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认真的想了想,“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男的。”
余靳淮:“……”
他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最不要脸的人非这位花小姐莫属。
花语在铜盆里洗了洗手,将手上的药膏都洗去了才道:“你想出去逛逛么?最近京城里的繁花开遍,倒是好风景。”
不等余靳淮说话,她有揶揄道:“像你这样的人物,必定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咱们要不要去试试?”
余靳淮生冷的道:“我从不去烟花柳巷了。”
花语笑了:“诶,看不出来你还挺洁身自好呀。”
她顺势就躺在了余靳淮的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慢悠悠的看着床顶垂下的灰蓝色流苏,声音清淡:“我倒是经常去,这京城的哪一家秦楼楚馆我都去过,每一届的花魁我都去见过。”
余靳淮忍了忍,没有忍住:“你一个女子,去那种风月场做什么?!”
“看美人啊。”花语轻笑,她手指在自己的眼角点了点,像是一只纷飞的蝶:“就许你们男人看美人,不许我看了?其实我也去过小倌馆,里面的清伶倒是颇有几分姿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比起世家公子其实也不差什么了。”
余靳淮的眸光慢慢冷淡下来,那双黑沉的眼睛深处仿佛正在酝酿着一场风暴:“小倌馆?”
“嗯,对呀。”花语随口道:“我记得有个清伶叫做掩月,名字取得挺风雅,长得也不错,我还包了他两个月呢,后俩他要死要活的要跟我回丞相府,我倒是不介意,就是有点怕我母亲手中的藤条,我愣是没敢带回来。”
余靳淮手指不自觉的握紧,猛然一扯被子,花语措不及防,整个人都被掀了个个儿,身体砸在了床板上,给她疼的不行:“你干什么?!”
余靳淮冷冷的:“我想休息了,小姐慢走。”
“啧。你这脾气。”花语揉了揉自己的肩膀,那块骨头被撞得疼的要命,她拉了拉自己的领口,露出雪白的肩胛骨,偏头看了一眼,果然好大一片青紫。
余靳淮万万没有想到花语会当着他的面拉下自己的衣服,没有丝毫的羞耻之心,他看了一眼后就立刻移开了视线,声线低沉:“你做什么?!”
花语无辜道:“你给我摔成这样,不需要道歉?”
余靳淮道:“淤青而已,药酒一揉就散了。”
他也没想到小姑娘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其实这么娇气,在床板上一磕就是这么大一块青紫。
花语从药箱里拿出了一小瓶药酒;“那你给我揉开。”
余靳淮抓着手里的那瓶药酒,仿佛抓着一个烫手山芋,他心头有烈焰焚烧,不知道是气是怒还是别的什么,他咬牙问:“你就这么随意?!”
难道说她以前包养小倌的时候,也这边不在意的在人前宽衣解带了吗?!
花语觉得这个人真是古板,将自己的外衣拉开,露出整个肩膀,不耐烦的道:“你是我的面首,让你给我上点药怎么了?况且这还是你弄出来的!”
“……”余靳淮抿了抿唇,想让自己别去看那片腻白,但是上药不可能不看着,他吸了口气,将药酒倒了点在自己的掌心,在手心里化开温热了才敷上了花语的肩膀。
小姑娘的肩胛骨十分细瘦,甚至有些伶仃的意味,皮肤娇嫩白皙,抬手触摸上去的时候给人一种细腻温软的感觉,透骨生温。
像是有一把火,从两人相贴的肌肤上燃烧起来,隐隐有燎原之势,直接烧进了他心里。
余靳淮垂下眼睛,缓慢的将药酒揉开,花语嘶了一声:“你轻一点呀,疼。”
余靳淮:“……”
他手上顿住,声音有些沙哑:“别这么跟男人说话。”
花语疑惑:“??为什么?我指出你的错误你还不愿意改?”
“……”余靳淮忽然有种强烈的冲动,那就是把她就这样按在床上,狠狠地欺负到只能哭泣为止。
但是很快,他又回神了——他刚刚在想什么?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
余靳淮猛然推开了花语:“已经好了。”
花语:“……你这未免也太敷衍了。”
她整理好衣领,将那瓶药酒拿过来:“既然你不愿意帮我,那我就去找别人好了。”
余靳淮冷冷道:“别人?!谁?!”
“……”花语有些无语:“哥哥,你这人好奇怪啊,你又不肯帮人家好好上药,我找别人你又凶我,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她这声“哥哥”喊得黏黏糊糊的,让人心头悸动,仿佛被甜美的蜜糖裹住了,连跳动都不能了一般。
余靳淮:“你找谁给你上药?”
“翠微啊。”花语一脸莫名其妙:“我要是找我母亲帮我,你就完了。”
余靳淮隐约记得翠微是她的小丫鬟。
闭了闭眼睛,他冷淡道:“不送。”
花语:“……”这人长得贼他娘好看但是怎么就是脑子有点问题呢?
等花语离开了,余靳淮才睁开眼睛,他锤头盯着自己胸口绑着的蝴蝶结好一会儿,伸手想要解开重新打结,但是手指刚刚触上去,他又顿住了。
最后,他只是把外衣穿上了,并没有再去管那个蝴蝶结。
窗棂一声响,有人从窗户进来了。
余靳淮淡淡道:“有消息?”
男人低声道:“是……已经查出来了,帝师已经从广陵赶回,估计这两天就要到京城了,太后已经安排好了迎接典礼,您要是不出面的话……”
余靳淮道:“我知道了。”
那人道:“所有人都被清剿干净了,您其实不必再留在这里。”
余靳淮良久都没有说话,那张俊秀的脸上带着几分旁人看不懂的情绪,好一会,他终于开口:“我知道了。”
那人点头,就要离开,余靳淮忽然道:“去给我查一个人。”
京城小倌馆里一个叫掩月的清伶。“
那人震惊。
难道说爷这么多年不近女色,是真的有龙阳之好吗?!!甚至看上了一个小倌!这是何等的空虚寂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