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追查

转了这么多念头,时间却只是一息之间,那小丫头哭唧唧地道:“小姐明鉴,奴婢也不知它是从哪里来的啊!”

“不要磕头了,你好好的说话,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好。”

郁竹冷冷道。

夜安暖细眉一轩尖声道:“这是我家里,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余地了?!”

郁竹瞧也不瞧她,只把眼看向夜自寒:“夜公子,这件事情涉及到我父亲的名誉,我要参于其中调查。”

“你!你这贱婢!”

被郁竹无视的感觉比和她吵一架更令人气愤,夜安暖几乎咬碎了一口牙,偏偏这时夜自寒又一次压制了她。

“安暖不要胡乱骂人!这事涉及到田伯伯的名誉,郁竹的要求不过份——郁竹,你需要查什么尽管放手查,我倒要看看,这府中谁敢拦着你,又有谁敢在我面前捣鬼?!”

话说到最后,夜自寒已是声色俱厉,一股浓浓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整个房间立即充满了杀气。

夜安暖如何不知道这是在说她,一惊之下立即悻悻闭嘴。

被这无处不在的威压所慑,地上跪着的小丫头也瘫倒在地上,同时变了脸色的还有站在夜安暖身后的冬雪。

郁竹却是淡淡的像没事人一样,她敏锐地发现了冬雪的不同寻常,黑亮亮的目光直直地看过去。

犹如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冬雪浑身冰凉僵硬,垂下头回避郁竹的目光不敢稍动。

夜自寒也发现了冬雪的异常,他的眉头蹙起来,低声问道:“冬雪?”

夜安暖立即绷紧了弦,想说什么又强自忍住,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冬雪。

冬雪从夜安暖身后出来,施礼:“见过少爷,见过田大夫。”

“你可知这药是怎么回事?”

冬雪抬起头看药,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解几分坦然:“回少爷的话,冬雪不知。”

夜安暖在旁边有几分不满:“寒哥哥,明明是这贱……”

夜自寒淡淡地扫她一眼,目光虽淡却是凛然生威。

夜安暖硬生生地把贱婢两字咽了下去,临时改口:“明明是她诊病有误,害得爹爹病重,和冬雪有什么关系?”

夜自寒目光深沉回到冬雪身上,他也不希望问题出在妹妹的丫环身上,但父亲的病乃是头等大事,别说一个小小的丫环,即便是妹妹本人,若敢在父亲的药中动手,他也绝不会轻饶!

郁竹的黑亮亮的眼睛也在望着冬雪。

这眼神似乎能看穿人的心底所想,看穿人表面下的内心。

冬雪不敢与他们对视,畏畏缩缩地低下头。

室内一阵可怕的沉默。

旁边煎药的丫头在无声地掉泪,面前的地上已经濡湿了一大片,室内弥漫着鲜血和药汁还有人体胃液混杂的难闻气味。

冬雪的肩膀渐渐地垮了下去,身子微不可察地发着抖,两手指节捏得发白,几人都能听得到她急促的呼吸声。

站得离她最近的夜安暖首先承受不住压力,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头:“冬雪你就别在这儿站着了,先去把义父那边打扫收拾一下,味道这么大,对义父身体也不好。”

“慢着!”

冬雪暗暗松了口气正要走开,闻言身子一僵,额头有大滴的汗渗出来。

“再叫新子进来帮你,动作轻些,别吵醒了父亲。”夜自寒道。

新子是夜小楼身边的护卫,因为夜小楼不喜人多嘈杂,因此他也兼着为夜小楼服伺跑腿,主子出了这等大事,新子现在也在堂外跪着。

“是!”冬雪低声应道,如释重负地去了。

夜自寒的目光重新回到煎药丫头的身上。

“好了,咱们去院子里说话。”

煎药丫头名叫阿康,名字取的是祈求主人健康之意,听了这话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跟着夜自寒往外走,一路走一路鲜血淋漓滴落,她失魂落魄,也不晓得按按伤口或是擦一擦。

两人走到门口遇到新子含着两泡眼泪,缩着脖子跟着冬雪进来收拾,夜自寒看他一眼道:“你就守在老爷身边,一步都不许走开。”

这是说明夜自寒还是信任他的。

新子面色一喜旋即想起内里生死未知的老主人,悲戚地低声答应着进去。

院子里跪着一排下人,凡是有可能接触到药的下人都被招来跪着,等待查问,院子门口则是几个护卫守着。

阿康走出来,跪着的下人们齐齐抬头看她,便有人咬牙切齿喃喃,道她要作死还连累了别人。

阿康神情木然宛若未闻,走过去跪在众人身后。

白眼如刀纷纷向她袭去。

夜自寒对下人们说了声,要他们一切听从田大夫的安排,又低声叮嘱夜安暖:“你也在这儿帮田大夫看着,府里的人你比她清楚,别被他们耍滑骗了过去。我要进去看看义父醒了没有。”

他的眼神若有若无地从郁竹的身上飘过。

夜安暖心下一喜,以为寒哥哥这是不信这贱婢,让自己在郁竹身边看着,好教她找不到托辞。

夜安暖喜滋滋地答应一声,目送夜自寒进去,又转过目光斜瞟郁竹,心想你看到了吧,我才是寒哥哥最信任的人!

奈何郁竹的心思却是根本没在她和夜自寒身上,目光扫过跪着的人。

加上阿康一排八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在这深秋的天气里也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一个个瑟瑟发抖。

许是都得了不许喧哗警告的缘故,倒是没人敢喊冤说话,即便是在煎药房帮忙的两个小丫头也只是无声地掉泪,不敢发出一点呜咽声。

“放药的柜子钥匙,都有谁能接触得到?”

“没有。”

“接触不到。”

众人纷纷摇头。

“我也接触不到,钥匙都是阿康姐姐自己拿的,我们只负责送些柴炭打扫药房,就连清洗药壶之类的事情都是阿康姐姐自己做的。”

郁竹的目光看向阿康。

“奴婢没有,奴婢为老爷煎了三年药,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差错,老爷待奴婢恩重如山……”

郁竹淡淡地听着阿康的辩解,心想夜自寒在里面可审出什么名堂了?

里面夜小楼的房间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