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静仪郡主,你今天是故意来捣乱的吗?”皇后忍无可忍地出声。
先前说杨梅上有虫子,虽然是事实,但已经让她心里很不痛快了。这会儿又说太子妃的茶碗里有东西,她不是存心捣乱是什么?
云舒一本正经地说,“真的,太子妃,你看看,我真的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在你的杯子里。”
见她这么肯定,完颜长歌便揭开碗盖,垂眸看了一眼。
只一眼,她突然手一抖,手中的茶碗打翻在了桌子上,滚了一圈儿,咔嚓一声落地而碎。
完颜长歌站起,白着脸退后了两步,胸前的衣服已经全被茶水给打湿了。
一旁的宫女慌忙上前替她擦拭,她却推开了宫女,把手伸进喉咙里,努力想要把刚喝下去的吐出来。
容少卿皱眉,起身轻拍她的背,问她怎么了。她不说话,只管抠着自己的喉咙。
“这到底怎么回事?”皇后猛地站了起来,犀利的目光第一时间射向云舒,那眼神仿佛已经笃定是她在捣鬼。
云舒从桌上刚才茶水洒倒的位置捡起一颗小圆珠,伸手递到皇后眼前,无害地眨巴着眼睛。
“皇后娘娘,我没有眼花,这茶里真的有一个东西。”
看皇后的表情,应该是没有见过这东西。
云舒又把那小圆珠拿到容少卿眼前,“太子殿下,你看,我真的没有说谎,真的有东西。”
容少卿眯着眼,仔细看那个东西,眼神里尽是茫然。
唯有完颜长歌,只看一眼,就好似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似地,身子软软地倒退了两步,幸得容少卿将其扶住。
“来人哪,快传太医!”皇后终于反应过来喊太医了,又锐利地瞪向云舒,“云舒,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毒害太子妃?”
也不怪她会怀疑她,她是这亭子里唯一的外人,或者说是敌人,又是最先发现茶碗里有东西的人,也是坐得离完颜长歌最近的人,自然嫌疑最大。
面对指控,云舒很是淡定,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没为自己做任何的辩解。
她的从容似乎让完颜长歌明白过来了什么,于是她所有的激动都骤然间停了下来,只是盯着云舒,眉宇间噙着浓重的不安。
张太医很快来了,作势要跪,皇后免了他的礼,急急说,“快看看太子妃,可是中了毒?”
说完她剜了云舒一眼,瞧她那势在必得的气势,云舒大概猜到她的意思了,只要太医查出完颜长歌是中了毒,她今天就休想脱身了。
无论下毒的人是不是她,皇后都会借机铲除她这个眼中钉。
此时完颜长歌已经缓了过来,静静地坐在一边,任张太医给她把脉,现场所有都屏气凝视等待着张太医的结果。
显然,最不紧张的偏偏是云舒这个最大的嫌疑人。她甚至还姿态悠闲地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
张太医终于把完了脉,转身对着皇后拱手道,“回皇后娘娘,太子妃并没有中毒。”
“没有中毒?怎么可能?”皇后皱眉。
听她这话,云舒差点儿喷笑出来。
虽然明白皇后想要利用太子妃中毒的事来栽赃她的心情,但是能不能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让你家儿媳妇怎么想?
云舒很想笑,但是为了皇后的颜面,她还是咬着舌头忍住了。
张太医被她这话问得一愣,语气开始不确定起来,“回皇上,臣诊得很是仔细,太子妃确实是没有中毒啊。”
“没有中毒?那太子妃刚刚喝了一口茶,为何突然就身体不适了?”
给出这样一个无用的结果,让皇后怎么甘心?
完颜长歌抬起头,想要说什么,又有些纠结,欲言又止。
张太医说,“那请皇后娘娘容臣再查一查这茶吧,或许是茶有毒,但还未在太子妃的脉象里显现出来。”
“好,快查!”皇后看向云舒的目光再度充满信心。
云舒挑了挑眉,依然淡定如初。
张太医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支银针来,一头小心翼翼地滚入散在桌上的茶水中,然后拿起来对着阳光的方向的细看。
由于有了皇后先前的质疑,张太医这一次看得格外地仔细,看了很久他才似有了确定的答案,转身对着皇后将银针高高举起。
“回皇后,这茶也没有毒。”
“没有毒?”皇后似乎对这个结果有些生气,不悦地看向完颜长歌,“太子妃,既然这茶没有毒,你先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话说得,好像人家没有中毒倒还不对了?
云舒突然一笑,礼节地朝张太医点了点头,“多谢张太医,还好太子妃没有中毒,否则我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张太医不知道这个中原由,倒是对她突如其来的感谢感到惶恐。
因为云舒治好了皇上的病,哪怕她只是个年轻姑娘,又不得不令人服气。同是大夫,很容易惺惺相惜。
张太医琢磨着她刚才的话,猜想着她大概与皇后之间有什么误会,于是再次拱手强调。
“皇后娘娘,这茶真的没有毒,太子妃也没有中毒。”
云舒将手中圆珠轻轻放在桌上,“刚才我只是突然发现太子妃的杯子里有东西,所以好心提醒一下而已,没想到太子妃会和皇后娘娘会这么激动,难道太子妃认识这个东西?”
听她这么说,张太医寻思了一下,似是想通了,“依臣看来,太子妃突然身体不适,大概是在知道茶里有东西之后产生的心理作用吧。”
完颜长歌抬起眸,已然平静地点了点头,“也许正是这样。”
云舒唔了一声,很是赞同地点头道,“张太医说得有理,就好比先前,皇后娘娘明明不确定有没有吃到虫子,但还是因为心理作用,所以产生了好似真的吃到虫子的反应。是吧,皇后娘娘?”
此时皇后俨然已经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法反驳,胸腔剧烈地起伏着,那瞪着她的目光似是恨不得杀死她,却又杀不了她。
云舒此时的心思当然不在与她眼神撕杀上,她不失礼节地福了福身。
“云舒告退!”
走过完颜长歌身边,她停下脚步,“对了,太子妃,有一个问题我想请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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