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佩雅立刻偏头看了一眼娘亲,就见卢文心垂着头,看不到她面上的神情,不过,瞧着她那落寞的样子,心里头断然是不舒服的!
毕竟,当年卢文心对方正行,那是真心真意,一门心思地爱他,想要嫁给他,哪里知道……
真心喂了狗,才知悔和痛!
卢夫人见卢文心和方佩雅都垂着头没有说话,便蹙眉不悦地跟下人说道:“我们卢家跟方家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让他赶快走!”
“那人说,方府的人让她送样东西过来,还说一定要送到夫人您的手里!”
“我的手里?”卢夫人有些诧异,看了看方佩雅,就见方佩雅也疑惑地说道:“外祖,要不,让人进来吧!”
“行吧,文心,你带着雅儿到后堂去避一避!”卢夫人并不想让女儿和外孙女被方家的人看到,到时候看到文心病好了,佩雅也瘦下来了,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卢文心嗯了一声,带着方佩雅就下去了。
二人沉默不语,在后堂等着,卢文心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方佩雅心里头担心不已,“娘,您还好吗?”
再过几日,方家就要办喜事了,以前的当家主母,如今回了娘家,而方家,这回又要迎来新的主母了。
方佩雅知道娘的心情肯定不好受,就连她自己,也觉得心里头堵的慌,担忧地看着卢文心,生怕她想不开。
卢文心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冬日的寒冷,外头的树木早已经干枯,就像是她的心,随着离开方家,就如这天一样,越来越冷,越来越冰凉了。
方正行啊方正行,你真的够狠啊!
卢文心长叹一声,背对着方佩雅嘴角衔起一抹悲凉的笑意。
若说她心中不在意,怎么可能不在意。
只是,这份在意,随着方正行的所作所为,越来越淡,越来越薄,也许,过不了多少时间,她的心中,将会永远地忘记那个人吧!
卢文心转身,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将担忧望着自己的方佩雅一把揽入怀中,“雅儿,娘没事,娘会好起来的,你放心。”
“娘,你还有我!雅儿永远都会在您的身边!”方佩雅靠在卢文心的怀里,坚定地说道。
卢文心没说话,拦着方佩雅的手越来越用劲,她如今,也就只剩下雅儿一个人了。
那下人去领着来人进到了大堂,卢文心面色不悦地看着来人,冷冷地道:“谁让你来的?”
“回卢夫人的话,奴婢是柳姨娘身边的贴身丫鬟冬雪,这是柳姨娘给奴婢的东西,说是让奴婢一定要亲手交到卢夫人的手中!”
那丫鬟从怀里头拿出一样东西,桂嬷嬷忙去拿了过来,将手里头的东西交到了卢夫人的手里。
卢夫人打开之后,看了一眼,面色一变,“这是什么东西?”
冬雪低着头,“回卢夫人的话,这是方家为迎娶新夫人准备的礼单!奴婢东西已经送到了,先行告退了。”
卢夫人越看,这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阴沉,看了几眼之后,手里头的聘礼单子往桌子上一拍,脸气的通红,“方正行,你好,你真的好啊!”
一旁的桂嬷嬷发现了不妙,忙上前捡起聘礼单子,“夫人,发生什么事情了?”
等扫了几眼之后,桂嬷嬷越看越不对劲,惊的瞠目结舌:“夫人,这……这上面的聘礼……”
卢文心身体还没有大好,借着身体不适先回去了,方佩雅留了下来,听着外头那丫鬟离去的声音回到了前堂,就见卢夫人面色阴郁,阴沉的像是能滴出水来。
方佩雅心里头一个咯噔,暗道不好,见状,忙上前去,“外祖,您怎么了?”
卢夫人手撑着额头,一脸的阴沉,指了指桂嬷嬷,“你看看,你看看!”
桂嬷嬷将手里头的单子递给方佩雅,方佩雅接过之后扫了几眼,有些疑惑,“桂嬷嬷,这是什么?这是谁成亲……”
这大红色的单子上头写着一长串的名贵东西,像是给谁的聘礼单子。
“啪……”
卢夫人不等方佩雅问完,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气的睚眦俱裂,“我倒不知道,大清开朝这么多年,老身还是头一回听说娶现夫人还要前夫人的嫁妆!”
方佩雅完全懵了,“外祖,您说什么?”
卢夫人看了看桂嬷嬷,无奈地叹道,“去把当年文心出嫁的嫁妆单子拿过来吧!”
桂嬷嬷领命去了,方佩雅这时候什么都明白了。
方佩雅见外祖气的面色通红的样子,知道这事情肯定是真的了,忙上前去安慰卢夫人,“外祖,您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方佩雅一双小手不停地抚着卢夫人的后背,一双眼睛里头满是坚毅和心疼,“外祖,为了这事情生气,不值得!”
卢夫人看到如今已经懂事了的方佩雅,心里头的火气也消了不少,“雅儿,外祖没事,外祖只是……”
替你娘不值啊!
桂嬷嬷很快就将当年卢文心出嫁时的聘礼单子拿来了,卢夫人看着手里头纸张有些泛黄的单子,“当年你娘执意要嫁给你爹,我跟你外祖虽然都不同意,但是,你娘喜欢我们也没有办法,当年方正行是个穷酸书生,身上没有分文,我的女儿出嫁,也不能太寒酸,当时你外祖和你两个舅舅,就四处去张罗嫁妆,这才张罗出来了六十八抬的嫁妆,你看,这是你娘的嫁妆单子!”
方佩雅接过,对照着刚才的聘礼单子粗略地一扫,两份单子上头记录的东西,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