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云水榭,花语就发现了气氛不对劲,等仔细一看,花语才发现沙发上坐了三只白嫩嫩的小包子。
温白和温蓝坐在一起,和亦洺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这个孩子洗干净后皮肤十分的白净,除了瘦弱一点外,看起来真的就跟一个是世家小公子没有区别,那张脸有六分相似宁乐双,显出一种不应该属于男孩子的漂亮来。
他穿着洁白的白衬衣和黑色的长裤,细软的头发遮住了一点眉眼,那种阴森的如同兽类的眸光近乎冰冷的钉在了花语的身上。
花语脚步一顿,先过去摸了摸温白温蓝的头,道:“你们先进房间去。”
温蓝认真道:“小姐姐,你小心一点。”
孩子的感觉总是敏锐的,他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坐在对面这小子并非善类。
花语点点头,答应了一声。
王妈给花语倒了杯果汁,眼神仿佛包含千言万语,中心思想为:少夫人你怎么老是往家里带孩子??
花语假装咳嗽了几声,让王妈也离开了,才道:“你姓什么?”
那冷漠漂亮的孩子仿佛没有听见。
花语慢慢蹙眉,总觉得这孩子有点不对劲,就算是一直跟着那个老人家饥风餐露,受人白眼,那也应该是一种怯懦,怎么会是这种死气沉沉的冷漠?
花语站起身,伸手想去拉他的手,亦洺飞快的躲开了,泛着红血丝的眼睛警告的盯着花语,微微露出来的尖牙更是昭显着他随时会扑上来咬她一口。
花语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
这种神情……她见过。
在余靳淮的身上。
努力压制了心里的惶恐,花语执着的伸手一把按住了亦洺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道:“你听得懂我说话吗?”
没有回答,只有类似于兽类、龇牙咧嘴的威胁。
花语松开手,站直身体,按了按自己的额头。
听余桑的意思,余靳淮会有那种状态,是被人下了某种药物,难道亦洺也是受害者之一?
正想着,门被人打开,余靳淮手里搭着件黑色的薄风衣,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清瘦。
王妈上前接过他手里的衣服,余靳淮看了眼亦洺,道:“怎么了?”
花语摇摇头,“没什么。他好像是不会说话,跟他说话都不搭理我的。”
“不会说话?”余靳淮身后又冒出一个人来,正是风流无匹的顾少,顾少今日打扮的人模狗样,慢悠悠的踱步进来,看着亦洺道:“这就是宁乐双的儿子呀?啧——陆溏深头上的青青草原都够建十个羊村了。”
他一边说就一边手贱的想要去摸摸亦洺的头,花语刚想出声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亦洺对这个骚包可没有对花语那么温柔,直接嗷呜一口咬住了顾少的胳膊。
顾少“嗷”的一嗓子,赶紧手忙脚乱的把自己胳膊抢回来,但是这六岁的孩子咬合力惊人,顾少直接挂了彩,小臂上一圈深深的牙印。
花语慢吞吞的道:“本来想告诉你这孩子咬人的,谁知道你手这么快。”
顾少叫的跟没了半条命似的,还有闲工夫对花语道:“你也被咬了??”
花语看了眼自己胳膊上的纱布,道:“是被咬了,但是不是被他。”
王妈看的心惊胆战,赶紧叫了家庭医生过来,顾少龇牙咧嘴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伤口,“这孩子下嘴挺狠的啊……”
余靳淮毫无同情心:“自己作死,怪谁?”
大概是客厅里的人一下子多起来,让亦洺有了危机感,他紧张的抓住了一个沙发靠垫,指甲深深的陷进了柔软的绒布了,眸子里竟然一瞬间有一抹红色闪过。
速度太快,让花语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顾致琛本来一直在嘀咕自己娇弱的身体承受不住这严重的伤,忽然停住了,看向余靳淮:“……这孩子,不对啊。”
余靳淮眸色暗沉,辨不清喜怒的道:“我知道。”
顾致琛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了,走了两圈后才道:“但是我看这孩子虽然有兽性,但是还挺清醒的……应该是遗传到的药性,宁乐双那女人应该不是你们的一员……”
他说到这里,看向花语:“这孩子的父亲是谁?”
花语道:“暂时不知道,但是明天就知道了。”
余靳淮对花语道:“这孩子很危险,我另外找一个地方安置他。”
就刚才表现出的攻击性来看,要是这孩子留着花语身边,会很危险。
那种药的效用余靳淮很清楚,就算不是出自本心,但是一旦药效起来了,就会变成一头只知道厮杀的野兽,非要见血才放手。
虽然说这孩子身上的药效很有可能是遗传,效果不是很明显,但是留在花语身边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花语立刻道:“不行,我答应了老人家要送他上学的——他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去学校。你放心,他不会咬我的……”
“花语!”
其实花语发现了,只有遇到特别严肃的事和大魔王特别生气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的叫她,但是此时此刻她只能硬着头皮的道:“真的,我刚才试过了。”
她说着就伸手摸了摸亦洺的头,亦洺只是偏头看了她一眼,真没有咬她。
顾少叫道:“这不公平!为什么!为什么他只咬我不咬你!”
花语冷静的说:“可能他是外貌协会的呢。”
顾少:“……绝交吧。”
虽然亦洺没有对花语动嘴,但是眼神中的凶狠却不是假的,那就是丛林中野兽的幼崽才会有的暴戾,凶悍,又幼稚。
花语可怜巴巴的看着余靳淮:“你看,他真的不会对我动手的,可乖了,你就让他跟着我嘛。”
其实花语倒不是真的觉得亦洺对自己有多特殊,她只是直觉这个孩子和余靳淮身上的“药”事出同源,要是能够搞清楚亦洺身上的东西,那么余靳淮身上的“药”没准也能找到克制甚至于根治的办法。
当然,这些想法花语是不会告诉余靳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