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心想,这谁顶得住。
这条件也太诱人了。
花语咳嗽一声,假装矜持:“那什么……你的政治环境很复杂,我爹估计不是很中意……”
余靳淮道:“没什么复杂的,小皇帝成年后自己掌权也就罢了,要是太后有别的想法,本王就送她早点下去见先帝,告慰先帝的在天之灵,届时本王不过就是一个闲散王爷罢了。”
花语鸡蛋里挑骨头:“那你没了权力之后被人搞岂不是要连累我?小皇帝容得下你么?”
余靳淮轻笑了一声:“他该考虑的,永远不是他容不容得下本王,而是本王容不容得下他。”
花语:“……”
她怎么忘了呢,这个人可是自己凭本事一步步到了如今的位置上的。
如此想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不好,若是终究要嫁人的话,余靳淮是最好的选择,身份尊贵,富可敌国,小皇帝在他面前唯唯诺诺,整个京城都没人敢得罪她。
花语小心地问:“你之前说的都算数?”
余靳淮点头:“都算数。”
花语:“真不纳妾?”
“不纳。”
“也不要我给你生孩子?”
“不要。”
花语喜笑颜开:“那成,我回去跟我爹娘说一声!你把聘礼准备好哈!”
余靳淮:“好。”
其实早就准备好了,整整一百八十抬的奇珍异宝,几乎网罗了这天下间最珍贵的财富。
花语想了想,道:“来都来了,我允许你最后放浪一次!你看看喜欢哪位姐姐,我帮你叫进来!”
“……”余靳淮垂下眸子,淡淡道:“衔朱吧。”
明明是自己提出的建议,但是余靳淮真叫了人,花语心里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她抿了抿唇,又重新笑了:“衔朱姐姐?你很有眼光嘛。”
她说完就出了乱花阁,进了芙蕖阁,叫了衔朱,低声道:“他身份有些不同,你的脾气收敛些。”
衔朱妩媚一笑:“怎么就别有不同了?”
花语说那可是我的未婚夫,但是想想又不对,一边推着衔朱一边含含糊糊的道:“反正就是挺复杂的,你跟他聊聊天吧,我有点事要跟游妈妈说。”
衔朱靠在门口看她一眼:“那我就真进去了?”
花语:”去啊!你问我干什么!“
衔朱一笑,施施然的推开门进去了。
花语心里更烦躁了,进了游妈妈的房间,有一搭没一搭的问她有没有从最近来上芳院的人嘴里听到什么,游妈妈捡了些要紧的跟她说,突然停住了话头,笑着道:“我看你今天有些心不在焉的。”
花语剥着手上的松子,“是吗?你看错了吧。”
游妈妈道:“我是过来人,什么看不出来?你既心里不舒服,做什么又叫衔朱进去?”
花语把松子扔进嘴里,道:“我有什么可不舒服的?妈妈你别多想了。”
游妈妈只是笑,“行,我不多想,我刚想起你许久没有来住了,屋子里也没有个糕点什么的,你去吩咐人送几叠精致的去吧。”
花语哦了一声,起身出门,看着丫鬟们整理好了糕点,她忽然道:“给我吧,正好顺路。”
小丫鬟吓得不行:“怎么能让姑娘来?”
花语直接把托盘接过来了,道:“没事,顺手的事情,别人问起的时候你别说就是了。”
说完便走了。
到了乱花阁前,花语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衔朱的笑声:“进来吧。”
花语暗暗皱眉,心想余靳淮还说自己没有逛过青楼,这都把衔朱哄成什么样了!
她进了门,正好看见衔朱抬起雪白的手指给余靳淮添了茶,转头看见花语,愣住了:“你怎么来了?”
花语没好气的把糕点放在桌子上:“担心你们饿死了!”
衔朱咯吱咯吱的笑:“哟,谁招惹你了,气性这么大?”
花语恶狠狠地道:“没谁招惹我!我在跟自己生气!”
衔朱笑的更欢了,起身按住花语的肩膀,让她在凳子上坐下,对余靳淮道:“既然您想知道她的事情,怎么不知道问本人呢?偏来问我,这可不是舍近求远了?”
花语:“……”
余靳淮:“……”
衔朱轻笑道:“好妹妹,这客我陪不了,还是你亲自来吧,”
说着就扭着细腰出去了。
花语和余靳淮相顾无言。
花语摸了摸鼻子:“那个,你跟衔朱姐姐打听我啊?”
“嗯,”余靳淮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道:“好歹也是即将进门的新婚妻子,总要知道喜好和脾性。”
花语震惊了:“不是吧,你们假结婚都这么注重仪式感的吗?还要了解这些……”
余靳淮:“……”
花语清清嗓子:“既然如此,你就直接来问我嘛,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余靳淮喝了口茶,“比如,喜欢喝的茶?”
花语托着下巴,道:“其实没什么挑的,就是不喝六安瓜片,其他的都行。”
余靳淮点头表示记下了,又道:“忌口的菜?”
“不吃动物内脏,不吃肥肉,不吃青椒不吃炒青瓜不吃木耳……”花语自认为很好养活,数出来十几样后,道:“没了,其他的都吃。”
就这么一问一答,花了足足一个半时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房间里梦了一回周公。
眼见着外面天色擦黑,宫中的宴会想必已经结束了,花语要是再不回家肯定会被唠叨,她赶紧站起身:“我要先回去了,等我跟我父母商量好了就告诉你。”
余靳淮嗯了一声。
花语想起什么,有些犹疑的道:“喜鹊她……”
余靳淮道:“已经查清楚了,是白苑冉威胁她要是不听话就把她卖进窑子里。”
“……”花语其实挺失望,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道:“这样啊,那你是怎么处置她的?”
余靳淮:“你确定想听?”
花语:“……算了,我走了。”
余靳淮一直目送着她离开,这才站起身,绛紫色的衣摆划过了夜色,就像是破开黑夜的黎明,清风朗月都逐渐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