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捉摸不透

“阿雷呀,你慢点吃,别着急。”

“阿雷呀,你吃那么多肉好么?能消化么?”

“阿雷呀,明天我给你熬鱼腥草,你连根带汤都吃了啊。”

“阿雷呀,你有这身毛发护着,冬天倒是好过呢,比我们强多了。”

这姑娘是打算要用念叨神功,把阿雷这个名字印在小猴子身上么?

连烜好气又好笑。

小猴还真被她念得有些晕乎乎的,薛小苒夹着肉放到它嘴里,它拿手捻了出来,看了又看,才放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

显然是从未吃过这种肉类,中午啃的是尾骨,和肉片是不同的滋味。

喂饱了阿雷,薛小苒小心抱起小猴拐出了山洞口。

有了一次的经验,阿雷果然非常上道,把它右腿往地上一放,不用薛小苒吹嘘嘘声,它就自觉尿尿了。

“哈哈,我们阿雷是个超级聪明的宝宝。”

薛小苒抱着它放好,摸着它的脑袋直夸赞。

“吱吱”阿雷虽然听不明白,可感受到她高兴的肢体语言,也愉快地回应了她。

确实挺聪明的,教一遍就懂得了,连烜感觉挺意外的,药王岭的猴群也不少,经常跑下山偷拿东西吃,师父师兄也不恼,反而会不时投喂它们。

很自然的,连烜和猴子也打过交道,猴群的警惕性大多很高,和人接触也是不远不近的,想要让它们温顺的当一只宠物,难度很大。

猴子很聪明,毋庸置疑,但是,脾性也很倔,不是那么好驯服的。

这只小猴许是年纪还小,又受了伤,这姑娘救了它,所以,小猴会和她比较亲近吧。

和阿雷玩了好一会儿,看它有点昏昏欲睡,薛小苒这才舀了杯水洗洗手,把烤肉专用的那块石头也顺便洗了洗,然后搬到了火堆旁,用火围着石头烧起来。

拿过装麂子油的罐子,舀了一勺放上去,石头上“滋啦啦”的响,薛小苒盘腿坐下,把焯过水的肺和肝用筷子摆到石头上烤起来。

“咱们有一张麂子皮和三张蛇皮,麂子皮倒是挺大一张,可以做件背心,可是,皮子咋硝?我不懂呀。”薛小苒翻着肉,“连烜,你懂得硝制皮毛么?是不是还得有芒硝啥的才能硝皮子呀?”

硝制皮子?连烜没硝过,但是,方法他知道很多。

没有芒硝,确实是个难题,不过,比较原始的法子也很多。

比如,油鞣法、烟熏法、水鞣法、土鞣法等。

其中,油鞣法需要用到油脂反复揉搓,土鞣法需要用到盐土来硝制,这两样以现在的条件,并不合适。

那就剩下烟熏法和水鞣法,顾名思义,一个需要烟熏,一个需要水鞣。

连烜在石板上慢慢写下法子。

薛小苒看完,眼睛一亮。

“那这样,我先用水多揉几次,把上面的脂肪碎肉刮干净,然后就用烟熏法,哈哈,皮子可比葛衣暖和多了。”

织个五六件葛衣,可能都没有一件皮衣暖和。

“可是,没有针呀,线倒是可以用葛丝来搓。”薛小苒把花椒粒扔到烤肉上,开始发愁针的问题。

连烜被呛鼻的花椒味熏得往后躲。

“不管了,等捞到鱼,用鱼骨做根针试试,课本上不是教过么,原始社会最开始用的针都是骨针么,嘿嘿,我们也可以的。”

薛小苒乐天地笑了。

课本教过?这姑娘念过私塾么?还是家里请了西席?家境看起来似乎挺好的。

要知道,这年头的普通百姓人家,男孩能上学的都少,更别提女孩了,如果不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定然不会舍得花费大量的钱财培养一个女孩。

她的口音偏向南面,有可能是黎国人,可是,她的措辞话语又很奇怪,让连烜有些捉摸不透。

薛小苒把烤好的肉片装到他的碗里,连烜默默吃着,他脑子里想着事,嘴里吃着什么都没注意。

薛小苒偷偷睃了他一眼,心里有些纳闷。

难道是她上次看错了,其实,他并没有讨厌吃下水?

烤肉没盐,说实话味道差很多,不过,量大管饱,薛小苒也不嫌弃。

把肺和肝都烤完,两人难得吃了顿饱饭。

收拾了东西,薛小苒跑到山洞外抱回了一捆灯心草。

“连烜,我给你做双草鞋试试,先量量你的脚有多长。”薛小苒拿着一根灯心草跑到了连烜身旁。

给他做草鞋?连烜犹豫了一会儿。

脚,其实也是很隐私的部位……

“快点,快点,量量长度,虽然我没做过草鞋,不过,我勾过毛线鞋面,难不倒我的。”

薛小苒蹲在他身旁催促。

好吧,连烜无奈地伸出了左脚。

薛小苒用灯心草比着他的脚板,预留了一定的长度,然后折好。

“行了,脚还真长,怕不得穿四十三、四十四码的鞋呢。”

看着老长的草,薛小苒有些啧舌。

四十三、四十四码是多长?她怎么尽说些他听不懂的话,连烜蹙眉。

“连烜,你既然闲着,那帮我削四根织毛线的毛线针吧。”

不能光她一个人干活,也得找点事让他做才成。

毛线针是什么东西?连烜第一次听到这词。

薛小苒在柴火堆里上下翻找,折了几根长度适宜,大小合适的细枝下来。

“呐,你拿着这树枝,两头削尖,也不用太尖,圆润的尖啊,中间段要修理平整,不要带勾刺,勾到线就不好了,大小么,和这头差不多,削掉树皮就可以了。”薛小苒把细枝放在他手上,拿着他的手让他感受长度和大小。

她凑得有些近,手直接拿着他的手移来移去,连烜表情略显不自然。

“……懂得意思吗?”薛小苒问。

不就是削一根细长匀称两头稍尖的细枝条么,这有什么不懂的,连烜木着脸点头。

“嘿嘿,那行,给你刀。”

薛小苒也不废话,盘腿坐在火堆旁,开始埋头编鞋。

她没编过草鞋,不过,一般编织的手法基本都能贯通。

在她拆了两次开头后,感觉终于找对了方法,手上的动作麻溜起来。

山洞内回响着“窸窸窣窣”的声音。

连烜手里削着细枝,耳朵却一直倾听那姑娘的动静。

“……哎,编歪了,又得拆。”

“……啧,一层底子踩块石头就戳脚板了,得编厚实些。”

“……这边可真不好锁。”

“……天冷,鞋面都封上,留个后跟就成了。”

“……这个和洞洞鞋差不多一个样,哈哈。”

洞洞鞋又是什么鞋?连烜一脑门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