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体内的癌细胞一直在不断地扩散,就算这段时间用药物进行了扩散,但是癌细胞扩散的面积实在是太大,就连专家都亲自说手术的可能性很低。
就算能够手术,但是手术成功率也是相当低的。
除非苏母的身体能够自行地修复体内受损的细胞,也就是通过提高自身免疫力,但是在她这个年纪来说,提高免疫力是更加困难的一件事情。
也就是她妈妈存活下去的机会只有百分之三十。
她脑子里一直都紧绷着的那根弦彻底崩断了。
她突然就冲着宋泽深吼。
“怎么可能?我妈妈之前都是好好的,专家还说只要做了手术活下去的机会很大的,至少还能活十年的!”
“都是你,你当初明明答应我的,你答应我要提前找专家的,还有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告诉我?我都说了我脚没事,你为什么要我留在家里?”
苏母和宋泽深都被她突然而来的怒吼震惊到。
苏母着急地想要去安抚苏离,可是她在病床上,而苏离在距离稍远的地方,她根本就没有办法触及她。
她担忧地提醒着,“阿离,别担心,妈妈没事的,你别情绪太激动,这件事情和宋泽深没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他尽心尽力地找专家,妈妈的病情肯定会更加严重的。”
“就是他,他明明答应我的,他就是没有放在心上。”
苏离被吓到了,整个人都乱糟糟的,说话也是想说什么,她明明知
道宋泽深没有错,明明知道苏母的病情严重,可这个时候她就是说出这种话。
恐怕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宋泽深担心她说什么其他事情影响到苏母之后的心情,赶紧上前抓住她的手臂,“阿离,你稍微冷静一点。”
他蹙着眉头,强忍着将她抱入怀中安抚的冲动。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是他叫来的专家过来。
这个时候的苏离却被他冷漠的语气刺激到,突然就冷笑一声,然后猛然地甩开他,“冷静?那是我妈妈啊,你叫我怎么冷静?”
她的动作太激烈,眼看着整个人就要摔倒在地上,关键时刻幸好宋泽深动作迅速地抓住她。
一想到她又可能会受伤,宋泽深眉头紧紧地蹙着,原本想要责怪的眼神落在她那双泪水潸潸的眼睛上,瞬间所有的脾气都彻底地消失。
他只能不好意思地朝着苏母颔首,“妈,我先安抚她的情绪。”
话落他就拉着苏离进入到卫生间里。
这一次他的动作格外用力,强势地将女人按在自己怀中,声音却异常地温柔,“阿离,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也知道你多么在乎你的母亲,可是自从我们结婚后,你的母亲也是我的,我也有责任,我没有不联系专家。”
“我已经在国际上发表消息,会有好几个专家到赶往到医院来为你母亲诊断治疗,本来这件事情是不想要你知道的,但是苏家道歉视频出来你肯定会来医院
,还不如我直接告诉你。”
“阿离,在任何事情上,我都没有隐瞒你的。”
苏离的身体在颤抖,眼睛被泪水模糊,宋泽深的话断断续续地钻入她的耳朵里,她听得并不是很清楚,可是她却固执地不相信宋泽深。
或许人到面临重大生死事情上永远都是害怕的。
此时的苏离就像是一个刺猬一样刺伤所有靠近她的人。
“为什么要这样?我妈妈明明是那么善良的人啊,她那个好的一个人,却活得没有那些恶毒之人命长,和我爸爸一样……”
她哽咽着,觉得自己现在浑身冰冷,好似坠入在冰冷的海水里面一样,痛苦得她都说不出话来。
宋泽深心疼不已,他从未见过苏离这个样子,现在的她脆弱得好似世界上最珍贵的水晶钻石,稍微一碰就破碎。
他难受地将她涌入怀中,温声细语。
“对不起宝贝……”
这个问题就连他都没有办法回答。
这个世界上似乎永远都是好人活得短一些,反而是那些坏人却能活得那么久。
“他们没心没肺所以活得命长,可是他们这种活法不值当。”
思索好半天,他才挤出这样一句话。
要知道宋泽深这种人是从来都不知道应当如何安慰一个人的,但是在苏离身上,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什么不会做的事情他现在都会做了。
他看着苏离苍白的脸,那眼睛里是孤寂无助的情绪,刺得他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阿离
,难道你要你妈妈看着你这个样子吗?”
这一句话如同一道雷狠狠地砸在苏离的身上。
她瞬间清醒。
滴滴答答,时间在流逝着。
苏离垂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她很冷,可是宋泽深的拥抱却给了她极大的温暖。
她渐渐地也变得清醒。
“我知道了,我想要先去跟妈妈说话。”
“好。”
从卫生间里出来,恰好专家也敲响了病房门口。
专家看到宋泽深,面色顿时就变得恭敬,毕竟在回国之前这男人都说过只要他们回国就捐赠一套最新的科学研究实验器材,价值可高达百万。
如果能够治疗好病人的话,那就可以持续加码。
这对他未来的科研项目是有非常大的影响。
“宋总,你好。”
“王教授,你好。”
王教授扫视了一眼病床的人和一旁的苏离,大致的情况就瞬间明白,他们这行人很会看眼力见的,特别是和这些富豪打交道。
“病人的大概情况我已经了解,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要做更细致的了解,和病人谈谈她的想法,之后就安排做一些常规检查,我要看看最新数据,另外我希望能够让病人去国外一趟,国外的医疗检查设备比国内先进。”
苏母不太愿意出国,直接就摇头拒绝,“我不太想要出国,国外人生地不熟的,而且……”
她面色难堪,有些话说不出。
但是苏离却知道她在犹豫什么,
她妈妈还是老一辈的思想,她在乎自己会死
在国外,或许还不能回到青山村。
在父亲死亡的时候,她就说过这一辈子都和父亲一个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