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的楚煜绝对不会这么想,上辈子的晏含烟厌烦他还厌烦不过来,根本就没有生气吃醋一说,至于那些妾室,随着他的嗜杀之名越重,那些蠢货越哆嗦,就如眼前这个连翘,伺候他一回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把她生吞活剥了。
这么一想,他心底的那点兴致突然跑了个干净。
楚煜不知道,上辈子知道晏含烟对他不上心,包括连翘在内的一干妾室都是欣喜的不行,一个个摩拳擦掌都等着楚煜回来好各显神通,哪知楚煜一回来就碰到了刺客,而且那行刺之人还是与府中之人串通好的,通过那刺客之手他抓住了府中的奸细,为了杀一儆百,楚煜将那人大庭广众之下活活杖毙,死像极为凄惨。
楚煜自己完全没觉得这是个事,军营里被他处理的奸细多了去了,除了那有想法的心底发虚,真正忠于大祁的只会觉得心中痛快,可他就忘了,他府中这些妾室不是军营里的那些士兵,这些女人看个杀鸡都能晕倒更别所杀人?再加上有心人拿战场的事加以鼓动,几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差点吓尿了。
对于这些女人的恐惧,楚煜上辈子就不理解,这辈子有个视自己为大祁英雄,连重伤落马都能舍命相救的虞姣,他就更不理解了。
通常遇到这种不理解的事情,我们的寿王殿下从来不认为是自己的错,他只会认为是这些女人贪生怕死脆弱矫情,他楚煜杀的是敌人,保护的是国家,这些蠢货怕什么怕?
想到这连翘刚刚进来时眼中的欣喜,再对比此时的满目惊恐,楚煜在她身上彻底打了一个大叉,他怀疑自己是欲、火冲昏了头脑,才会想着让这种女人过来伺候!
不过话以出口,自然不能再往回收,因此他皱着能夹死蚊子的眉头,摆了摆手道:“起来吧,让你过来伺候磨磨蹭蹭来的这么晚,麻利点给本王起来,将窗棂上的窗纱换了。”
连翘听到前面的话还暗藏欣喜,等听到后面的话人都傻了:换窗纱?大晚上的叫她过来伺候就是为了换窗纱?
看着她那傻呆呆的样子,寿王殿下更是不悦:“怎么?还要本王再给你重复一遍?”
“啊?”连翘顾不得多想,吓的连连摇头,“王爷折煞奴婢了,奴婢这就去换!”
这时候她还没有多想,只觉得寿王千岁想一出是一出,但不管怎么说她从书房进了卧房,也算是迈进胜利的一步,可等她找来轻薄的蝉翼纱想要换的时候才发现,这活计简直太坑爹了。
寻常人家糊窗棂用的是纸,纸的好坏取决于家里的富裕程度,官宦人家用的是纱,这纱的质量也是各有千秋大不相同,楚煜府上用的就是极其高等的蝉翼纱,这蝉翼纱不负蝉翼之名,真的如蝉翼般清亮透明,采光度特别好,但想也知道,这么轻薄它必是十分的柔软,而好巧不巧的今晚正刮着大风。
这大风连门都给鼓开了,更别说纱了,连翘这边粘上一张,那边鼓开一张,再粘上一张,再鼓开一张,到最后连翘都要哭了,这蝉翼纱在王府算是寻常之物,王爷想怎么糟蹋就怎么糟蹋,一天换八遍都没人管,可在她手里糟蹋那事就大了,就算她爹爹是二总管也赔不起,这么一会儿半卷子下去了,这一宿下去她家不得倾家荡产?
看着她那欲哭无泪的模样,品着茶的寿王殿下很好心的给了个意见:“蠢!风一吹就掉你就不会拿手按着?”
连翘一听也是这个理,虽然累点但至少不糟蹋。
见那位果真听话的在那按着刚粘的窗纱,楚煜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真是老虎价值千金,人唬一文不值,他上辈子怎么就让这么个蠢货爬了床呢?
懒得再看这人犯蠢,他干脆起身准备换个房间休息。
其实他之所以这么折腾连翘不是他有什么恶趣味,只是突然为上辈子的自己心生不值,因为不管是晏含烟也好,还是下面的妾室也好,都不是他自己选的,也不是自己挑的,这里面有母妃选来伺候他的,有景孝帝下旨封赏的,更有晏含烟不愿伺候他,直接带来做通房的。
偏偏那时候的他比较天真,长者赐不敢辞,妻子的好意更是不好反驳——这话绝对不是给自己找借口,像他们这种人家后宅女眷众多,妻子给丈夫找来的通房,通常是给她自己找的帮手,你做丈夫的若是不收,就是不给妻子面子,怕她在后宅做大,所以为了表示自己对嫡妻的尊重,一开始他是照单全收。
结果呢?一个个来的时候都是含情脉脉小意讨好,到后来全都惧他如豺狼虎豹,视他为吃人的魔王!
他就弄不明白了,他怎么她们了?不管是宠与不宠全都好吃好喝的养着,衣裳首饰更是没有短了一件,或许偶尔表情严厉了点,但一不打二不骂的,她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总之越想上辈子,楚煜越觉得心寒。
当然,若是没有虞姣,这辈子他也得那么过,毕竟他自己不能传宗接代,可有了善解人意,呃,至少表面上及其善解人意的虞姣,寿王殿下觉得他可以有更高的追求,实在不应该委屈自己迁就如连翘这种女人。
想明白了,楚煜对于找女人这想法暂时就淡了,而且在睡觉的前一刻他发现自己也有点犯蠢,虞之润让柳妈妈看着姣姣,那柳妈妈本就是自己派去的人,既然在空间里相见容易暴露空间,他们大可在空间外见面。
唔,明晚就让姜云霆准备一条游船,他要带小丫头去坐游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