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沐西,我们结婚吧。”
这是今天韩霁第三次连名带姓地叫她。并且,这一句直接让陈沐西睁大了眼睛,脑袋宕机足足有三秒钟,偏头看过来的眼神清澈纯粹,又有点……傻。
韩霁显然不满意她的反应,微微皱起眉头,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默地等着她出声。
陈沐西这个时候很想闭上眼睛,给韩霁表演一个一秒入睡。
但在韩霁那双深邃的桃花眼的注视下,这个想法显然不成立。
屋子里静寂无声,刚才的蜷缩和温馨陡然消散,外面的冷空气钻进来,让两个人的体温都瞬间下降。
陈沐西终于捱不住,清咳了一声,问:“认真的?”
韩霁的眉头皱得更深,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陈沐西知道说错话了,一个翻身坐起来,胸前春光大泄了也顾不住。她垂眸,定定地看着韩霁,“什么时候?”
“什么?”
这回换韩霁怔愣了。
陈沐西手舞足蹈,“结婚啊!”
下一秒,韩霁扬起笑靥,“现在?”
陈沐西瞪大眼睛,心跳如擂,一双黑白分明的杏仁眼里亮起星光。“那你还不起来!”
就这么,两人迅速起身,冲进浴室洗漱。
像两个突发奇想要干坏事的孩子,挤在一个莲蓬头下冲澡,身上的水渍都没怎么擦干,就赤身裸体地冲到外面,推开衣帽间的门,着急忙慌地往身上套衣服。
套到一半,陈沐西才发觉不对。
“不行不行。”
韩霁动作一顿,裤子只拉到下腹,两条人鱼线紧实而流畅,他看过来的眼神很逼仄,好像如果陈沐西如果敢接着往下说,他就能当场再把裤子脱了,把人吞噬入腹。
陈沐西说:“我们不能乱穿,待会要拍照的。”
韩霁冷冽的眉眼顿时温存起来,低头一笑,乖乖地问:“那你说,穿什么?”
“白的!衬衫啊!”陈沐西在一排衣服里勾出两件衬衣,一件男款,一件女款。
男款的丢给韩霁,女款的就在自己身上比划。
韩霁都已经把衬衫换上了,陈沐西又突然喊着,“不行不行。”
韩霁阴恻恻地看过来。
陈沐西说:“会不会太素了?这件一点款式都没有,照片拍了就不能重拍。”
仗着天生丽质,把麻布都能穿大牌高定的人,忽然挑选起来,比谁都严苛。
韩霁心里有些着急,但嘴上却是哄道:“这件正好,简洁大方,永远不会过时。再过几十年看,也还是经典。”
“真的?”陈沐西犹有怀疑。
韩霁郑重点头。
陈沐西换上衣服,又画了个淡妆。等到手牵手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哎呀,不行!”后车厢,陈沐西再一次一惊一乍。
韩霁和她十指交握,心里想着就算陈沐西反悔,他现在绑也要把人绑过去。
面上却是异常温柔,他问:“怎么了?”
“现在都晚上八点了,民政局早下班了!”陈沐西有些懊丧。
韩霁笑笑,空着的另一只手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短短交代几句就解决了陈沐西担心的事。
“现在能安心了吗?”韩霁放下手机,抬手揉了揉陈沐西的发顶。
陈沐西靠在椅背上笑起来。
心里雀跃不已,但又有点紧张、害怕。
陈沐西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心理,好像高考的时候都没现在这么忐忑。
她的证件都没在身上,需要先回酒店去取。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韩霁要跟着上去。陈沐西把他按在座椅上,“很快的。”
说着,一转身就跑进大堂,身影很灵敏,就像只在山间奔跑的麋鹿。
迟骋被陈佑带着出去蹂躏了一天,这回正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等陈沐西回来。房门是虚掩的,因此对面一传来“嘀”的房卡识别声,迟骋立刻从自己的屋里蹿出来。
“陈工!”他本意是要和陈沐西控诉陈佑的“暴行”,哪知一出来就见陈沐西兴冲冲地拿着一个东西从屋里出来。
“小迟,跟着姐好好干!年终奖翻倍,明年涨薪百分之三十!不,五十!”
陈沐西一边笑着拍了拍迟骋的肩膀,一边把手里的东西往外兜里揣,生怕丢了似的,还拍了两下。
迟骋眼尖,一眼看出那是护照,“你干嘛?连夜跑路啊?!”
迟骋如临大敌,跟在陈沐西身后很紧张。
陈沐西笑得眉眼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想说什么,但胸腔都被幸福满溢,又不想说。这份喜悦现在只想和韩霁一同保守,留待温存。
迟骋就跟狗皮膏药似的,一直跟着陈沐西上电梯、下电梯,大有要跟出酒店的趋势。
“沐西。”
大堂内,一道磁性沙哑的男声从前面传来。
韩霁长身玉立地站在酒店门口,那双桃花眼定定地把陈沐西锁在眼眶里。
陈沐西大步跑过去,“不是说让你在车上等吗?”
韩霁没说话,左手自然地搭在陈沐西的后腰上。转身的刹那,回眸看了一眼。
迟骋登时愣在原地,咽了两下口水。
眼睁睁看着那一对壁人走入大雪漫天的黑夜,一起钻进豪车后车厢。直到车尾灯都看不见了,迟骋才反应过来。
妈的,太吓人。
他以为陈佑已经够邪性的了,没想到刚才那个男人的气场更狠戾。
那什么眼神啊?好像他跟再跟一步,就能当场把他的腿给卸了!
还有,他怎么长的?为什么又帅又俊,还艳?!!!
简直就是帅到没人性!
偏偏,还和陈沐西的长相完美登对!
迟骋很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