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齿,拼尽全身力气,安若溪才得以从牙缝中断断续续的挤出这几个字眼来,只是甫出口,才陡觉声音破碎,细哑似呜咽。
冷郁阴鸷的话音,像刀子一样锋利而伤人,眸色一戾,下一瞬,淳于焉突然松开了对安若溪的禁锢,潇洒的坐到了马车另一边的座位上。
身上的压迫之感蓦地消失,安若溪一时之间竟没有反应过来,呆呆愣愣的停在原地,维持着原本的,直到对面男人不屑的冷笑之声传来,才陡觉自己的失神,不禁又羞又恼,忙在座位上坐好。
一边狠命的擦着嘴角某只残留的恶心口水,一边恨恨的望向对面那个混蛋,却只见他面容冷凝,神清目朗,衣冠楚楚,一身正气,仿佛适才的一切,一切,都是她安若溪的幻觉;仿佛刚才在她身上、装的那个卑鄙无耻之徒,跟眼前风采的男子是两个人,完全沾不上半点关系似的。
安若溪几乎气结。瞪着那个男人的一双眸子,恨不得能变成刀枪棍棒,把他给像大怪兽一样消灭掉。
心口之处如同被一只苍蝇堵着,羞赧、悲愤、懊恼,种种情绪,在体内不断的冲撞着、咆哮着,不吐不快,
只是安若溪刚张了张嘴,还没有来得及出声,便感觉到马车一停,同时,车夫恭敬的声音从帘子外传来,说的是:“启禀王爷,宫门已到。”
安若溪看到对面的男人,瞬间变得深不见底的寒眸,如冰似霜,仿佛带着某种隐忍的杀气,扑面而来,就像是一只灵敏的豹子,在感觉到哪怕只是一丝最细微的危险之时,本能的防备,以及随时准备战斗的警醒,就连车厢里,都如同在一刹之间凝结了这样的气息,压抑的让人难受。
安若溪的心,不知为何就一动,然后一沉。
“下车。”
淳于焉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似漫不经心的看了对面的女人一眼,随之下了马车。
巨大的朱漆宫门在两人的面前敞开着,依稀可见这淳安国皇城内苑的恢弘与荣华,仿佛只要一脚踏进去,便可以得到整个天下。
安若溪却突的油然而生一种错觉,仿佛那里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一个巨大的牢笼,会将人死死的困在里面,再也不能逃脱。
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安若溪失笑自己在现代时宫斗戏看多了,却还是不由的望了望此刻站在身畔的男子,却惟见他坚毅冷凝的侧脸,似带了一张做工良、全无破绽的面具,掩盖着他一切真实的喜怒哀乐。
安若溪看不分明。