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没走？”
洛叶嘉脚步一顿，抬头看着楼梯上抱着胳膊的江母一阵头疼。
她淡淡解释：“江司川说他证件不在家里，想要办手续需要等到半个月之后。”
“呵。”
江母顿时不屑冷笑，“少在这里糊弄我了，我儿子签合同做生意经常用到证件，证件就在陈昀那边保管。”
洛叶嘉微微蹙眉，“他没必要骗我。”
“但你有必要。”江母一步步走下来，“一定是你为了不离婚骗我，现在收拾东西走人，别让我看见你在家里。”
话音刚落，门把手突然被拧开。
两人同时回头，就见江司川冷着脸出现在不远处。
江母脸色微变，“阿川你来了，正好我们在商量这件事，你们什么时候离婚？”
“这是我和洛叶嘉之间的事，母亲就不用管了。”江司川走到洛叶嘉面前，深深看了她一眼。
这表情好像别有深意，洛叶嘉还没来得及说话，江母就快步走了下来。
“阿川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和洛叶嘉离婚？你们只是协议婚姻而已，你奶奶已经去世了，你们——”
“您很喜欢沈柔烟吗？”江司川忽然转身，冷声打断了她的话，“她在你的庄园住着，应该很开心吧？”
洛叶嘉一愣，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就见江母露出心虚的表情，说话也开始结巴，“你，你在乱说什么？柔烟不是被你送到精神病院去了吗？”
“母亲心里明白我的意思。”
江司川的语气越发冷厉，“我不追究，只是现在没空把手伸到国外，母亲要是再针对洛叶嘉，我不介意把她揪回来，关她一辈子。”
江母瞬间变了脸色，嘴唇抖着说不出话来。
自然，江司川也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拉着洛叶嘉上楼。
等到了房间，洛叶嘉就迫不及待问：“沈柔烟被你母亲藏到国外一处庄园了吗？”
“先不说这个。”
江司川关上门，垂眸定定看着她，“告诉我，是你自己想跟我离婚，还是我母亲逼迫你？”
迎着他格外深沉的眸子，洛叶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绞着手指，片刻后才叹一口气，“如果不是江夫人提醒，我都差点忘了咱们是协议婚姻，协议为了奶奶产生，现在奶奶过世了，我们之间也没有必要再有什么牵扯。”
江司川拧眉，脸色渐渐变得阴沉。
洛叶嘉毫无察觉，低头看着两人相对的脚尖，“所以就算没有江夫人，这场协议婚姻也该结束了对吗？没有感情的婚姻，注定不长久。”
她说完就屏住呼吸，自始至终没敢抬头看江司川是什么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洛叶嘉的心里在隐隐期待。
然而下一刻，她却听到江司川的冷笑声在头顶落下。
“你说得对。”
江司川的声音很冷，冷得她心里都难受，“我们之间确实没有什么感情，你想离婚就随你，半个月后去民政局。”
说完，他拉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望着紧闭的房门，洛叶嘉的脸色渐渐发白，握紧粉拳感受指甲嵌入掌心的刺痛感，才强忍着没有红了眼睛。
看来她根本没有必要期待。
镇定几秒，洛叶嘉跟着走出去。
楼下传来江司川的声音，公事公办不带一丝感情，“这半个月谁也不许怠慢洛叶嘉，她在此期间仍旧是江家人，明白？”
刘妈和几个佣人答应了一声。
洛叶嘉咬紧唇，不知道该说这个男人将公平公正彻底贯彻到底，还是说他理性残忍的可怕。
她正出神，楼下的江司川似有所觉，随即抬眸看过来。
即使已经习惯江司川冰冷的样子，洛叶嘉还是被这没什么感情的目光扎了一下，随即垂眸不敢再看。
接下来两天，她没见到江司川。
奶奶安葬之后，江氏集团宣布暂停一切业务，挂上白布为老夫人哀悼。
这两天洛叶嘉无事可做，每天傍晚时就打车去墓地，为奶奶送上一束花。
第三天她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墓碑前自言自语般和奶奶说话。
“我和江司川就要离婚了，其实除了您，不管江家其他人还是我母亲，都不看好我们的婚姻。”
“说来也是，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怎么可能维持这段婚姻，离婚了也好，就是要辜负您的期望了。”
洛叶嘉低下头，揪着地上的草，忽而撇撇嘴笑了起来，“像江司川那种工作狂魔，谁嫁给他才算是倒霉呢，根本不解风情。”
身后，江司川脚步一顿，插着口袋默默看着说他坏话的女人。
洛叶嘉揉着断了的两根草叶子，摊开掌心看被染绿的皮肤纹路，“其实，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不管江司川多不解风情，她好像已经习惯了在这个男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去厨房做好一份红烧牛肉送到江司川面前。
每当这个时候，江司川的脸色就会缓和些，默不作声把饭菜吃个大半。
想想以后要是见不到这幅场景，还有些舍不得呢。
洛叶嘉呼出一口气，心里的话脱口而出，“他就没有一点舍不得吗？”
话落，鼻尖忽然落了凉意。
洛叶嘉愣了愣，“下雨了……”
她仰头看，入眼却是黑色的雨伞。
洛叶嘉惊讶地站起来，看到江司川吓了一跳，“你，你怎么在这里！”
话落，她迅速脸红尴尬。
江司川都不知道来多久了，肯定已经听到她的那句话。
什么舍得舍不得的，她到底在说什么啊！
洛叶嘉此刻只想拿块豆腐撞一撞，斟酌着想要解释，江司川便似笑非笑道：“谁给你的胆子，居然跑到奶奶这儿来告状？”
“我……”
洛叶嘉果断选择装傻充愣，“江总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工作狂魔，嫁给我倒霉，不解风情。”
江司川重复她说过的话，“这不算是说我坏话？”
洛叶嘉一阵沉默，尴尬到脚趾蜷缩。
怎么办？谁来救救她！
还不如别给她打伞，让雨点把她砸死呢，也不用面对说坏话被抓包的局面了。
正当洛叶嘉默默自闭，江司川忽然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