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身为皇子,却独善其身,兄弟情谊淡漠,罚俸三个月。”武轩帝眼眸扫过避在一角不出声的六皇子。
“……”
六皇子脑袋一懵,嘴巴一张,有心想要辩解,却在瞧见武轩帝的冷眸后,老实垂下了脑袋,
“是,都是儿臣的错。”
真是祸从天降呀,明哲保身都要被连带上。
武轩帝这才移开了眼,不过很快他又蹙起了眉头,“小九呢?”
老三没去参加宴席,所以没来,武轩帝可以理解。
小九那小滑头不可能不去参加酆王妃的生辰宴,他跑哪去了?
众皇子一时神情各异。
酆王嘴角翕动,这种时候,老大最不好当了,“回父皇,连辕说,国子监下午有课,所以,他去上课了。”
“……”
武轩帝的脸皮又止不住地抽动起来,使得他不得不伸手按住。
混账小子,平日也不见他这般勤快上学,一到这种时候,他倒是溜得快了。
“李德全,一会儿你专门跑一趟九皇子府,老九不够义气,缺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兄弟情谊,罚俸半年。”
“是。”李德全默默为九皇子哀悼了一下。
他要是老老实实跟着来,最多也就是罚俸三个月,现在好了,罚俸比六殿下还多了一倍。
六皇子堵在胸口的气突然就顺了。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
“都下去吧,老七留下。”
武轩帝把几个皇子都敲打了一遍后,挥手让他们离开。
众皇子的心情又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老七还是深受父皇器重呀,光明正大打了老五,也仅仅是罚了俸禄而已。
罚俸的处罚对于皇子们来说,就是做做表面文章而已,哪个皇子会靠那点俸禄过日子,谁的名下没有庄子商铺,特别是封了王的皇子们,领地的食邑更是丰厚优渥。
朝廷那点俸禄,皇子们谁会看在眼里。
几个皇子慢慢走出雍宁宫,厉王大腿根部被连烜那一拳揍得不轻,走路都有些打飘。
酆王看着有些不忍,走过去想要搀扶他一下。
厉王黑着脸侧身避开,老大与老七是一丘之貉,他才不需要他充当老好人呢。
酆王一愣之下,脸也沉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连烜为何突然动手收拾他,不过,以连烜的为人,定然是这个混账做了什么让连烜不高兴的事情。
挨揍也活该,下次他再挑衅连烜,看谁还会动手劝阻。
他大袖一甩,转身离去。
厉王脸色微变。
嶺王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厉王,“五弟,这是想把几个兄弟都得罪光了,心里就舒爽了,是吧。”
被打受罚,也没能让他头脑清醒些,呵呵,以后没有父皇护着,看他能蹦跶多久。
嶺王跟着酆王走了。
厉王的脸色五彩纷呈,只觉今日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五哥,二哥也是一时气话而已,别放在心上,可需弟弟扶你出宫?”六皇子笑得一脸谦和走近。
一个“滚”字差点破口而出,好在厉王生生忍住了。
要不然,被身后的武轩帝知道,少不了又是一顿责罚。
看着老六脸上假惺惺的笑容,厉王冷哼一声,转头抬起抽疼的大腿,慢慢往宫外走去。
六皇子没动,脸上的笑意,不仅没下去,反而更重几分。
很好,厉王这蠢货,自己作死送到老七手上,不仅与老七结仇更深,连父皇都开始看清他蠢笨的真面目。
如是再三,以后,厉王也就不足为惧了。
六皇子负手一脸轻松地踱步而去。
皇子之间的小动作,武轩帝心里当然有数。
不过,他也不放在心上。
武轩帝很自信,这皇城内,只要有他在的一天,就谁也蹦跶不起来。
“连烜,德福县主遇刺的事情,查到什么眉目么?”
“目前还没有,那丫鬟服毒而亡,王府内的下人都说没见过她。”
魏冥已经不在大殿上,此时,殿内只有武轩帝和李全德。
“朕已经让魏冥去查了,有线索会通知你的。”武轩帝随口安抚一句。
“多谢父皇,这事原本就没那么简单,德福县主刚到京城不久,父皇册封的旨意也才颁布下去,转眼就遇刺,这令儿臣很是愧疚,都是儿臣的错,她这是受了儿臣的牵连。”
连烜抿了抿唇,压了压表情,让脸部呈现几分愧疚样。
他的话,点到为止,并不点明。
武轩帝琢磨了一下,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脸色不由阴沉下来。
他这边册封了德福县主,那边就派人刺杀她,究其原因,是见不得他身体好转,所以,要杀了德福县主泄愤,是么?
武轩帝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阴冷地半眯起来。
他没病得一命呜呼,有人失望了,是么?
“师兄这段时间一直在宫里,没有多余的时间照顾他的表妹表弟,要是他知道了今日的事情,也会觉着愧疚的……”连烜垂眸。
武轩帝眸光一闪,是了,轻澜自从回京后,就一直呆在宫里替他医治,一同进京的表妹表弟都没都能见上几次。
想要册封于他,偏又死倔着不肯接受,武轩帝也拿他没办法。
册封了德福县主,又让她被人惦记上。
好得很,一个个见不得人好是吧,哼哼。
武轩帝瘦得只剩一层皮的脸,又开始抖动起来,他恨恨地伸手按压住。
皇子们排排队进了宫,酆王妃的生辰宴自然是开不成功了。
酆王妃亲自把薛小苒送到了酆王府外,满脸都是深深的歉意。
拉着她的手,致歉半天,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准备辞行的女眷们见状,心里都有了计量,纷纷涌到薛府的马车前,与薛小苒寒暄辞别,相互混个脸熟。
经今日一事,德福县主的名号算是响彻了整个京城。
大部分高门女眷们都认识了这位德福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