着御香坊的东西出现在江家一鸣惊人之后,白家就派人打听过,传回来消息是,御香坊就是一个手作香的淘宝店,只有一个制香师,还是个学生,就完全没放在眼里。
万万没想到,宋悦背后竟然还有高人。
“是。”
宋悦得知了家族的制香史之后,十分骄傲的回答道:“御香坊,是我家祖上开设的香坊,现在是我哥哥经营,我负责制香,我今是作为御香坊的制香师来参加京都香会的。”
白臻臻抿唇笑了笑,笑她自不量力。
白臻臻身边的江鸢也没把宋悦当回事。
“看来,我七嫂投到御香坊里的钱,要打水漂了。”
郑飞扬生怕宋悦的存在,影响到女神对自己的印象,忙:“我现在就把她赶出去!”
江鸢制止了她:“算了吧,让她留下来丢人现眼也行。”
还顺便嘟哝了一声:“我爷爷,可是很看重御香坊的样子,让他死心了也好,盛若庭投资的店,能出什么好东西。”
白臻臻直直地看着宋悦,抿了抿唇,声音柔和地问她:“宋悦,你师傅呢?”
宋悦翻了个白眼:“要你们管。”
完,就快步离开了。
“乡巴佬。”
江鸢嘟哝着。
可白臻臻望着宋悦离去的方向,却是若有所思。
她品过御香坊的香,的确不错,着实让盛若庭出了一把风头,原来竟是宋家流传下来的香方。
宋家虽然销声匿迹了,可宋家当年打遍全球香界无敌手,他们的香方现在又出世,不知道多少人蠢蠢欲动,想将之据为己有。
如果自己能将宋悦手里的香方拿到手……不仅白家如虎添翼,盛若庭的投资也注定打水漂了。
至于如何拿到手……白臻臻则是看向了一边的郑飞扬。
**
“好了,不要再了,大岛津的头,我是肯定要拿下的。”
盛若庭恨不得一巴掌把悟通的嘴给他扇肿,省得他像死苍蝇一样转悠的。
“施主,莫造杀孽啊!”
悟通慈眉善目,满眼都是慈悲。
可盛若庭却完全不领情。
“杀孽?我这是替行道。”
完,再也不听悟通的教,转身就走。
盛若庭快步回到香会之上,远远地就听见了一个激动的声音。
“扶桑第一制香师大岛先生来了!”
那匆忙的脚步一顿。
帷帽垂下,身后赶来的悟通看不见盛若庭的脸,但一阵无形杀气,似乎要刺穿他那薄薄的一套袈裟。
“善哉善哉。”
三年前盛若庭查到当年真相后,本来就计划要去扶桑国亲取大岛津狗头,可因为被人魂穿而搁置了计划。
今,大岛津怕是要注定要折在京都了。
一切都是因果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