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如是见到黄老夫人来了,忙哭着奔了过来,扑到了黄老夫人的怀里,委屈地哭道:“娘啊,正行的尸体,被人烧了啊……呜呜,他连死了,都没个全尸啊……”
黄老夫人一听,忙去看棺木里头的人,等见到棺木里头就剩下了一堆白骨的时候,惊的差点背过气,身子直直地往后一仰,要不是一旁的韩嬷嬷给扶着了,怕是直接要摔倒不可。
“我的姑爷啊……”黄老夫人也悲怆地嘶吼了一声,那痛苦的模样,似乎死的是她的亲生儿子一般。
事出反常必有妖。
方佩雅和苏芒一致都认为,这黄如是,才是有重大嫌疑的那个。
仵作在一旁轻声嘀咕:“昨日还不让验,今日尸体都烧光了,又说让验,这让我验什么?我瞧着,这把火,就是她放的!”
苏芒也这样认为,可难免被人听见,遭人诟病。
身为衙门官差和仵作,最忌讳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随意断人的冤屈和清白,正如这次而言,证据并没有指向是谁放的火,可是,当时起火的时候,屋子里头只有小月一个人,那么她,就是最大的嫌疑犯,苏芒虽然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要带人回去查问一番。
他上前两步,说道:“雅贵人,对不住了,您的婢女,下官要带去五城兵马司问话!”
方佩雅看了看小月:“苏大人,小月不会放火的!”
苏芒点头:“下官也不愿意相信小月是放火的人,只是……当时灵堂里头只有她一个人,她必须要说清楚,这火,是怎么来的?”
“我不知道……”小月又委屈又紧张地说道:“当时,灵堂里头确实只有我一个人。可是我吃了饭之后,就晕乎乎的不省人事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起火了,那火已经起了好大了。可是外头一个救火的人都没有,后来还是我大喊走水了,这才有人赶来救火的!”
雅贵人看向苏芒说道:“若不是这火扑灭的及时,我的婢女怕是也在这场大火中丧生了,所以,本宫也要弄清楚,这把火究竟是谁放的,差点害死我的婢女!”
苏芒看了看小月,又看了看方佩雅,说道:“雅贵人,您放心,下官定当找出放火的真凶。下官也跟您保证,带小月去审问,定然不会用任何的刑罚!”
“苏大人,你可不要厚此薄彼啊!”黄老夫人听了,拄着拐杖,咬牙切齿地说道。
刚才她听到了苏芒的话,以为苏芒要看在雅贵人的面子上包庇小月,忙说道:“你身为朝廷命官,可不要厚此薄彼!”
“我家姑爷的尸体都被烧成这番模样了,这个贱婢死活不肯承认是她做的,难道不应该用刑吗?不用刑,她怎么会实话实说!”黄老夫人声音幽森地说道,咬牙切齿地恨不得将小月给碎尸万段。
而黄如是则是扑在棺木前,大哭大吼:“老爷啊,你死的好惨啊,现在连尸体,你的这个好女儿也不放过啊,呜呜,老爷,我没保护好你的尸首,可让我怎么面对你啊……呜呜……”
黄如是哭的伤心欲绝,几番的背过气去。
方佩雅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冷笑,她看了看为难的苏芒,笑着说道:“本贵人不让苏大人为难,只是,这事情毕竟是有诸多疑点,我这丫鬟是个胆子小的,且力气也不大,如何能独自一人打开那厚重的棺木呢?这暂且不说,躺在那里的,是我的父亲,我巴不得尽快找到凶手,替他报仇,我又为何要烧了他的尸体,让人在他身上找不到证据呢?所以,苏大人,有句话我当讲不当讲,我现在也要讲了!”
苏芒做了个请的姿势:“雅贵人请说!”
“本贵人觉得,谁阻拦仵作查验尸体,谁就最有可能烧尸体,毕竟,在仵作的眼中,尸体能说话,对不对?”方佩雅问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仵作。
那仵作忙点头:“没想到贵人也懂这些,没错,只要小的查验下尸体,就能知道尸体在临死之前发生过什么,哎……可惜了,尸体已经烧成这样了,已经找不到任何的信息了!”
方佩雅冷笑道:“听到没有?尸体的信息都没了。那谁会去烧尸体,隐瞒这些信息呢?”
她的眼神若有似无地扫过黄如是那边,而被方佩雅说了这一句话之后,整个灵堂里头,除了黄老夫人那边的人,方家的人的视线,均朝黄如是看去。
昨日大呼小叫地不让验尸的,是夫人。
黄如是被人审视,心中慌乱,却咬紧牙关,知道自己若是有丝毫的松懈,那便是前功尽弃,于是羞愤难当地说道:“方佩雅,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是我找人放的火?”
“大胆,贵人的名讳,可是你能直呼的?”小双在身后大喝道。
黄如是冷笑:“不过是个小贵人罢了,我是二品诰命夫人,她见了我,本就该向我行礼的,我又有何不能喊她的名讳。难不成,你一个小小的奴婢,也能质问本夫人的意思吗?”
一时之间剑拔弩张,黄如是抬着下颌,高傲无比地看着那个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宫女,正要说话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个沉稳却年轻的声音,充满了睥睨天下的霸气。
“她是不敢,可是朕呢?夫人看看朕能不能?”
黄如是听了这话,顿时惊呆了,眼睛直勾勾地就往外头看去!
只见外头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剑眉斜飞、器宇轩昂,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成了整齐的发髻,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束住,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薄的唇好看的抿着,深邃的几乎看不到底的眸子,透出睥睨王者的威武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