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魏冥回府比较晚,没能陪她们吃晚饭,他先去了一趟松鹤居,才转回了正院。
进屋没多久,魏冥就发现,小姑娘心里有事,他不动声色,解下佩刀。
沙慧娘赶忙跑过去,接过沉甸甸的绣春刀,小心放到刀架上。
放好佩刀后,她悄悄觑了他好几眼,想着该怎样开口比较好。
魏冥把她偷偷摸摸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也不戳破。
等他从西次间洗漱出来,沙慧娘磨磨蹭蹭移到了他身旁。
“大人……”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几分少女的娇柔,深夜中入耳,仿佛一根羽毛轻轻挠动心尖。
魏冥眼眸深沉,喉结动了一下。
“有事?”
她欲言又止半天,脸上那点小心思藏都藏不住。
“那个,九殿下要去峪肃城的事情,您知道了么?”
沙慧娘一双水润的眸子微微转动。
魏冥眉梢微挑,她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呀。
“你怎么知道的?”
“今天宝珠来了。”沙慧娘老实回答。
宝珠?魏冥想了一下,这才记起,那是董明月的贴身丫鬟。
“然后呢?”
他解开腰封,沙慧娘上前接过,挂到雕花衣架上。
“嗯,那个,明月和云西她们也一道过去。”
她眼眸里透着几分羡慕。
魏冥脱下官服,仅着一身单薄中衣,劲瘦扎实的身材一览无遗。
沙慧娘接过他手里的官服挂好,脸颊染上一片红晕。
“你想去?”魏冥盯着她。
“啊?”沙慧娘愣住。
她一脸羡慕,不是想去?
“不、不是的,我没有想去。”沙慧娘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她一个成了亲的女子,怎么可能抛下家中的相公和婆母,自己跑去玩乐。
魏冥看着她,等她继续。
沙慧娘顿时有些紧张,两只手忍不住绞在一起。
“她们,大后日出发,嗯,后日约了我去百味斋,那个,大人,我能去么?”
她小心翼翼看着他,眼眸莹亮纯净,像只懵懂讨好主人的小奶狗。
魏冥伸手,把她绞着的指头掰开,然后握在手里轻轻揉捏,
“想去就去,不用特地问我。”
沙慧娘面上一喜,“可是,我昨天才出门,后日又出去,怕婆婆不高兴。”
就是在她自己家里,她要出门,也得经过母亲的同意,哪有能随意出门的道理。
魏冥捏着她细白纤柔的指头,“娘不会不高兴的,你是魏府的夫人,出入府内有自己的分寸即可。”
沙慧娘柔美的小脸莹莹一亮,“谢谢大人。”
魏冥抬眼看她,伸手捏捏她纤细的下巴,“你要叫大人叫到什么时候?”
沙慧娘顿时面如霞飞,嚅嚅半响,憋出一句,“……相公。”
小姑娘娇柔糯软的声音仿若带着丝丝蜜糖,甜得让人心中痒痒。
拇指缓缓向上移动,抹上她绵软柔润的唇,魏冥觉着自己的自制力受到了考验,昨日那般索取,今日居然还是克制不住。
“嗯,再唤一声。”
语调依旧清冷,可清冷之下,却有暗涌翻滚。
沙慧娘被他指腹抚唇的动作弄得面红耳赤,晕晕乎乎间她照着他的话开了口,“……相公。”
“嗯。”魏冥心情微妙。
小姑娘的唇被他长着薄茧的指腹揉得有些泛红,娇艳的红唇配上她迷迷糊糊的神情,显得格外艳丽旖旎。
魏冥身随心动,俯身撷采。
“哇~哇~哇~”
一串“哇”声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你悠着点。”
连烜摁住她激动的手。
“明月她们要来峪肃城了。”薛小苒反手抱住他的胳膊,脸上满是笑意。
“嗯。”连烜也挺意外,“要是速度够快,十天左右应该到了。”
想要更快,就得快马加鞭,或者赶赶夜路,按着一般的行程,十天左右算快了的。
“哈哈,她们要在这边过中秋呢,嗯嗯,我得好好想想,中秋弄些什么好吃的,到时候,把姜澈和菁华他们也叫上,咱们一群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过中秋节。”
薛小苒抱着他的胳膊,圆润粉嫩的脸上,一双眼眸笑得见牙不见眼。
连烜莞尔,“这么高兴?”
“嗯,高兴啊。”怀孕的日子去哪都不方便,她待在王府里,着实闲得发慌,她们过来玩,也能热闹一段时间。
“孟丞泽也来了。”连烜扫了眼信的内容。
“是哦,他跑边城来干嘛,难道想在这边开分店,这边算不得繁华大城镇。”
薛小苒仔细看了看信,“明月的大哥和云西的大哥也跟着过来了,加上你家小九,哎,这一行人还真不少呢。”
连烜扶着她坐好,“驿道修好,什么时候想来都方便。”
“可惜表哥表嫂没能一起过来。”
永嘉郡主有孕,短时间内他们是不可能过来了。
“等孩子出生后,永嘉可能才有时间过来吧。”连烜大手放在她腹部上轻轻抚摸,随着月份临近,她的肚子越发大起来。
“照顾小婴儿只会更加忙,哪有时间跑那么远,别想了。”
薛小苒已经能想象出,孩子出生后鸡飞狗跳的忙碌情形了。
“有嬷嬷和奶娘看着,也没有那么忙的。”连烜想起这事,犹豫问道:“府里真的不用添奶娘么?”
薛小苒摇头,“不用,院子里添陌生人,还得从新适应,就这么些人手够了。”
照顾过堂弟和弟弟的薛小苒,对自己喂养宝宝挺有信心。
有红姑、清月她们一群人帮忙,还搞不定一个小婴儿么。
她坚持,那就先这样,到时候再看看,不行再添人就是,连烜随她的意思。
“我让木匠把婴儿床、小木马、摇摇椅都做一份出来,给表嫂送过去。”薛小苒掰着手指数要送回京城的东西,
“哦,给你父皇也送个摇摇椅回去。”
前几日,宫里的赏赐下来了,连烜领头修路,薛小苒的防疫方法都是不小的功绩,武轩帝赏下不少金银绸缎。
瞧见真金白银,薛小苒笑得合不拢嘴,送摇摇椅的时候,也顺带记起了他。
“听说,你父皇正为晋西匪患犯愁呢,顺王怎么就剿不动那些山匪呢?”
薛小苒努力回想顺王的模样,他总是半垂着脑袋,长得是什么样子,她还真不大清楚,只记得他脸上有一层浅浅的痘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