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他们在路过的一个小镇上用完了午饭，便接着赶路。
到了天黑时，马车外有人小声提醒道，“九殿下，前面两里就是顺城了。”
“嗯，那就在顺城歇脚吧。”容九闭着眼，慵懒地说道。
夜深人静，两个原本就不太熟悉的人本就没有多少话题可聊了，再加上赶了一天路，都在摇摇晃晃中，显得有些疲惫。
容九一只手撑着额头，闭着眼靠在一边，云舒则是背靠着车壁，静静地听着车轱辘转动的声音，以及偶尔的虫鸣啾啾。
咚！咚！咚！
突然，有类似于撞击的奇怪声音传来。
这声音虽不大，但在这夜深人静的官道上，却是清晰入耳。
声音一直在持续，时快时慢。
云舒忍不住掀开车帘子，看向外面漆黑的夜色，隐隐可以见到月光下微波粼粼的江面。
去往京城这一路，官道一直紧临平阳江，所以一路上都可以闻见江风潮湿的气息，有时还可以听见浪涛的声音。
“干什么？给我老实点。”不远处，传来一声低喝。
云舒大概猜到那声音来自哪里，忍不住开口问道，“九皇子，含玉她怎么会在您的手里？”
容九并没有睡着，他只是在闭目养神，刚才的动静想必他也听在耳里。
他揉了揉太阳穴，缓缓睁开眼，轻轻扭了两下脖子，“那张卫国公家满门抄斩的告示，想必你也看到了吧？就是她亲手送到我手里的。”
云舒丝毫不怀疑她会抓住一切机会报复她，但她有疑惑，“她为什么会有那张告示呢？”
“她说她是捡的，至于真相是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云舒吐了口浊气，苦笑，“她果然够恨我！”
容九也是轻笑一声，“你到底怎么得罪她了？”
云舒耸耸肩，“有时候女人之间的恨是讲不清楚道理的。”
仔细回想，含玉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是非常尴尬辣眼睛的场景。也许从那一刻起，她就恨上她了吧！
含玉恨她，而她自己也是一个嘴上不饶人的，所以一来二去，恨上加恨，后来想陷害她也没有讨到便宜，还反而坑得自己断了腿，于是就更是对她恨之入骨了。
“可九皇子为什么要把她关起来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还给她用了哑药？”
要说容九不怀疑她的身份，她是不信的！
“诬陷他人，其心可诛！”容九深看着云舒，只说了短短的八个字。
云舒明白他这八个字的意思远远不止字面上的意思，是在表明他的态度，同时也是一种威胁。
这时，那咚咚声音变得更加剧烈，同时伴随着啊啊的叫唤。
容九烦躁蹙眉，沉声询问，“何事？”
立刻有一个侍卫小跑过来，在马车旁回禀道，“回九皇子，那个女人一直在闹腾，在马车里滚来滚去，还拿头撞马车。”
容九修长的手指轻敲小几案，冷笑一声，“是嫌活得太长了吗？那便送她一程好了，扔江里去好了，本皇子不想再听她发出一点儿声音。”
“是！”外面的人一声应答，便跑了过去。
没一会儿就听见了啊啊的声音清晰了起来，带着十足的恐惧。
“让你老实点，你偏偏要扰了九皇子的清静，这可是你自找的！”
没一会儿，咕咚一声响，云舒打了个激动，只感到一股凉意自背部窜起。
此时容九面色淡漠，悠闲品茶，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然而他眼底的凉意却是清晰可见。
这是第一次，她在这个总是面带笑容的皇子身上见识到他冷血的一面。
马车队速度不减地行驶在夜色中，众人似乎都对这种场景司空见惯，没有人回头多看那挣扎在江面上的人一眼。就好像丢弃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不知好歹的狗。
容九的队伍走了没多久，另有一辆马车在江边停了下来。
一道男人低沉的声音自马车里响起，“去，把她给我捞上来！”
“是！”
两个男人跳进江中，摸索了一阵，不多时便将奄奄一息的女子捞了上来，扔在了江边的草地上。
女子一动不动，如一具死尸，一个男人拍打着她的脸，又按几下她的腹部，她呛出了几口水后清醒了过来。
“想不想活命？”一个冷漠的男声响起。
含玉不停地咳出积水，好不容易缓解过来，她掀开眼皮子，一眼看见矗立在自己眼前的男人，高大冷漠，气势逼人。
她眼底瑟缩了一下，不敢看他，吃力地坐起来，既悲哀又痛恨，点了点不停滴着水的脑袋。
“恨不恨？”男人再问。
含玉紧咬银牙，更重地点头。
“想不想报仇？”
含玉一惊，猛然抬起头来。
她当然想报仇，可是怎么报？她就是为了报仇，所以才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惨象，现在她又瘸腿，又哑巴，还是被人欺辱过的残花败柳，还有什么报仇的资本？
“不想？那便扔下去，我不会救一个无用的人。”男人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
刚刚才把她捞起来的两个人架起她的胳膊就要往江里丢，含玉吓得啊啊大叫，拼命挣扎，跌落在地之后，连滚带爬地爬到男人的脚边，抱着他的腿，冲着他重重点头。
男人弯下腰来，捏着她的下巴，紧盯着她恐慌的眼睛，“真的？”
含玉不敢犹豫，重重点头。
男人邪魅一笑，“好，那让我看看你听不听话。”
他看向另两个人，冷声吩咐，“给我扔进马车，扒了她的衣服。”
转眼间，含玉被人扛在了肩上，她知道她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想挣扎，可又忍住了。
为了活命，她不能反抗，为了报仇，她必须顺从。
车里，含玉转眼被扒了个精光，扔在了软垫上。
男人走进马车，目光肆无忌惮打量着她，却是面无表情。
在含玉惊惧的目光下，他开始宽衣解带，含玉的记忆瞬间又回到了被凌辱的那一夜，顿时吓得浑身发抖。
她双手紧紧地抓着软垫，闭上眼，强迫自己不要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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