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律师的手僵持在半空中，有点尴尬。
但卓成隽彬彬有礼，直言有洁癖，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给了台阶下。
郑雪连忙笑着收回了手。
“卓律师昨晚没睡好吗？”郑律师问。
卓成隽眼底有一抹青黑，而且面色黑沉，一脸“没睡好别惹我”的架势。
卓成隽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郑雪一眼。
眼镜的镜片上折射出一道犀利的光芒。
“我休息好与否，和我们的工作有关系？”
卓成隽开局在言辞上就很不给面子。
郑律师措手不及。
两人立马站在了对立面。
她愣了一下，连忙调整心态，对卓成隽道:“没，没有，只是看卓律师没睡好，所以随口一问，卓律师若是介意，就当我没说。”
郑律师心里七上八下的。
本来没见到卓成隽之前就忐忑。
现在见到之后，更加忐忑不安了。
卓成隽气场也太强大了！
也太锋锐了！
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接！
卓成隽冷哼了一声。
能睡好才怪。
昨晚烟儿好不容易放个假来找他。
被凌星尧抓到了，当即勒令他连夜把人送回家。
烟儿不想回。
他也不想送。
于是两人假装送了。
但凌星尧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的疯，大半夜夺命连环call，打了不下五个电话，一定要确认烟儿到家了才罢休！
闹到了凌晨一点，他才送凌烟回家。
但送完之后也睡不着了。
被凌星尧棒打了鸳鸯，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想到还要一早起来帮他离婚，更加不是滋味。
所以卓成隽对郑律师不可能有好脸色。
今天注定不会是一场愉快的面谈。
“那我们就直接开始吧。”郑律师见卓成隽没有要跟她任何废话的意思，额头冷汗涔涔。
心里想着，难道卓成隽以前都是用这幅样子和对手交流的吗？
这样确实挺有威慑力的。
面对难搞的对手，可能确实会有意想不到个的震慑效果。
郑律师想着自己要不要学习一下这一招。
卓成隽却抽走了她做的那份离婚协议书。
卓成隽指着协议书上的财产分割那页。
“这些条款你的依据在哪里？”卓成隽问。
郑律师连忙道:“哦，这个是根据他们的婚前协议做的，他们结婚之前签的那个婚期协议相信您也看了吧？我是这么想的……”
郑律师还没说完，被卓成隽打断了。
卓成隽:“没看过。”
他根本就不需要看。
郑律师:“……”
hello？
婚前协议没看？没看你就来代理离婚事宜？
这把郑律师给整不会了。
大佬都是这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吗？
不过她承认卓成隽厉害，说一句“没看”，她这边的思路又乱了。
都忘记了刚刚准备说什么了……
“哦……你没看，要不要，先看一下？”郑律师卑微道。
她已经被轻视成这样了吗？
卓成隽过来跟她面谈竟然连前因后果都不看？
卓成隽:“不看。”
郑律师:“…………”
她又不会了。
大佬到底要闹哪样？
这现在要怎么谈？
好在卓成隽并不是在跟她抬杠。
卓成隽拎起她拟定的离婚协议，指着上面的财务分割数据，
道:“这里没有具体数额，到底要怎么分？”
郑律师见他指的是凌星尧的不动产。
“卓律师，是这样的，他们的婚前协议规定了，凌星尧的不动产这部分婚前财产，还是属于凌星尧个人，夏商商女士这边不参与分割。”
郑律师刚说完，发现卓成隽一脸怪异地看着她。
“怎……怎么了？”郑律师顿时不自信起来。
她又说错什么了？
在大佬面前就这样不好，容易怀疑自我。
卓成隽嗤笑了一声。
郑律师觉得他似乎在讽刺自己。
接着便听到卓成隽道:“你作为夏商商的代理律师，竟不帮她争取利益？直接一句婚前协议解决问题？”
郑律师都懵了。
从来没见过卓成隽这样的，谈到一般还想着帮对方代理人争取利益的！
她都有点羞愧了。
“哦，我是打算在婚内共同财产这块帮她争取一下。”郑律师解释道。
卓成隽:“所以婚前那么一大块你都放弃了？”
郑律师:“……”
她以为争取不到的。
大佬似乎在教她做事。
大佬这么一说，她感觉似乎确实可以再争取一下。
但是不对啊。
方向不对啊。
大佬不是凌星尧的代理人吗？
怎么还想着帮夏商商争取利益？
“电话里你不是说一切都准备好了？你就给我看这些？”卓成隽随意翻看了一眼郑律师准备的那些材料。
然后当成草稿纸，推回给了郑律师。
随后战术后仰。
“我看你还需要些时间再准备一下。”卓成隽目光沉静道。
此时此刻，他们不像对手律师。
卓成隽更像是上级。
发现下级工作没做好。
十分不完善。
他心情不佳的提点了几句，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等！”郑律师下意识叫住他。
不该是这样的呀。
他们还什么都没谈呢。
怎么就结束了？
“还有事？”卓成隽回头。
冷冽的视线扫了一眼郑律师。
郑律师顿时觉得他说的对。
“卓律师，关于那部分婚前财产，我觉得你说的对，而且婚前财产婚后也有相应的膨胀部分，我这边会再花时间重新做个协议！”
卓成隽:“不急，慢慢做。”
郑律师:“……”
更像上级了。
郑律师一句“好的您放心”险些脱口而出。
卓成隽走后，郑律师立马发了个反馈电话给夏商商。
夏商商接到她的电话语气严肃，闷闷的。
“郑律师，谈的怎么样？”
郑律师:“出了点问题，我这边打断再给你争取一下部分利益，需要重新衡量分割点，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
“其实，不用争取太多利益。”夏商商不想因为财产分割的事情跟凌星尧扯皮。
况且，是她自己签的婚前协议。
当时结婚的时候就没想过要得到凌星尧什么。
“不，该要的利益还是要争取一下的，你也不用不好意思，这个对方律师也很大方，表示让我做相应的分割文件，我感觉还是有戏的，凌星尧显然不想亏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