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说,服侍过娘亲的嬷嬷,以及当年在她们母女所住的园内当差的其他人,几日前突然暴毙,无一个活口!
这怎么可能,容墨明明说,那些人都还活着。
她还想着,等逼出老国师,她就找机会去见见那些人,打听娘亲炸死离开将军府的真相。
骆青瑶按了按眉心,继续往下看。
婉柳觉察到她的神色不对,体贴的给她倒了杯热茶。
公子交代下来的事,她们任何一人从不敢怠慢。
“婉柳姑娘可曾听过关于骆夫人的传言?”骆青瑶把信看完,若有所思的端起茶杯。“关于骆将军的也可说来一听。”
“奴家未曾听说过那位夫人的传言,不过那位骆将军,回朝之时偶尔也会来澜香院听曲。”婉柳扭头望向园中的海棠花树,继续道:“听闻那位夫人过世之后,骆将军忽然开始频频打胜仗。”
娘亲过世之后他频频打胜仗?骆青瑶抿了抿唇,安静的听她继续说。
对于这一世的父亲,她是真的没有半分好感。
不管从旁人口中,听到关于他的任何评价,她的内心都毫无波澜。
只是听到婉柳说,他曾花大价钱,从澜香院赎了位姑娘回去,还是忍不住鄙夷的撇了下嘴。
“那姑娘生的花容月貌,性子温婉。进入澜香院不足一月,便被他赎了身,听说嫁入将军府后,甚是得宠。”婉柳拎起茶壶,往自己的杯中添了些茶水,嗓音一瞬间凉了下去。“也有说,她如今已经死了,只因她的容貌跟那位故去的骆夫人有八分相似。”
跟娘亲长的很像?骆青瑶诧异抬眸,忍不住问道:“澜香院的妈妈手中,可还有那姑娘的画像。”
婉柳点了点头,招呼丫鬟去跟妈妈去画,跟着抱起古琴含笑道:“公子稍等片刻,奴家为你弹奏一曲。”
骆青瑶压下激动,微笑点头。
她对音律一窍不通,在现代的时候,师父房中收藏着一把名琴,如果拿去拍卖,至少能拍出上亿的价格。
可她是真没听出来,师父弹奏的曲子有多好听,每次听到她都会很快睡过去,以免自己的耳朵遭殃。
佯装欣赏的听了片刻,去取画的丫鬟折回来,手中多了一副装裱过的画像。
骆青瑶起身接过来,冷静展开。
画上的女子看着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眉目清丽。
一身藕色轻纱,头绾风流别致乌蛮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烧蓝玻璃掐丝珐琅的钗,手持宫扇,端的是温柔婉约,娇俏可人。
婉柳停下手,唇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奴家冒昧,这画像上的女子,似乎与公子有几分相像。”
“或许是小僧失散已久的亲人。”骆青瑶开了个玩笑,小心将画像收起,施礼告辞。“多谢姑娘的好茶。”
“奴家送你出去。”婉柳起身,如来时一般走在前边带路。
出了暖烟阁,迎面走来一人,一袭月白轻纱,玲珑有致的妙曼身躯若隐若现。
“白霜姐姐。”婉柳屈膝行李,神色恭敬。
白霜不冷不热的冲她颔首,目光落到骆青瑶身上,眸中隐隐泛起醋火。“白霜见过无尘大师。”
“白施主。”骆青瑶单手竖掌,淡淡回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容墨的这个暗卫,对她似乎很有意见的样子。
在凉城的时候,她看自己的眼神就不对,上次来澜香院她的眼神就更不对了。
说不上来的感觉,每次遇到,她的眼神都很不友善,偶尔还会冒出令人发毛的杀意。
“大师如此有雅兴,不如多玩一会。”白霜嗓音发冷,毫无诚意的发出邀请。“婉柳琴艺卓绝,不听完一曲,也太说不过去了。”
“白霜姐姐误会了,大师已经听完一曲。”婉柳听出白霜语气中的酸味,微微有些诧异。
无尘是个和尚,她的醋意未免来的太莫名其妙。
白霜睨了一眼骆青瑶,抬高下巴,径自从她们二人身边越过去。
骆青瑶耸肩,完全搞不懂自己哪儿得罪她了。
离开澜香院,她特意绕到东大街那边,施展轻功落到宁王府对面院子里的树上,好整以暇的看戏。
老国师不是能躲么,不知道这会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还要怎么躲。
估计是聚集的百姓太多,宁王府的守卫只守着大门,未敢有过激的动作。
容霄这会正被禁足呢,再闹出人命案,有他好受的。
“把国师那个老匹夫交出来!”被拦住的百姓群情激奋,嚷嚷着又开始撞门。
骆青瑶眯眼望去,看到容霄背着手,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前院急得团团转,忍不住想笑。
眼看外边的人要开始爬墙,院中又多了一抹身影。
是伏虎。
老国师果然常住宁王府,看伏虎的架势,仿佛宁王府的主人不是容霄,而是老国师。
骆青瑶收敛了气息,静观其变。
她想试探下老国师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以免真的到了那一天,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国师不在府中,尔等若是再闹,休怪本王不客气。”容霄施展轻功飞上院墙,居高临下的望着挤满了半条街的百姓。
虽已经命人去宣城顺天府报官,可惜毫无用处。
这些人就跟疯了一般,把宁王府前后左右都围了起来。
“父亲他就在宁王府的沧澜院,你说他不在,可敢开门让我们进去看看。”人群里响起一声稚嫩的童音。
骆青瑶弯了弯眉眼,摘下一片树叶,毫不犹豫的朝容霄射去。
见他从墙头落下,眼看伏虎已经朝着自己的方向飞来,旋即飞身从树上下去,施展慕云追仙步法,得意返回神仙府。
双脚落地,她刚准备回书房,不料房门忽然打开,容墨不悦的模样便清晰映入眼帘。
“整个宣城都要翻天了,父皇很是震怒。”容墨伸手,自然而然的将她拉过来,动作很轻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又作了什么。”
“我只是告诉围观的百姓,老国师住在宁王府,别的什么也没做。”骆青瑶笑嘻嘻的挣脱他的怀抱,仰起小脸,目光狡黠的冲他眨眼。“宫里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咳咳……”容墨轻咳一声,拥着她折回书房。“都闹了好些天,父皇自然关注。”
话音刚落,院中忽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声响,跟着便有一道强劲的掌风,从他们二人身后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