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闻兴面如死灰,看着顾致琛手中的令牌,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与悲怆。
一切都完了……都完了!
余靳淮却似乎懒得搭理他,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余桑还是看出来了他的力不从心,赶紧低声道:“二爷,您先坐着休息一会儿吧?”
余靳淮点点头,在花语躺过的那张椅子上坐下,鼻间似乎还闻得到血腥气。
这时候,大叔公余楝道:“既然邢令已经在家主手中,那么家主谋害三弟便纯属胡编乱造,但是花语却是被人指证买凶下毒……”
他说到这里,斟酌良久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若是花语只是商户之女,他这会儿自然可疾言厉色的训斥,但花语是凤家小姐……
在座的都心知肚明,能和凤家杠上的只有余靳淮,他们这些人只是占了一个长辈的名头可以坐在这里教训余靳淮罢了。
余楝不想和凤家交恶,却也咽不三弟至今人事未省这口气。
余靳淮抬眸,余桑赶紧递了杯茶,余靳淮喝了一口茶,压下翻涌上来的鲜血,才波澜不惊的道:“这件事本来就存疑。”
他看向早已经吓得不成人形的小彤小湘两姐妹,最后眸光落在了小湘身上,淡淡道:“花语可没有那么大方,为了下毒而拿出两百万。”
在所有人的懵逼视线中,余桑咳嗽一声,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些流水账单,“这个……主要是少夫人她根本拿不出两百万……和二爷登记结婚后,少夫人的一切经济来源都在二爷给的一张黑卡,但是从流水账单就可以看到,最近少夫人卡里最大的开支是十万元,所以这个二百万……”
立刻有人将账单拿给了余楝,余楝却没看——余靳淮既然摆在台面上来了,自然不会弄虚作假。
余桑继续道:“少夫人的养父养母那边最近也没有这样的支出,我们调查了少夫人最近的所有的金钱往来,这两百万根本就是凭空出现的。”
余朲道:“你的意思是说她拿不出这么多钱也没有支出这样的数目?那下人为何说是花语收买了她?”
他厉声道:“小湘!你说!”
小湘不停的哆嗦,哽咽道:“真的就是少夫人啊……那天少夫人来找我,跟我说了这件事,我一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
余靳淮道:“是什么时候?”
平时小湘哪里有机会和这个中央制冷机说话啊,本来就哆嗦的厉害了,这会儿更是抖成了一个筛子。
小彤恨铁不成钢的握了握妹妹的手,她平时在余枞身边伺候,胆子大多了,开口道:“就是弯弯小姐中毒那天,晚上的时候,我妹妹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小湘迷茫道:“什么电话?不是少夫人亲自来找的我吗?”
小彤也是一怔,“我那时候去找你,让你别忘了妈的生日……你给我说少夫人给你打电话了,当时我还很好奇,为什么少夫人会给你打电话……”
小湘皱眉道:“我不记得了……我记不清楚了……”
余朲白花花的眉毛一挑,“这是怎么回事?”
立刻有人小声道:“之前测谎的时候的确是没有问题的……”
余桑道:“还有一种情况可以让普通人躲过测谎。”他深深看了小湘一眼,“那就是她自己本人也相信了的确是少夫人找了她或者给她打了电话。”
“本人相信?”有人疑惑。
“看这丫头的样子,应该是被人催眠了。”顾致琛抱着自己胳膊站在一边,吊儿郎当的道:“只用电话就催眠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让人去找找这丫头房间里有没有什么香薰或者药物。”
即便是造诣再高的大师也不可能凭空对人进行深度催眠,一般会借助一些外物,比如说凝神静气的香薰或者药物。
顾致琛在余家还是挺有话语权的,他一开口,立刻就有人去办了。
没多久,就有下人拿着东西回来了,他一脸的凝重:“我们在小湘的房间里发现了安眠药和助眠的香薰。”
“我……我不失眠啊……”小湘茫然的看了看姐姐,“我没有这种东西。”
“我们还抓到了一个趁乱想要毁尸灭迹的人。”那人又道。
外面被押进来一个人,他直接被人粗暴的扔在了地上,膝盖骨撞击地面的声音十分清脆也十分令人牙酸。
“这人叫做关伟。”搜查房间的下人道,“说,你的主子是谁?”
其实不用说了,每个人身边有哪些人大家基本上都记得,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人认出了关伟。
关伟战战兢兢地道:“我……我……”
他看向了余闻兴,求助道:“大少……大少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余闻兴火烧屁股一样的炸毛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救你?!”
“大少!是太太让我去做的,她说这时候乱的很,肯定没有人注意,可是谁知道我才刚刚进去就被抓住了……”关伟一个大男人跪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目光却可以说是威胁的落在余闻兴身上:“大少,你要是不救我,我可就把所有事都说出来了!”
余闻兴一拍桌子:“你敢!”
余朲冷声道:“有什么敢不敢的?!关伟你继续说!”
关伟咽了口唾沫,眼见着余闻兴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索性就全招了:“我是大太太身边随侍的,不久前我发现大少一直在找催眠师,就很好奇,偷偷的查了一下才知道了这个催眠师的联系方式,后来太太让我约小湘吃饭,我给她用了助眠的药和香薰,本来想将东西收拾走,但是这时候小彤过来了,我没办法,只能把东西留下自己跳窗跑了……”
邢堂里十分寂静,落针可闻,余闻兴脸色青白交加,好一会儿才道:“你血口喷人!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为什么要害自己的爷爷!”
关伟也豁出去了,梗着脖子道:“我当时也很奇怪你为什么这么做,直到出事了我才想清楚,这样子你不仅嫁祸了家主夫人,还能借此构陷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