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放心,灵安府的失踪案已经彻底结案,绝对不会再牵扯出旁人。”
石久慎重承诺,涉及到德福县主的声誉问题,他当然懂得该如何行事。
七皇子深深看了他一眼后,点了点头,“很好,在顺天府好好干。”
说完,就起身走了。
有了七皇子这句话,石久激动了一夜,转头逮住石惠心好好叮嘱了一番。
“哥,那薛姐姐留在咱家的衣裳鞋袜,要不要还回去?”
石惠心是个小机灵鬼,有时候,心思转得比石久还快。
石久考虑良久,最后决定,带着石惠心把东西送还给人家。
打听到德福县主所住的地址,石久叫了辆马车把两人送到了华安街。
一整条街外都气势恢宏的建筑,就算见多识广的石久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两人没有递帖子,门房当然不会让他们进去,况且县主此时也不在府里。
就在两人犹豫着要不要离开的时候,薛府的马车回来了。
在瞧见薛府大门打开时,石久不敢随意开口唤人,便掐了石惠心一下,那小机灵鬼立即配合着惊呼一声,成功吸引了德福县主的注意力。
德福县主只看了他们一眼,便朝他们走来了,石久心头的大石头落了下来。
他就知道,她不是那种换了身份后,会装作陌路人的人。
“那可真是可喜可贺了,以后该改口称石捕头了呢。”薛小苒真心贺喜。
像石久这样务实能干的人才,确实不该被埋没。
“多谢县主。”石久笑得咧出一口白牙。
他的调任令下来的时候,不知惊掉了多少同行的下巴。
就连他的顶头上司甄源甄大人,也感叹地拍拍他的肩头,直赞他运气好。
石久却不觉着自己是单纯靠着运气好,才会被调任到京城的,他在府衙底层跑了这么多年,破了数不清的案件,靠的可不是运气。
就算是有人提携,那也是因为他自身有过人的本事。
在自己的专职上,石久还是很有自信的。
乌兰花端上了茶水后,立在了薛小苒身后,好奇地打量眼前这兄妹两人,竖起耳朵仔细听他们的谈话。
“这是上次,您留宿在我家,忘记带走的衣裳鞋袜。”石惠心把手里的篮子放到了茶几上,把上面蒙着的小花布掀开,
“我都洗过晒干净了。”
她把上面的那双鹿皮靴子拿了出来。
薛小苒失笑,“你们跑那么远就是为了给我送衣裳么,可真是谢谢了。”
顺天府的位置离华安街不算近,坐马车估计得小半个时辰。
“应该一早就来拜会的,只是,我们刚到京城,这几天都忙着搬家采买,已经拖了好几天才过来了。”
石久端坐在太师椅上恭敬回话。
“石捕头,以后没事让石妹妹过来串门子玩就成了,用不着这么客气。”薛小苒还是挺喜欢石惠心小姑娘的,
“石妹妹,你娘的身体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每天要吃药。”提起老母亲,小姑娘有些忧愁,
“我哥说了,等他发了俸禄就带我娘到城西一家叫永福堂的医馆去看看,那家医馆的口碑很好,收费也不高。”
石久听着,就有几分尴尬了,虽然调任京城是好事,可全家搬到京城可不是小事。
虽然衙门在城东提供了一套小住所,可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那些床铺桌椅,锅碗瓢盆,米面酱醋等,他们总不能从灵安府都运过来吧。
京城物价又贵,一通采买下来,把石久的老底都掏光了。
这半个月的粮食还是借钱买的呢。
他娘看病的计划只能往后拖一拖了。
薛小苒听了石惠心的话,就笑了起来,
“还真巧,本来我也想给推荐这间医馆的,他家的坐馆大夫挺好的,你们可以先去看病抓药,等你哥发了俸禄再给银子也行的,我认识他们家的大夫。”
薛小苒想给他们行个方便,病人的病情也不好拖得太久。
石久却摇头拒绝了,“多谢县主好意,只是,我娘的病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症状了。”
石惠心看了看他哥肃穆的脸,虽然扁了扁嘴,最后也没说什么。
薛小苒知道,石久这是不想麻烦她,或者说是不想欠人情。
她仔细瞧了瞧两人,石久今日穿着一身蓝色布衣,洗得有些泛白,古铜色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放在膝盖上的一双手很粗糙,老茧也多,但指甲剪得很平整。
石久的个子在北地算不上高,但也不算矮,身板壮实,五官端正,一双眉眼特别清正。
石惠心圆脸柳眉,与石久只有两三分像,但她眼睛亮而有神,经常骨碌碌转悠,显得很是机灵活泼,身上的碎花衣裙,也洗得有些泛白。
斜背着的蓝色挎包上绣着一簇娇俏生动的粉色腊梅。
薛小苒瞧着心头一动,“石妹妹,这簇腊梅是你绣的么?”
“嗯,是我绣的,我跟刘绣娘学的。”石惠心有些骄傲地摸了摸粉色腊梅,“我的绣活在我们那一片是最好的。”
石久就扶额,这丫头,自卖自夸的毛病总也改不掉。
“确实挺好的,年纪这么小,能绣成这样,已经很好了。”薛小苒瞧着她眼里升起的小傲娇,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石妹妹,要是你不忙,要不要过来帮姐姐的忙,姐姐开了家毛线铺子,里面需要教导买毛线的客人织毛线衣,我觉着,你应该挺合适的。”
祁国对待女子的风俗规矩没有太过严苛,女子出门干活的虽然比较少,但也不是没有的。
比如说,医馆有女医,成衣铺子有接待女客的娘子,银楼也会有专门负责招待女客的娘子,街道上,各色小摊贩上,夫妻、父女、甚至母女做生意的也不少,底层女子抛头露面干活的更多。
所以,薛小苒一早就打算邀请几个心灵手巧的女子,负责教导来买毛线的客人织毛衣钩毛袜等。
这不,瞧见了石惠心,突然就觉着她挺合适的。
“织毛线衣是什么?”石惠心愣住,她没听说过这种女红呀。
石久闻言,也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