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二人心中难受,那边的虞姣其实并没有多大情绪,毕竟无辜中枪这事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比起在前面的小心翼翼,她更喜欢躲在自己的院子里。
至于名声什么的,原谅她还真没过多考虑。
回到院子里的她刚安抚完伤心难过的俩丫头,就碰到德立来见。
德立这一路都在想该怎么安慰自家可怜的四小姐,等见到虞姣,他立马喜笑颜开的道:“四小姐,小的给您道喜了,我们少爷与方小姐的婚事,成了!”
“真的?”虞姣大喜,“这消息可准了?”不会再有什么变动了吧?一波三折的实在让人有点消受不起。
“小姐您放心,这消息千真万确!”见虞姣果然忘了伤心满脸欣喜,德立乐颠颠的将刚刚的经过说了一遍,而后道,“这不是,二少爷派小的来探望小姐,顺便询问那油茶的做法,毕竟今后两家也是亲上加亲。”
听完这话,虞姣上下打量了德立几眼,笑道:“不愧是二哥身边的心腹,德立是越发的能干了。”
德立笑容一僵,觉得这话有点不是味儿,想要再问,却见虞姣已经转身进了内室。
不多一会儿,虞姣出来递给他个写好的单子,见小姐面上笑意盈盈一脸喜庆,德立只得咽下心中的疑惑,匆忙回了前院。
此时的虞之润已经离了那角落,德立将那折好的单子交予正与人交谈的方旭,这才去找自家公子。
偷的片刻清闲的虞之润,早已随着虞之堂开始招呼各家子弟,直到日落西山,才得以回到自己的院落。
城府尚浅的德立已经冥思苦想了大半天了,他想来想去都觉得四小姐是话中有话,如今趁着自家少爷清闲的功夫,自发的把事说了一遍,最后道:“少爷,您说四小姐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应该不会吧?可那话听着咋就那么怪异呢?
虞之润听完经过,沉默了片刻道:“我与姣姣乃一母同胞,虽说有父有母,可在这深宅大院却等于相依为命,这世上再也没有比我们兄妹更亲近的人,即便我娶妻生子,妻子未必与我一心,子孙也未必真的孝顺,只有姣姣,关键时刻她肯不顾危险舍命救我,哪怕是今后嫁人,我相信在她心里,我这兄长也会重于她的夫婿,”男子三妻四妾儿女成群,怎敌得过相依为命的同胞手足?“今后与姣姣说话,不许妄言。”
什么‘二少爷派小的来探望小姐,顺便问那油茶的做法?’以姣姣的聪明,怎会不知自己当着外人的面,绝对不会对此事表露出半点不满,更不会让人前去探望与人话柄,他们兄妹的感情,又岂需要言语来讨好隐瞒?
德立听到此话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其实他本是好心,想着四小姐刚受了委屈,少爷这当兄长的不但没有安慰,还为了讨好未来舅兄,像小姐讨要食谱,哪知道小姐会这么聪明,一听就给听出来了?
他心里悔不当初,却也得了个警醒,看来在自家少爷心里,最重要的还是四小姐,旁人都得靠边站,想到这他不禁想到了家里那位一心惦记外甥女的老太爷,那位似乎也是妹妹最重,难道,这也是遗传不成?
是不是遗传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虞姣那两句话绝对是褒义,她又不是真的稚龄年少,心中缺少关爱见不得兄长和别人好,在她心里,若当兄长的真对妹妹比媳妇好,那才是有毛病,换位思考一下,你老公对小姑子比对你都好,你受得了?所以当时听出了德立的隐瞒,只是一时感慨,觉得这小子越来越会说话办事了,哪曾想引出这么段岔头?
此时的她正在替兄长犯愁,别看婚事成了,可这婚事一波三折,若是虞之堂再晕上那么一回,虞夫人会不会狗急跳墙?好吧,这比喻略显不恰当了点,但如今是二哥的紧要关头,若对方真豁出去的动些手段,就为了让二哥名落孙山,好让方家对二哥不满……
越想越担心,坐不住的虞姣正想让香绮去前院看看,二哥忙没忙完,就看到门帘一挑,虞之润夹带着寒风走了进来。
“二哥,”虞姣惊喜的起身,正看到兄长肩头的清雪,“下雪了?”
“嗯,落了层清雪,下的不大。”解下身上的斗篷交与香柏,虞之润细看妹妹的脸色,本来今日之事他并不担心姣姣会多想,可让德立这么一闹,他却有些不敢肯定了,妹妹再聪明,也是个刚满十三岁的小姑娘,她会不会认为自己有了妻子就不关心她这妹妹?
虞姣不知他心底的担心,照旧从床上拽出个汤婆子塞到兄长手中,紧接着便道:“二哥,还有十多日就是科考了,如今婚事有变,你说大哥,会不会因此事心生不满?”
听到此话,虞之润退去眼底的担心涌上了浓浓的笑意,揉了揉虞姣的发髻道:“大哥自诩嫡子长孙,一心想在考场上名正言顺的压我一头,想必不会出什么大事。”
说是这么说,他心中却有些不确定,以前只是兄弟相争,对方又自认为遥遥领先,自然不会用那些龌龊手段,可这次却事关婚姻大事,方家是说了婚事不变,但这婚事却要科考过了再谈,若他真是名落孙山,对方就真的不会变吗?
见二哥面上仍有疑虑,虞姣凑近了一步小声道:“二哥,要不你就出去躲躲吧。”
躲躲?虞之润诧异的看向妹妹,他们俩连个外家都没有,去哪躲?再说他若躲了她怎么办?
瞥了眼纹丝不动的帘拢,虞姣鬼鬼祟祟的道:“今儿个祖父不是回来了吗?今儿个外面不是下小雪了吗?我看你就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听完妹妹的办法,虞之润有瞬间的心动,可紧接着就坚定的否决道:“不行,就算祖父同意,父亲也定然不会允许,这事不必再谈!”更主要的是,若他走了姣姣怎么办?他再也不想看到妹妹躺在床上生死不知无人医治的模样,若她有个好歹,他还谈什么婚事前程?
见二哥要走,虞姣忙拉住对方的手臂急声道:“二哥,大哥就要下考场,她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在此时害我性命,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你考场得中,我今后才能更有依靠。”
都说古代女人是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她没那本事也没那魄力去征服男人,只期望大哥一举高中,有亲兄长做靠山,今后哪怕所嫁非人,也不会被人随便欺辱。
所以二哥,不要顾虑我,勇敢的前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