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银花吓得脸色惨白,一个劲的催促二狗子同意。
就这样,圆月当空照洛河的时候,受尽磨难的二狗子夫妻与十几个逃难的百姓坐着小船渡洛河来到洛河北码头。
阳春三月的一天下午,天降小雨,春雨贵如油,给长平县的农人带来惊喜。
昔日热闹非凡的礼村因为上个月李家向北地各大城府公开豆腐方子,买卖直线下降,不过,由于他们做豆腐经验非常丰富,豆腐做的很好,又有燕王亲笔写的匾额,所以买卖还凑合。
前阵子农忙种麦子,豆腐买卖也没有停,为了赚钱辛苦的要命,这些天还没有缓过来。
今日从半夜忙碌到上午,脚不着地,终于可以睡个午觉,再加上“下雨天睡觉天”,睡的昏天黑地。
“快来人,有人要死在村头!”
“不好了,有两个叫花子倒在咱们村头。”
“咱们村做豆腐买卖,可不能让叫花子死在咱们村里,那太晦气,商贩做买卖最讲究这个,到时就不会来咱们村买豆腐。”
“三狗子在不在家?要是在家,让她给两个叫花子瞧瞧!”
“唉,咱们村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不能对两个叫花子见死不救,可若是救不活死了,那更是麻烦。”
王夏至的爹与两个老头在村路上大喊大叫,跑去王海家。
折腾了一会儿,许家的三狗子跑到村头,当看到被几个村民紧紧围在中间躺在地上骨瘦如柴已经看不出性别的两个叫花子,压根没认出叫花子的身份。
大概是村民的叫喊声太喧哗,一个叫花子弱声道:“三狗子,我是你哥,救救我,我不想死。”
三狗子一下子怔住,以为产生幻听。
“啊,他是二狗子,怎么变成这副模样,还不如当年他爹娘许正夫妻逃到咱们村子呢?”
“这个是二狗子,那个人是谁,难道是邓银花?”
村民像发现新大陆,也不嫌弃两个叫花子身上脏,直接蹲下拨开他们散乱的头发瞧看脸。
“真的是二狗子、邓银花!”
“他们怎么变成这样?”
“我看他们是在外面遭了贼吧,不然怎会变成叫花子?”
这下子村民一下子激动起来,心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许正、马氏躺在被窝还在睡梦中被儿女叫醒。
许正气的破口大骂,待知晓二狗子夫妻变成叫花子奄奄一息的躺在村头,现在已被人抬进家里的大厅,面色复杂的穿了衣裤过去。
马氏慌里慌张的下床,嘴里嘀咕道:“老做破梦,就怕他出事。没想到他真出了事。”
唉,大分家那些天,二狗子的表现极为凉薄自私,把马氏这个当母亲的心伤透了。
只是再如何,孩子也是母亲身上掉下的一块肉。马氏仍是时常想到二狗子,做梦都梦到他。
三狗子哽咽道:“哥哥身上伤痕累累,身子很虚弱。嫂子状况也很差。”又道:“嫂子好像有了身孕。我的医术有限,怕是保不住嫂子肚子里的孩子。”
“造孽哦!”马氏十分心痛悲伤,忍不住哇哇大哭,可这时不是哭的时候,赶紧让三狗子去熬药。她自己去厨房弄吃的。
看热闹的村民把许家的大厅及院子坐满、站满了,甚至还有十几人挤不进院子,就在篱笆门外站着听动静。
年后,礼村就没有出过什么事。二狗子夫妻混成叫花子奄奄一息回村的事就成了大事。
甚至有村民当天去外村吃酒,还在酒桌上把这事说了。
外村的人听了先是一阵感慨,而后一脸蔑视道:“活该!恶有恶报,这是老天惩罚二狗子呢,让他狂,让他不知天高地厚,让他自私自利不孝!”
“二狗子要是不离开你们村,去年一个冬天卖豆腐能赚很多银子。二狗子狼心狗肺,有眼无珠!”
“他这人没命享福。到手的好日子不过,偏偏离开村子混成叫花子,还弄得一身伤!”
“要我说,就他们夫妻这样的王八蛋,就应该客死他乡,还回村作甚?”
“不知日后许正夫妻怎么对待这对王八蛋?”
当晚,许正、马氏把李如意请到家里给二狗子夫妻看病。李山、李英华陪同李如意过来。
李如意见三狗子把二狗子、邓银花隔离到一个房间,不让家里人接触,心里夸赞。
二狗子、邓银花不知从什么地方回来,不知身上带不带传染病菌,在没有确诊之前,必须隔离起来。
马氏抹着眼泪道:“若不是邓银花怀了我的小孙子,我才不管他们夫妻死活。”
三狗子央求道:“如意,你先给我嫂子瞧瞧,她是不是怀孕了?”
李如意带着复杂的心情先后给二人把脉,“邓银花的确怀有身孕,已有五个月。”
若不是把脉,只凭肉眼瞧看,邓银花的肚子瘪瘪的,哪里像怀有五个月身孕的孕妇?
马氏一听,惊喜之后是深深的担忧,问道:“我的小孙子如何?”
“不太好。不过,只要吃了药,好好休养,就能保住。”李如意让三狗子解开邓银花的裤子,要检查邓银花的下身,看看有没有妇科病。
三狗子嗅到一股恶臭,差点吐出来,心里直打鼓,弱声问道:“怎么样?”
“阴道炎、宫颈糜烂重度。”李如意原是担心邓银花有传染病,经过仔细检查,万幸的只是严重的妇科病,不是传染病。
不过,孕妇患有严重的妇科病,会影响到胎儿发育健康。邓银花的妇科病必须赶紧治疗。
由于邓银花怀有宝宝,那么李如意在用药上面必须谨慎,不然会令宝宝变成畸形。
之前李如意给万侧妃治过妇科病。万侧妃只是轻微的妇科病,并不影响生活。
邓银花的妇科病比万侧妃严重的多,除去可能会影响到胎儿,还影响房事,这种状况下,是不能与男子同房的。
李如意看过邓银花后,又给二狗子诊病。
在仔细检查之后,李如意指着二狗子的左脚,沉声道:“他的左脚脚骨粉碎,残了。“
三狗子目瞪口呆,失声问道:“我哥哥残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